第十五章

距離拉近，沈燃青發現他的臉有些眼熟。

並非是遺忘的熟人，而是經常出現在微博被樂評界大肆讚譽的人。

沈燃青看想起他的名字。

曲燭景，曲望山的獨子。比起曲望山在圈內導演地位的搞不成低不就，他這個兒子倒是天生吃音樂這碗飯，自第一首單曲發表后就一路飈紅，實力派歌手加上顏值不錯，算得上植物系娛樂公司裡面的一線藝人。

他之前才去首都大拍了曲燭景作詞作曲的歌曲MV，沒料到就這麼巧剛好遇上。

他這帶著墨鏡的樣子十分專橫，多少帶點養尊處優的跋扈感。沈燃青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下，認為這種鋒芒畢露、不加掩飾的個性，和陸原野有點相似。

但又不一樣。

陸原野是又野又橫，帶點未經磋磨的乖張意氣。曲燭景就沒有那份猛獸般的野，橫倒是真橫，似乎太過優越，眉眼凝出一絲刻薄。他對劉銘果然一點也不客氣，蹬一腳車門，「出來。」

劉銘縮著脖子，叫嚷：「你再這樣，我和你爸爸告狀了！」

曲燭景：「那你猜我爸信我還是信你啊？」

劉銘：「……」

淚目。

沈燃青目光在他倆之間轉了轉。

和劉銘簡單說了兩句之後，曲燭景看向沈燃青。

他動手把墨鏡推到頭頂，一雙柳葉般的眼睛倒是不大。只是沈燃青沒想到，他從嗓音言辭到裝扮都如此紈絝，一雙眼睛倒是滋生出文人雅士的清高來。

他看看沈燃青，方才對著劉銘頤氣指使的語氣也放輕，柳葉眼彎起來，對他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啊，我叫曲燭景。」

態度也不復剛才的跋扈，友好和善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劉銘：？

他膽戰心驚打量著曲燭景。

該不會是被突然魂穿了？

「喂，雙標也不帶這樣的，」劉銘說，「我人還在這兒呢，你不考慮我的感受？？」

對他這裡懟那裡懟不留面子，對著沈燃青又是另一幅面孔。

不理解！！

曲燭景置若罔聞，對沈燃青伸出手，眼神里都帶著炙熱的欣賞。

沈燃青看到他眼裡的真誠，再瞥一眼一旁憤憤不平的劉銘，失笑，握手，「你好。」

「其實我特別喜歡你拍的電影，早就想和你見一面，」曲燭景和他握一下手就鬆開，嚴謹禮貌，又瞥向劉銘，「還不是這獃子老藏著掖著。」

劉銘：「我沒藏！」

有時候沈燃青去休息，只要不在那個宅字，他也是找不到的。這怎麼能怪到他的頭上來！

看著曲燭景不信任的臉色，他質問，「你喜歡我們他的電影，那你說說，最喜歡哪個？」

沈燃青也好奇地看來。

其實這種相似的話許多人都對他講過，沈燃青看慣了做戲討好他的人，他們奉承他，只是因為需要這樣做，而並非發自本心。

大部分人回答的時候，會說出沈燃青正在院線火熱上映的得獎電影《莫殺》，並隨之賦予一大波彩虹屁。縱然有真的喜歡這部電影的人，但許多人也許看都沒看，問起劇情三不知。

這種回答千篇一律，何況《莫殺》沈燃青自以為並沒有用多少精力，按部就班地完成，屬實是劇本優勢佔據大。

沈燃青以為他也要說《莫殺》，然而曲燭景的回答是：「《拒絕回答》。」

劉銘一時之間都還沒反應過來，「為啥你要拒絕回答？」

沈燃青笑起來，對他道，「去年年初的電影。」

曲燭景冷嘲熱諷，「好傢夥，你是公司最閑的了！就只管沈影帝，都記不住他拍過啥電影啊？」

何況沈燃青拍的戲也不多。

他倆一說，劉銘才想起來：「噢……」

沈燃青扭頭看向曲燭景，也帶了幾分認真，「謝謝你的喜歡。」

《拒絕回答》是沈燃青最喜歡的劇本，當初也是努力地去演好。可惜那時候他的演技多少有些稚嫩，拿到過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卻失之交臂。

