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不要再問

女紅不好，再加上時間不夠，陸難並沒有動手綉些什麼的打算。

齊垣忙著和陸家溝通兩人之間的親事，言襄忙著幫她查陸凌雲到底把謝興渠藏在哪裡，唯有陸難無所事事，怎麼都想不到自己該做些什麼。

一家茶樓的廂房裡，陸難站在窗邊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在心底猜測著那些人會有什麼樣的經歷，如今又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半晌之後她轉過身來看向坐在桌邊的陸知言，問：「阿姐想好了嗎？」

「想什麼？」

「你要不要同鍾家的那位公子定親？」

陸知言不說話了，其實從那日答應季淑貞之後，她再沒想過這個問題。

要不要定親，定了會怎麼樣，不定的話自己又該和誰定親？

好多好多問題，太麻煩了她不想去想。

「姐姐一定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陸難祈求一般的看向陸知言。

在陸難看來季淑貞嫁得並不好，她的阿娘更不用說，她希望自己最喜歡的阿姐能嫁很好的人，以後生活美滿。

「囡囡是什麼樣的心情，接到賜婚的聖旨時你是什麼樣的心情？」陸知言臉上帶著幾分迷茫。

她想知道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是怎麼樣一種心情。

陸難喜歡齊垣，皇上給兩人賜了婚，很快陸難就要嫁給齊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這個問題把陸難給問住，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道聖旨，接旨的時候她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事後知道聖旨是齊垣在朝上跟皇上求來的，那時候除了驚訝和疑惑她沒有別的情緒。

「囡囡開心嗎？」陸知言又問。

陸難之所以一遍又一遍的說要自己一定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不就是希望自己能過得開心嗎，如今她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了，陸難開心嗎？

如果不開心，嫁的是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開心？」陸難低聲重複一遍這兩個字。

開心嗎？

開心的吧。

只是自己和齊垣之間情況特殊，她的開心只有一點點，大多時候還是愧疚居多。

「囡囡不開心嗎？」看出陸難的猶豫，陸知言皺著眉說了這麼一句。

「囡囡不是喜歡侯爺嗎，如今你就要嫁給他了，怎麼會不開心呢？」陸知言繼續追問。

如果嫁給自己的心上人都不開心，那嫁給誰陸難才會覺得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害怕我做得不好，會連累先生。」陸難無奈的解釋。

她是開心的，只是那點兒開心被其他情緒壓下去了。

「怕什麼，你是嫁給侯爺，往後你是侯夫人又不是侯府的丫鬟，你若是擔心自己不能做一個好妻子，我還要擔心侯爺能不能做一個好夫君呢。」陸知言略帶不滿的說。

陸難只是對她笑了笑，並沒有反駁。

自己的害怕也不一定三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這麼多年來陸家人把陸知言保護得這樣好，陸難不希望陸知言因為自己的事煩心。

她將自己的目光一向窗外，見街上人聲鼎沸，似是有人打起來了，陸難盯著那亂成一團的人群看了看，這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咦。」她喊了一聲。

陸知言放下自己抬頭望向陸難的那個位置，好奇的問：「怎麼了？」

「那不是封幸嗎。」陸難聲音笑了許多。

「是嗎。」說話間陸知言已經站了起來，她快步朝陸難的位置走過去。

陸難往一邊讓了讓，給陸知言讓出一個位置來。

陸知言看向街上，的確是封幸給其他人打了起來，封幸依舊是一個人，而對方起碼有四五個，不過這些人跟之前的打手大有區別，他們不過是一般的家丁，封幸會武倒也沒吃什麼虧。

「我們下去看看吧。」陸知言試探著問。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陸難，怕自己的的提議被拒絕，也怕陸難語出驚人，好在陸難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朝她點點頭。

兩人出了廂房下樓來到街上，那些跟封幸打起來的家丁挨了打，如今四五個人圍著封幸，誰也不敢上前。

「封幸。」陸難高聲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陸難，看清來人，看熱鬧的百姓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如今陸難可不光是陸難，她是皇上親封的永樂郡主，皇上又給她和靖勇候賜了婚，再過不久這個生父不詳的私生女就會成為侯夫人。

