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勇士。
下課鈴響,絡繹有人從教室出去。
聽到身後有離座的動靜,田酒小幅度回過頭,往後看。目視著新同學出了教室後門,她迅速拿起桌上的橡皮,丟到俞蓁臉上。
「讓你就知道看戲!」田酒氣勢洶洶地怒斥了聲。
「那不然呢?」俞蓁彎腰撿起掉地的橡皮擦,照著她的臉給她丟回去。見她中招,懶洋洋往後一靠,樂道:「還瑞、腸?我是不是該給你那堪憂的智商鼓鼓掌?」
「什麼腸?」前座的蔡包過一聽吃的就來勁。
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回手叩了一下田酒那側的桌面,道:「誒,你們那兒誰有吃的沒?我早飯沒來得及吃,餓。」
田酒沒顧上搭理他。抱著胳膊眯起眼,高抬起下巴往新同學離開的方向點了點。端著一副霸總的腔調,故意壓著嗓子道:「三分鐘之內,我要那個男人的全部信息。」
「……」沒眼看。
俞蓁捂了一下眼睛,伸手越過桌,曲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小人,偷襲!」田酒一秒不帶停頓地回撲過去。抓住他「行兇」的那隻手,張嘴就咬。
俞蓁被她咬住了手,摁著她的腦門往回推:「逮什麼都咬?狗啊你!」
田酒齜牙,沖他兇巴巴的「汪」了一聲。
俞蓁瞧了眼手背上新落下的牙印,反倒樂得不行。挺欠地把手伸過去,在她衣袖上蹭掉口水。
果不其然,又被一頓揍。
「小學雞互啄。」被當成透明人的蔡包過對後面那幼稚的一幕早就見慣不怪了。轉移目標,問正默背單詞的許佳佳:「佳佳,你那有吃的沒?」
許佳佳點頭應了聲「有」。把英語課本倒扣在桌面上,彎腰在課桌里找了找,問:「麵包可以嗎?」
「行。」蔡包過說。
「一個星期的奶茶!」田酒豎起一根手指,舉到俞蓁眼前,晃了晃:「成不成?給句痛快話。」
俞蓁哼笑了聲,抬指挑開了她豎到自己眼前的那根手指:「一個月。」
「你別太過分!」田酒拍桌道。
「嗯,我就過分。」俞蓁挺不要臉地點頭承認了,「成不成?給句痛快話。」
蔡包過接過麵包,跟許佳佳道了聲謝。
方才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吃食上了,沒注意聽「互啄」的二位在聊些什麼。咬開包裝袋啃了口麵包,挺納悶地盯著仍是僵持不下的二位左右看了兩眼,問:「你倆說什麼呢?」
田酒咬牙瞪著俞蓁,拍桌的手攥成了拳。心疼自己的錢包,但轉念一想,新同桌連句話都不願與人多說,目前好像也就剩了離新同學最近的俞蓁還有那麼點機會能打探到他的喜好。畢竟俞蓁腦子活絡,歪主意多。
掙扎片刻,從牙縫裡擠出個:「成!」
俞蓁得逞,愉快打了個響指:「成交。」
「搞什麼啊?」再次被當成透明人的蔡包過默默嘆了口氣。正要回過身,手裡的麵包被田酒拿了去。
田酒氣呼呼掰走了一半麵包,剩下一半他吃過的給他塞回了手裡:「謝了,菜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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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來了個帥出新高度的轉校生。
校內其他班的女生收到了風,不時有三兩個陌生面孔出現在教室窗口。邊遮遮掩掩悄聲說話,邊頻頻往新同學的座位處看。
蔡包過歪著腦袋往熱熱鬧鬧的走廊外瞧,起鬨般吹了聲哨:「咱們這新同學挺受歡迎啊,老蓁的風頭都快被蓋過去了。」
「老蓁?」田酒回頭往轉筆看書的俞蓁那處瞧了眼,「那說明咱們學校的女生在審美這方面,那是有了質的提高。」
這話俞蓁就不樂意聽了,抬腳踹她的椅子:「你怎麼不說你眼瞎呢?」
田酒毫不客氣地沖他「呸」了一聲。發覺後座趴著睡的那位動了一下,好似有轉醒趨勢。方才張牙舞爪的架勢立馬收斂了些。
新同學不愛說話,更不喜與人交際。
開學第一天就一直塞著耳機隔絕外界紛擾,誰來與他說話都不應。像是個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孤僻程度用俞蓁的話總結一下,就是:斗個地主都只玩單機模式。
他好像就沒個睡飽的時候。
田酒偷偷觀察了他一天,發現新同學除了早讀課時被她「意外」打到了臉稍稍睜了會兒眼,之後的幾節課回了座就趴桌上睡。
中途有幸看到他打開手機玩了局遊戲,玩的就是單機鬥地主。
班主任和期間巡查校紀經過教室門口的教導主任都沒管過他,對他包容性似乎都挺強。
在這個學校,老師們能過度包容的學生也就兩類。
一類是俞蓁這種,成績拔尖,又是個刺兒頭。看在他成績優異的份上,老師們對他犯的那點無傷大雅的校規大抵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有一類就是蔡包過這種,成績差,臉皮還厚。反正也是爛泥扶不上牆了,只要他別把教室房頂掀了,愛怎麼鬧騰都隨他去。
這轉校生一來新地盤就敢在課堂上悶頭大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主。
田酒猜這位估計也是跟蔡包過一樣,是個不好管的差生。
她雖是成績一直在班級中上游來回浮,本是不易被師長們盯上的。但常因出於江湖道義「好管閑事」,闖禍能力拔尖,成了教導主任重點關注對象之一。
好在有俞蓁和蔡包過輪番替她擋槍,她在學校也算是混得不錯。因此她對這類「不好管的學生」有濾鏡。一想到新同學跟他們很可能是同一類人,更覺親切。
放學鈴聲響,講台前的班主任還在說著話。
後座那位被鈴聲吵醒,抬腕看了看時間。也不管旁人是個什麼反應,不疾不徐地從座上站了起來。書包甩過肩,塞上耳機,徑直往外走。
全程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果然是個「不好管」。