曲燭景感覺到他的態度轉變，眼睛一亮更熱切了，「老實說，我一直想和你合作的，這居然被我爸搶了先！雖然拍的是我的MV，但是我都沒有圍觀過！他這什麼運氣，怎麼我就沒這麼好運！！」憤怒。

「只是臨時救個場。」沈燃青失笑。

曲燭景彩虹屁說來就來，「你這救場太帥了有點難頂啊。我看了我爸發的花絮。哎，真恨不得是我去拍。」

劉銘：「呵，無事獻殷勤。」

曲燭景回頭橫他一眼。

劉銘：「……」

沈燃青有些不懂這有什麼好誇的，但還是很給面子地：「曲導的功勞。」

曲燭景眼都眯起來了，「哎呀，就他那水平，你可別貼金了，他飄了可不好辦吶。」

劉銘憋著笑出聲。

「我爸給你多少片酬？」

沈燃青看向劉銘，劉銘：還沒商量好。」

曲燭景：「可以多坑點，他最近太飄，得想辦法讓他腳踏實地。」

沈燃青笑了下。

真不愧是親父子。

曲燭景顯然情商高會說話，三言兩語地就轉變稱呼，「哥，你什麼時候有接通告的計劃？」

沈燃青想想，「一個月吧。」

「好，」曲燭景，「其實我想推薦你去我爸現在正在籌備的新電影。」

劉銘無語：「有種說這麼半天就只為了打廣告的感覺。」

「這哪能叫打廣告，」曲燭景說，「我爸到時候給你多少片酬，我去問他加！」

沈燃青則想起劉銘也說過新電影的事情，看一眼劉銘。

劉銘心領神會，「到時候你們的劇本拿過來，我優先看嘛。」

「這都不能走後門啊？」曲燭景十分不可思議。

要是沈燃青到時候被其他劇本吸引走了，曲燭景覺得好虧。

「已經是走後門了！」劉銘有沈燃青撐腰，大膽起來把他從車裡推出去，「劇本也是要看的，萬一因為人情接了爛劇，這不就沒口碑了嗎？」

曲燭景還是有點依依不捨，「滿意的話一定要來啊。」

沈燃青笑起來，點點頭。

曲燭景一回頭，看著劉銘就異常不爽，墨鏡拉下來對著他瞪。

他顯然長得是清秀那一掛，雖然說不上特別帥氣，但是臉部線條柔和，看起來挺稚氣的。一遇到煩心事，就像現在這樣把墨鏡拉下來做出一副兇相。

劉銘揮揮手。「去去去，我現在已經不怕你了。」

曲燭景冷笑，往回招來保鏢，「介紹一下，阿虎，去年拳王賽冠軍。」

阿虎一捧拳頭，劉銘頓時一慫：「文明社會，我錯了，文明社會。」

沈燃青笑了聲。

曲燭景被笑聲吸引過去，對他揮手，「我要走了，再見啊。」

「再見。」

曲燭景離開之後，劉銘畏畏縮縮地進公司把報表取了出來，鑽回車裡之後，看手機的沈燃青抬起頭。

「他是今年年頭來到我們公司的？」

「是啊。」劉銘把報表整理好，「他之前簽的是一家專門搞音樂的小公司，不足夠給他最好的資源，還是回來了。」

沈燃青頷首，「那他為什麼對你這樣？」

「哎——」

劉銘一聲長嘆，「說來話長。」

「我和老曲是打小的朋友，曲燭景小時候我也經常去看。有次帶他去爬樹，我又跟著別人釣魚去了，把他一個人剩在樹杈上頭不敢下來。」

沈燃青：「……？」

「從此就記恨上我了。」

沈燃青道，「曲導還能把你當朋友也不容易。」

他想到陸原野。

好像陸原野小時候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但是他會麻溜地跑下來，再找只狗，把那個人趕到樹上不敢下來。

