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想問一件事
「蕭將軍曾經求娶阿娘。」陸難忽的問。
陸凌雲被這突然轉換的話題打的措手不及,她竟是連這件事都知道了,看來蕭清和已經找過陸難了。
「嘖嘖嘖。」陸凌雲連連嘆道,「我應當叮囑他,找誰當說客都不要找你,他不知道找你只會適得其反嗎?」
知道她說的是實話,陸難也不反駁。
「阿娘喜歡蕭將軍是不是。」她語氣十分篤定。
就像她喜歡齊垣那樣。
以陸凌雲的性子,如果不是喜歡蕭清和,面對這種送上門來的棋子,她應當會不假思索的加以利用,可陸凌雲一再拒絕蕭清和。
陸難覺得她不願嫁給蕭清和未必是因為不喜歡。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又想錯了,我不答應蕭清和的求娶可不是因為我喜歡他,而是我覺得他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她毫不留情的道。
「他一介武夫,縱然是將軍又怎麼樣,我隔了這麼多年才到盛京來,你覺得我會為了他那樣的人離開盛京?」
「真是痴人說夢。」陸凌雲臉上的表情跟她的語氣一樣不屑。
窗檯外頭傳來一陣響,似是有什麼被打翻。
薛媽的聲音很快從外面傳進來。
「蕭將軍怎麼會在這裡?」
蕭將軍……陸凌雲臉色微變,瞥了一眼陸難之後她很快鎮定下來。
此時陸難一臉焦急,顯然她沒想到陸凌雲會說出剛才那樣一番話。
外面的蕭清和是她帶進來的,原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他和陸凌雲見一面,誰知道成了今兒這樣的局面。
腳步聲逐漸遠去,屋裡的人猜到外面的蕭清和已經離開。
「陸難,你真是好手段。」陸凌雲冷笑道。
她著實沒想到陸難會敢在沒有徵得自己同意的情況下把蕭清和帶來自己的院子里。
想到剛才自己說了那麼一番話,陸凌雲心底喜憂參半。
這樣就死心了吧?
「阿娘……」喊一聲,陸難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
「滾出去。」陸凌雲指著門外,語氣十分平靜。
陸難一動不動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是想緩和蕭清和跟陸凌雲之間的關係,沒想到適得其反弄成這樣一個局面。
「滾出去。」陸凌雲又重複一遍,「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陸難緩緩站起來往外走。
一步三回頭。
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她聽到自己身後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回頭忘了一眼,原來是陸凌雲將手中的書朝自己的方向砸了過來。
出了陸家陸難在大門口見到了蕭清和。
他居然還沒有離開。
她緩步向前,在心底思索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永樂郡主。」蕭清和先開了口。
「我……」
「與永樂郡主沒有關係。」蕭清和截住她的話往下說,「是我連累了永樂郡主。」
蕭清和心裡明白屋裡的人已經發現了自己,陸凌雲本就不待見陸難這個女兒,明明是自己請陸難幫忙,最後卻一走了之,想來陸難在陸凌雲那裡也不好交代。
「況且陸姑娘也沒說錯什麼,於她來說我的確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他自嘲的笑了笑。
是他沒有看清自己,自己就要離開盛京,她就是委身於自己,自己又能幫她什麼呢?
陸難想說些安慰的話,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大家都知道阿娘不喜歡自己這個女兒,剛才那些話又的的確確是阿娘親口說的,自己如今說些什麼都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
六月初五。
張相卿從宮裡出來,陸難和王君挽幾人一齊去了張家。
她們上一次見面時張相卿還不是太子妃,一個月不到,眼下陸難就要變成靖勇候夫人了。
「上一次我們見面還是太子妃未嫁之時,今日一聚,下次要想在見面就不定是什麼時候了。」王君挽有些惋惜的說。
再有幾日陸難就要嫁進侯府,再過幾個月齊少萱也要嫁人,還是離開盛京,往後幾人要想再見著實不易。
「你們要想見面倒也容易,等我嫁了人,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說起這個齊少萱情緒都低了許多。
她是寡言的人,性子又有些懦弱,偏偏又是要遠嫁的那一個,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如今一想到她就有些心慌。
「不過是嫁個人,怎麼被你說得像是上戰場一樣。」葉玢不悅的道。
她不喜歡齊少萱說那樣的話。
「不過是見一面,這有什麼難的,你什麼時候想見我了,快馬加鞭要不了一天我就能出現在你眼前。」葉玢頗為嫌棄的道。
幾個人里跟她最要好的人就是齊少萱,也可能是齊少萱性子比其他人懦弱一些,不管葉玢說什麼她都只會笑著好言好語的同葉玢說話。
知道葉玢是什麼性子,聽她說這麼一番話,齊少萱眼底都泛起了淚花,葉玢佯裝一臉嫌惡的別過頭去不看她。
「沒關係的,到時候我會去看你的。」陸難出言安慰。
她語氣嬌嬌柔柔的,即便這句話可能不會成真,齊少萱聽了心裡還是舒坦許多。
「就要嫁人了,囡囡高興嗎?」張相卿問。
她一直記得陸難去向皇后求聖旨的那一天,那是她永遠都不會做的事情。
「我有些緊張。」陸難如實答道。
到了這個時候,歡喜和愧疚通通沒了蹤影,剩下的就只有緊張。
陸難每晚睡前都在想自己嫁人之後該怎麼跟齊垣相處,她應該把齊垣當做自己的夫君還是先生,亦或是當他是自己的恩人?