在場的人估計沒有哪一個身份要比陸難尊貴。

那些家丁一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也從看熱鬧的人嘴裡聽到了陸難的來頭，一番猶豫之後一個家丁讓到一邊，如此剩下的幾個也紛紛退到一邊去。

陸難和陸知言徑直來到封幸面前。

他只是衣裳皺了一些，看上去沒有什麼大礙。

陸知言鬆一口氣。

「我們正好在這裡喝茶，你要一起來嗎？」陸難指著邊上的茶樓問封幸。

知道陸難是有意要幫封幸，見沒什麼熱鬧可看，圍觀的百姓也慢慢散去。

封幸看一眼陸難，又將自己的目光移到陸知言身上，不敢對上她的目光，陸知言迅速低下頭去。

「不必了。」收回自己的目光，封幸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說完就準備離開。

誰都沒料到他會這麼不給陸難面子，原本打算離開的百姓又停住自己的腳步。

看來封幸不光是個紈絝，還是一個沒有腦子的紈絝，人家永樂郡主擺明了就是給他解圍為他撐腰，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封幸竟然這麼不給永樂郡主面子。

看熱鬧的百姓都在等著陸難生氣，畢竟這位永樂郡主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聽說她之前就曾經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庶妹推下樓梯。

「封幸。」他在經過陸知言身邊的時候她忽的開了口，「你的手受傷了，還是找個地方包紮一下巴。」

聞言封幸自己才看向自己的手，許是剛才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擦傷了，並不是多麼眼中的傷口。

「不必了。」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語氣依舊冷漠，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周圍的百姓對著他離開的背影指指點點。

真是個不成器的人，難怪封家這麼不喜歡這個兒子。

見陸知言盯著封幸離開的背影有些出神，陸難走上前去在她手臂上拍了拍。

陸知言收回自己的目光，輕聲道：「囡囡，我們回去吧。」

陸難點點頭，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封幸並未走遠，他拐了個彎之後就停住了腳步，一直到陸難她們的馬車離開這才出來。

長痛不如短痛，他不想給自己任何不切實際的希望。

有那麼一刻封幸有些後悔自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如果他當年是發憤圖強而不是破罐子破碎，如今面對陸知言的時候是不是就不會這樣膽怯？

馬車上。

陸知言自從上了馬車之後就一直一言不發，她眼皮微微下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阿姐喜歡封幸嗎？」想了一會兒之後陸難直接問。

她不怎麼習慣拐彎抹角的試探，也覺得自己就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陸知言也未必能聽的出來，於是索性直接問了這麼一句。

陸知言猛地抬起頭來，似是被陸難的這個問題給嚇到了。

「囡囡，你在胡說什麼。」她下意識的嗔怪道。

「我只是隨口問問，阿姐要是說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再問你這個問題了。」陸難裝作語氣隨意的道。

陸知言張張嘴，「不喜歡」這三個字就在嘴邊，可怎麼都說不出來。

「囡囡以後不要再問這樣的問題的，讓別人聽到了不好。」她裝作一本正經的告誡陸難。

陸難不以為意的說：「如今就只有我和阿姐兩個人，阿姐就是告訴我了我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她對這個問題實在是好奇得緊。

封幸那頭在想什麼陸難心知肚明，只是陸知行這邊她不那麼確定。

她的阿姐那麼好，封幸是自己的朋友，阿姐對他好也不奇怪。

「囡囡以後還是不要再這麼問了，喜不喜歡又有什麼呢，自古以來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陸知言語氣堅決地說。

她從未想過要自己給自己選夫婿，即便是陸難跟她說了那麼多次希望她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陸知言都沒有想過喜歡誰。

「阿姐。」陸難喊了一句，「你不能這麼想，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全然是盲婚啞嫁，有的人在成親之前沒見過自己的夫君那是條件所迫，我們家又不需要那樣，娘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如果你喜歡她是不會攔著你的。」

只要陸知言喜歡的人沒有什麼大問題，季淑貞高興還來不及呢。

季淑貞若真的不在乎陸知言的意見，那就不會一直拖著鍾家那邊等陸知言的回答。

陸知言並不言語，只是一直盯著陸難看，到最後陸難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阿姐為什麼一直這樣看著我？」

她有些怯怯的問，陸知言可是覺得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

「聽囡囡說這樣的話，我就會想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陸知言輕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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