睚眥必報。

劉銘發動引擎，準備把沈燃青送回去，嘴裡還說著，「那小子又逞強又吹牛，說自己不怕高，能蹦三層樓高的蹦床！我找他玩，以為他真不怕，其實樹不高，我還想他自己真能下來。」

車一路安穩行駛，抵達沈燃青的宅院。

劉銘把他送到之後就離開了，沈燃青獨自回去，推開門。

王姨已經煲好湯，屋子裡縈繞的都是勾人食慾的香氣，見他回來，說，「趕巧啊。現在剛好涼點下來，好喝了。」

清潔阿姨嘖嘖，「要是我有錢，我就把王姐挖到我家去了。」

沈燃青把外套脫下來規整地搭在椅背上。

「去，我可不是錢能挖的。」王姨盛出一碗湯，「阿青啊，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

沈燃青的心都好像被半空浮起的熱氣灼了一下。

這才是家的感覺。

沒有一個等不回來的父親。

*

《無限逃脫》的播出，居然還是王姨說的。她看電視的時候一眼看到印在宣傳頁的C位沈燃青，連忙去把他叫下來。

沈燃青總覺得節目錄製那天也並沒有過多久，居然這麼快就播出了。

王姨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很嚇人啊？」

《無限逃脫》是隨拍隨播的，但是後期製作也並不是個小項目，一般會有一周多的工期。

然而，沈燃青的這期是例外。

他去微博搜了一下他們的官方微博。

無限逃脫V：【提前播出！剪輯師の憤怒！@沈燃青→[視頻鏈接]】

這是正片里的一個小片段。

陰森的莊園，面目模糊的鬼怪，觀眾們正在爭先恐後地下注誰是最後的贏家。

【不知道沈哥會不會怕哈哈哈哈】

【就算怕也很正常！！怕鬼人之天性！盲猜沈哥】

【上期節目有個素人好奇報名結果被嚇到竄樹，屬實是給我笑到了！！節目效果有，期待這期！】

【沈哥綜藝首秀哇，有點擔心他適應不了555經紀人！劉銘！你怎麼肥死為哈要接這種！】

劉銘隔空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嘟噥，該不會有人咒我吧？

他給沈燃青發消息。

【上司讓我給這個綜藝你的表現做個量化表格=0=】

沈燃青眉尾微挑，沒有工作壓力的他好整以暇地給劉銘發了個加油。

當經紀人真累。

他想。

面前的電視屏幕已經開始播放了。

這恐怖題材的綜藝，有一部分觀眾就是為了看嘉賓們出醜來的。原本不信邪的痛哭流涕，堅信自己不會被嚇到的被嚇到崩潰，這種反轉可以叫做「節目效果」。

而沈燃青是什麼樣子？他是眾所周知的紳士體貼，如同春至雪消的溫柔，讓人難以想象他也如其他人一樣被嚇到失去理智的樣子。

正因為這種難以想象，讓人滋生無法抑制的好奇。不僅是粉絲，非粉的觀眾也難免想看沈燃青在一片恐怖氛圍包圍之中是什麼樣子的表現。

綜藝里先放出所有人的登場介紹，其中並沒有任何作品的陸原野理所應當地吸引視線。

【卧槽，好帥！是素人小哥哥？】

【首都大學？？好的，又是我望塵莫及的學校，淚目】

【官方微博最開始的嘉賓預告裡面並沒有他誒，怎麼回事】

【他看著我們沈哥的眼神好絕絕子】

【+！簡直就是追星現場的我自己！！是我的話，我也不會說我是粉絲，只會假裝不在意然後悄咪咪一直看他，嘿嘿】

【嘶，只有我總覺得他好眼熟，在哪裡見到過？】

【我也覺得！】

王姨指著屏幕中的介紹，說，「首都大。你都和他一起上節目了，上次還說不知道？阿青啊阿青！」

沈燃青無奈，「上次是的確不知道。」

王姨也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熒幕中，嘉賓們拿手電筒走進漆黑一片的莊園之中。在現場沈燃青體會到的空洞聲音，被節目組以精良的收音裝備放大，帶有古典風格的裝飾已經因為經久不修變得破敗不堪。