她有時候會問自己如今還喜歡齊垣嗎,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出答案。
「不要緊的,嫁人之前都是會有些緊張的。」王君挽安慰她。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還沒有嫁人嗎?」陸難有些呆愣愣的問。
眾人不約而同的笑起來,王君挽臉頰微微發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我懶得同你說,你去問太子妃是不是這樣子,她總不會騙你了吧。」王君挽氣的叉著腰道。
她們幾個裡面如今就只有張相卿已經嫁為人婦,這個問題也只能張相卿來解答。
陸難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張相卿。
「這個我可答不上來,我嫁人之前沒有緊張過。」張相卿略帶歉疚的說。
她的確從沒有緊張過,在她看來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陸難有些失望的噘噘嘴,就是嘛,自己怎麼能跟張相卿比呢。
「靖勇候是囡囡的先生,你同他那樣熟悉,有什麼可緊張的。」王君挽有些疑惑的問。
若是連陸難都會緊張,放眼整個盛京怕是沒有能嫁給靖勇候的人了。
「他不是我先生。」陸難嘆了一聲。
餘下的幾人異口同聲的發出疑惑的聲音,見狀陸難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去。
這件事早晚要讓大家知道,與其等別人來問自己,倒不如她主動提起。
「是我一定要做先生的學生,先生從沒有答應過我。」陸難像是簡略的解釋一遍。
「可侯爺也從未說過你不是他的學生啊。」葉玢臉上儘是不解。
如果只是陸難自稱是齊垣的學生她還不會把這個事放在心上,可事實是靖勇候從未說過一句澄清的話,他不反駁大家就當他是默認了陸難說的所有話,他對陸難的好也是眾人有目共睹。
「可先生也從未承認我這個學生。」陸難小聲的辯解,「以前我喊他先生時他從來不答應我。」後面這句話她說的有些委屈。
「你既不是他的學生,他為何對你這般好?」葉玢接著問。
就是齊垣對陸難的好讓所有人越發不懷疑陸難說的話,她也一直以為齊垣對陸難好是因為陸難是齊垣的學生。
「因為先生是個很好的人啊。」陸難理所當然的回答。
回想自己剛醒來的那段時間實在是可憐,她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就像是被人扔在路邊的小狗崽一樣,除了吃和喝什麼都不會,周圍的世界於她來說是陌生又可怕的。
幸得有齊垣。
她躲在他溫暖的羽翼下,他教她許多事,讓她有去試探未知事物的勇氣,讓她平平安安的長到今天。
「我……」
「哎呀。」葉玢還想說些什麼,剛開口就被王君挽打斷,「以前的事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再有幾天囡囡就是靖勇候夫人了,是不是靖勇候的學生有什麼要緊的。」
王君挽在心底道葉玢還是一如既往的一根筋,這麼明顯的事情她還看不出來?
如今陸難都要嫁給靖勇候了,聖旨還是靖勇候在上朝時跟皇上求來的,這其中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
不是學生,是自己想娶的人。
靖勇候的目光果然放得長遠。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們。」陸難忽的語氣嚴肅的道。
今兒陸知言有事沒有跟她一起過來。
「囡囡想問我們什麼事?」張相卿接過她的話問。
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移到陸難身上,等著她接下來的問題。
「我想知道先生屠城的事。」
幾人紛紛變了臉色。
王君挽和齊少萱臉上有絲絲恐懼,葉玢則是一臉不滿的瞪著陸難,張相卿眉尖輕輕蹙起,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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