田酒更堅定了心裡的那個想法。目送著新同學出了教室,暗嘆了聲:「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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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學校組織了大掃除。教室里的椅子都翻上了課桌,被安排了值日的部分學生已經忙起來了。
有幾個皮實的男生拿著掃把在教室後頭比劃,塵垢亂飛。
蔡包過把書包丟給同桌何勇,讓他順道給捎回去。掂了掂手裡的籃球,回頭招呼俞蓁:「老蓁,打球去?」
俞蓁收拾好書包,正要應話。開口之際撞上田酒滿是期待的目光,露出個會意的笑:「算了,改天吧。我奶奶讓我今天早點回家吃飯。」
「神經,平時也沒見你多聽你奶奶的話。」蔡包過顯然不信他這說辭。
俞蓁拎著書包晃悠悠走到田酒身邊,一手搭上她的肩,把她往懷裡帶了一下。半站半靠地趴在她身上,低著眼瞧她的反應。見她一臉嫌棄,忍不住笑。沒個正形道:「我要跟小酒單獨約個會。怎麼,有意見啊?」
田酒的白眼快翻上天花板了。乾巴巴笑了一聲,撣掉他搭肩的手,說:「去死。」
這對冤家,就沒個消停的時候。蔡包過看笑了,說:「行吧。那我這做兄弟的,就祝你們百年好合。」
田酒揮起胳膊作勢要揍他。
蔡包過急忙討饒,抱著籃球一溜煙跑沒影了。
一前一後出了教室門。
田酒回手拽著俞蓁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與他並肩往前行,問:「怎麼說啊?那瑞暘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你到底探到底沒?」
「這事啊……」俞蓁故作為難狀,捋平被她揪皺的衣領,朝她攤了攤手:「奶茶。」
田酒「嘁」了一聲,拍開他伸來的手,不情不願地應了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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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真的?」田酒差點被奶茶里的珍珠噎住。咽下了卡在嗓子眼裡的那顆珍珠,才頗顯驚訝地追問道:「那瑞暘……真喜歡那款女生?」
俞蓁擰眉看她,心道真箇屁。那瑞暘連個聲都沒吭過,他打哪兒給她探底去?
也就是為口奶茶,胡謅的。想著給她列個與她性格完全相反的例子,說不定她就打退堂鼓了。
「你這什麼意思?在懷疑我?」他倒打一耙道。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田酒欲言又止。挺苦惱地托腮,捏著吸管在杯子里戳了戳。
要真像他說的,那瑞暘喜歡軟糯乖巧型的女生,這可跟她的屬性半點不沾邊啊。
那她是不是完全沒機會了?
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是信了。
不過她最近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前些天莫名其妙跟他提起那什麼「臉」?今天才剛開學,又好像對新同學來了興趣。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難道真是春天要到了?俞蓁這麼尋思著,隔窗往奶茶店外瞧,還真瞧見了枝頭新抽出的一點嫩芽。
呵,春天。
以那瑞暘八竿子打不出個屁的悶葫蘆性格來看,估計她再怎麼折騰也成不了事。等她那三分鐘熱度的興奮勁過了,肯定也就消停了。
俞蓁稍一琢磨,順勢繼續忽悠道:「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我拿這事騙你做什麼?你仔細回憶回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什麼時候騙過我?」田酒戳杯的動作倏地止住,滿眼懷疑地看著他:「你確定,要我仔細回憶回憶?」
「……」吹得有點過了。俞蓁見好就收,忽悠完還不忘給她出主意:「要不這樣,你改明兒也換換風格。不就是個乖巧型嗎?多大點事。你可以的。」
「我……」田酒不怎麼確定地指了指自己,「真的,可以嗎?」
俞大忽悠「嗯」了一聲。轉而煞有其事地舉杯碰了碰她面前的那杯奶茶,頗違心地給她遞了個鼓勵的眼神:「絕對可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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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9:三分鐘之內,我要那個男人的全部信息。
瑞·霸9小嬌妻·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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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之後等你小拳拳捶我的時候,我只會把你摁在牆上。(此刻響起瓊瑤劇專用背景音)用三分不羈三分浪蕩加四分深情為佐料的語調告訴你:鴨頭,我分明提醒過你了。←_←(對叭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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