王姨年紀大了，心臟不好，問：「這很嚇人嗎？」

沈燃青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那是並不嚇人的。但是想想想當時參加節目的嘉賓們開始的臉色，說，「有點嚇人。」

「真的？」

「不過，我認為多數時候只是人的一驚一乍罷了。」他說。

最開始就是周泓玉往後抓手的驚魂一刻。

他想要依賴別人給的安全感，往後亂抓，把在他們身後跟著蓄勢待發準備嚇人的npc手指揪住。

沈燃青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電視之上也事無巨細地放出來。

「誰啊，手這麼冷？」

疑惑的周泓玉正想回頭，秦上：「你是最後一個。」

周泓玉頭皮一炸。

觀眾們也抱住自己開始沉浸在這種未知而恐怖的氛圍之中。

【想死四角遊戲了，草，未知的最後一人！！】

【我也……】

【倒也不是那種直衝來的恐懼感……但是我現在感覺家裡吹起陰風來了qwq】

【我也是！！！】

不得不說還是很恐怖的。

——假如他們沒看到鏡頭偏移之後，被周泓玉死死拽著手錶情扭曲還不敢叫出聲來的npc。

周泓玉被嚇到之後一鬆手，他就立馬拋開竄到牆壁里的隱藏門之中。

沈燃青有些意外。

原來當時還有這樣的一幕？

剛打完彈幕發出去的觀眾們隨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為剛才害怕的我自己感到好笑】

【草，為啥是喜劇的效果？？】

【笑死，這是多大勁兒啊】

正實時關注著自己新綜藝的周泓玉：？？？

最讓他驚詫的並不是當時自己背後真有一個npc，而是！

節目後期給npc搞了一套嫁衣！配樂也突然變得好喜慶。瞬間，npc被狠狠抓住的扭曲神色好像都變得嬌羞起來。

怎會這樣！！

看到彈幕一大片：【kdlkdl】

他：？

好的，cp好像的確是炒上了……就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他立馬登上微博，怒發：【不是這樣的！！@無限逃脫V，拒絕胡亂剪輯從我做起！！】

節目組的官方人員很快就來認領了：哈哈哈哈

他的粉絲也跟著哈哈哈起來。

周泓玉：暈厥。

就算不能和沈燃青炒cp，至少也不要和他和鬼湊到一起啊！

往前走就是那個通靈室。

與大家的恐怖片印象中情景高度重合的小空間，讓剛開始歡騰起來的觀眾再次沉默。

顯然很是緊張，彈幕都變少了許多。

頭頂吱呀轉著的老式風扇，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砸了下來。一聲巨響催動心跳，大家看著崩潰尖叫的周泓玉，感覺恐怖氣氛愈加加重。

草。

果然是恐怖綜藝。

害怕qwq

沈燃青的反應卻不同，當一隻斷手緊緊攥著人胳膊不放，正常人的反應應該都是迅速跳開才對。就比如其他嘉賓這樣——

秦上大高個子縮到沈燃青背後，周泓玉直接腳軟腿軟放棄掙扎。

稍微好點的是陸原野，他只是被風扇砸下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至於鬼，那就還好了。

和他們一對比，沈燃青實在是冷靜過頭，巍然不動的樣子無波無瀾，甚至伸手摸了摸袖子上的濕痕。

他戴著管家人設的金絲邊鏈條眼鏡，慘白微弱的燈光之下膚色也如吸血鬼般病態。大家就看著他嗅了嗅指尖上的泥土，十分冷靜地開始分析。

在場嘉賓們的表情簡直就是屏幕外一模一樣的。

？

？？

？？？

就……牛啊牛啊。

【是我早蹦到九霄雲外了！！分析？不可能的】

【沈哥是真不怕，我還拿著彈幕擋臉，嗚嗚是我格局小了】

畫面之內出來一個小框，露出密室負責人的臉，他十分驕傲：「我們的密室可是因為太恐怖受過差評的，你就等著這群小孩被虐得屁滾尿流吧！」

後期給他p上了匹諾曹的長鼻子。

再之後，沈燃青甚至找到了藏在一邊匍匐蓄勢的npc。

看著npc一臉「你啥時候拿的劇本」的震驚表情，觀眾們終於憋不住了，彈幕瞬間刷屏。

【？？？怎會如此！！】

【哈哈哈哈哈有笑到】

【npc好像被鬼抓到的驚恐樣子把我笑到了，大哥，你自己才是鬼！清醒一點】

【秦上說得對啊，這不是神運算元是啥？我願稱之為，不是神運算元勝似神運算元！！沈哥yyds！】

沈燃青一通讓人似懂非懂的分析之後，還說，「這應該是導演留的線索。」

導演隔空回應，「……我沒有。」

臉色灰敗。

活像是沈燃青開始透視掛一樣！

事實證明，他真的開了透視掛。

每次npc想要藏起線索，沒多一會兒就有被沈燃青抓到。

聽他對npc說的什麼話？

——找到你了。

——我猜到你在這。

這明明是npc的台詞吧！！

【笑死，npc與嘉賓的地位完全顛倒了啊。】

以往在其他地方拍攝的密室，哪一次嘉賓們不是被嚇被抓只能逆來順受的那一方！就算膽子大點，也是鬥智斗勇，而不是能夠完全碾壓的狀態。

有沈燃青在，這期節目就是例外。

原本應該npc來追趕，嘉賓們像被貓捉到的老鼠一樣到處亂跑。可現在——沈燃青就像是那隻貓，npc們到處亂跑還要被他捉到。

每次還都有像模像樣的答案。

「腳步聲。」

「線索提示。」

「我在熟悉這個地圖……碰巧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你在這。」茫然。

觀眾：【好像我開了自瞄，跟被人說打得准就是掛？淚目】

【是不是反了……應該是沈哥找的太准，以至於活像開掛hhhh】

【npc：嚇不到人也就算了，我現在連npc的尊嚴都無了！！】

npc們有導演在中控台做提示，都被沈燃青逮住好幾個。好好的恐怖綜藝硬是被沈燃青玩成了《來找找npc在哪裡》的遊戲，線索的收集進度也異常的快。原本節目組的台本還打算把他們幾個嘉賓分開，再來個什麼挑撥離間，讓他們把手上持有的身份線索互相隱瞞。

然而現在。

拿到線索之後，不管是大的小的，凶的乖的，就會一致乖乖交給沈燃青，等著被帶躺。

當代年輕人宗旨：能躺絕不C。

導演計劃功虧一簣，有彈幕說隔著屏幕都聽到導演的唉聲嘆氣。

怪不得微博說的是：實在沒什麼好剪的。

確實啊。

沈燃青帶隊，無論是找人還是找線索，都屬實輕鬆過頭。其它嘉賓心情放鬆下來，甚至敢擺弄自己進來的時候望而遠之的各種恐怖道具。

王姨笑得肚子都疼了。

沈燃青無奈，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周泓玉在其中算是一個稍微有點特殊的人。

是沈燃青的粉絲，當然知道他硬搞cp營業的事情。但不是的人，就覺得粉絲事兒多，萬一人家關係就是這麼好呢？

而到目前為止，除了沈燃青粉絲老覺得周泓玉想靠過來有點不對勁，其他人對周泓玉的觀感都還好。

沈燃青粉絲雖然不爽，但也不特別擔心——因為每次周泓玉想湊夠了，陸原野都會完美地擠進來，掛著笑眯眯的神情把他倆給隔開。

有、爽。

彷彿陸原野就是屏幕之中的他們自己！

因為要湊時常，npc接到導演指令要把她們帶去廢棄的03通道，大家追著他到了門口。

沈燃青說這裡面不能再進去，周泓玉硬是不聽。好像覺得這期節目如此順利，也有他一大半的功勞。

其他嘉賓基於對沈燃青這一路表現的信任打算離開，零星一個和周泓玉認為得去看看。可能是這次的剩餘時間太多，其他基於獵奇探險的心理也同意了。但問題還沒有結束，因為分組的時候他們又吵了起來。

大家都想和沈燃青一組快點結束，周泓玉以退為進茶里茶氣地說反話，也就秦上直男，無意中化解矛盾。

但npc引路明顯就是坑，大家陸續走進房間里，還沒反映過來，就不出意料地被關住了。

沈燃青早說這裡面不能進，秦上也說是坑，他硬是誰也不聽一意孤行，現在又要想辦法把門打開，是本不要花費時間的事情。

之前有點對周泓玉有點轉粉的人開始又因為他這麼不講道理有些厭煩。

轉粉？

算了吧算了吧。著實是有點煩，

【最煩這種人[汗]你要去看自己去就好了，非要拉著大傢伙一起。】

周泓玉以為沒有監控，對秦上說的話也讓人頭頂直冒問號。

——那他再帶我們出去不就好了。

——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不然就等著全網罵。

是的，這些都說的是沈燃青。

如此理所當然，好像每個網友的心理都被他掌控了似的，十分篤定。

王姨憤怒：「這人腦子有包吧！」

【？無語】

【蹭，就硬蹭，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

除了沈燃青的粉絲暴怒之外，之前不理解他們的其他路人也開始懂了。

【不好意思，道德綁架的爬】

【怪不得粉絲都不喜歡之周泓玉……屬實正常了】

【剛去給周的新微博評論了，yue，我現在就刪】

而與他們這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陸原野和沈燃青的這一組。

監控攝像頭十分隱蔽，大家都放鬆下來，陸原野也放飛自我了。

「我們不如多關一會兒啦，讓我和哥哥多呆一會兒嘛。」

沈燃青不理他，他就，「對我這麼有意見，乾脆和你的小周弟弟一起吧！！」

語調何其平淡，眼睛何其憤懣，語調拉長全是不滿。

沈燃青認真做事不搭理，他還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追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嗚嗚，感謝小陸弟弟問出我一直想問的問題！！】

【是粉絲吧，是粉絲吧！除了粉絲根本沒有人關心這個問題！】

【笑死，沈燃青：有被煩到】

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比起這個不聽建議一意孤行，背地裡還詆毀隊友的周泓玉，陸原野人簡直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嘴上說著要用抱一下當做沈燃青要他開門的補償，蠻橫的樣子像是不抱就不開的無賴。然而當沈燃青拒絕，他就一噎，悶悶不樂又極其聽話地把門給踹開了。

甚至怕木屑和灰塵飛到沈燃青身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背後。

可是陸原野也有潔癖啊！

眯著眼睛，就算很不情願也還是做了。

【卧槽卧槽，狂戳我萌點！！男大學生我愛了】

【周泓玉給我爬！高呼，男大學生才是最好的cp！】

【小陸有沒有微博，rwkk！！】

陸原野把門踹開出來之後又賴賴唧唧不甘心，要抱一下。

沈燃青拒絕，他還拉手手，沈燃青一生氣，他就立馬乖乖投降。

絕！絕！子！

長著很兇的一張臉，在沈燃青面前就可乖可乖了。

這不比周泓玉只考慮自己的樣子順眼多了嘛？

看著看著，慢慢越來越多沈燃青的粉絲越看越覺得眼熟。他們找出當時沈燃青去首都大拍MV的熱搜，裡面的確有張現在看來發現無比熟悉的面孔。

是的，陸原野。

穿著一身紅色19號球衣，朝著沈燃青跑過去的那樣一幕，青澀又閃亮的感覺。誰看了不得說一聲校園愛情啊！！

【大家想想時間線，先綜藝再MV】

【！所以是在綜藝里認識的！我沈哥還特意去首都大找他？？】

【？？真的嗎卧槽？】

【是真的！當時是因為MV男女主發生矛盾，導演被氣到不行隨後拉壯丁！正好選到了來找小陸的沈哥！！】

【啊啊啊啊啊我嗑昏古七了，別叫我起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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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意外情況了，哎，待會給昨天那章的小可愛們發紅包，謝謝大家的關心嗚嗚

ps：修了前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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