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很熟悉很熟悉
夏晚滿懷心事,到了之後她給了車費,下車後站在酒店門口好一會兒,然後才鼓足勇氣走進去。
夏晚從前是夏家大小姐,夏成林沒沒落之前,夏晚和夏溪的大小姐地位都是很多人承認的。
更別提現在夏晚的身份還是蕭景遇的妻子,蕭氏集團的總裁夫人,大家對她態度非常的恭敬小心。
「蕭太太,您來了,請問你是要住宿嗎?」
夏晚搖搖頭,她把手機裡面的房間號給了大廳經理,「我想去這間房間看一看,可以嗎?」
七年前所參與那場宴會的人都會被換的差不多了,因此眼前的人並沒多想,直接就帶著她去了三樓。
到了那間房間前後,大廳經理打開了房門,「蕭太太,你要進去嗎?這間房間今天沒有對外開放,你要用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開好。」
這是一間休息室,供三樓舉辦宴會的來賓休息的。
夏晚走進去,目光在觸及到某個地方后,眼前閃過一幀幀破碎不堪的畫面。
女子的哭泣求饒,男人強忍著的安撫她的聲音,她支離破碎的疼痛,匯聚成一把利刃,直直的插進了她的太陽穴。
夏晚當下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大腿經理被嚇住,急忙叫人把夏晚給送進了附近的醫院。
夏晚突然昏倒,嚇到了酒店這邊的人,酒店這邊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蕭景遇,等到蕭景遇趕到的時候,夏晚已經打上了吊針。
她臉色蒼白,濃密纖細的睫毛安靜的垂在眼瞼處,明明是那麼乖巧,可是此時此刻卻給人一種無比可憐的感覺。
蕭景遇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只希望自己夏晚這一次,不會想起什麼來。
夏平松和許靜悠得到消息也趕來了醫院,甚至喬雅傾和蕭景婷也來了,蕭平樂睡著了,她們就沒有叫她。
夏晚睡了很久,她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面的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完了夢裡面那個女人的前半生。
在看到裡面的女人發瘋,然後為了肚子裡面的孩子堅決不肯用藥,又在不清醒的時候說自己是個壞人,她就該去死的時候,夏晚淚水忍不住滑落了。
那種刻入骨髓的疼痛,在那一刻特別特別的清晰。
「晚晚,晚晚。」
蕭景遇伸手握住夏晚的手,「晚晚,你別嚇我,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夏晚只聽到耳邊一道焦急又低沉的嗓音不停的響起,而這道聲音,和夢裡面那個安撫他的聲音一模一樣。
夏晚緩緩睜開眼睛,就對上了蕭景遇那心急如焚的目光。
「蕭……景遇。」
夏晚沙啞著嗓音開口,「是你嗎?」
蕭景遇愣了一下,夏晚看著他的眼神很怪異,甚至很陌生。
蕭景遇的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晚晚,你怎麼了?」
夏晚盯著他看了許久許久,然後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那個夢裡面發生的一切事情,與她而言真的很熟悉很熟悉。
因為太過熟悉,導致夏晚有種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已經清醒的錯覺。
「蕭景遇,真的是你啊!」夏晚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她想坐起身,蕭景遇急忙伸手把她攙扶著坐了起來。
「你出門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告訴我,我就陪你去了。」
蕭景遇心裡不知道夏晚去酒店是看到了什麼,但是聽酒店的大廳經理描述后,他有預感,夏晚應該是在那個環境下想起什麼來了。
當初的人都被換了,那間房間卻因為他的私心,從而保留了當初的裝修,甚至被他私人常年買下了。
只是這次的大廳經理,還沒來得及知道這件事情,就帶夏晚進去了。
這件事情,是酒店那邊的失誤。
一切過於巧合了。
太過巧合,那就不是意外了。
但,此時此刻的蕭景遇,也顧不上去追究了,他只想知道,夏晚到底記起了什麼。
「我想喝水。」
「好,我去給你倒。」
蕭景遇給夏晚倒了水回來,夏平松和許靜悠也趕到了,「晚晚,你嚇死爸爸媽媽了。」
「對不起啊,讓你們擔心了。」夏晚很是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估計就是低血糖犯了。」
夏晚不好意思的笑笑,「阿景,我就是昏倒,你不用把爸爸媽媽叫來的。」
蕭景遇看著夏晚和往常一樣如常的說話,一時之間有些拿不準夏晚到底有沒有想起來,不過,他還是順著夏晚的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是我不好,我不該興師動眾的。」
「我沒事了,我想早點回家,不喜歡醫院這股消毒水的味道。」夏晚想要下床,蕭景遇急忙彎腰給她拿了鞋子穿上。
「好,那我們就回家。」
蕭景遇帶著夏晚回到景園,已經是深夜了,喬雅傾還沒睡,坐在沙發上等他們。
「媽,你怎麼還沒睡啊!」
喬雅傾伸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晚晚,過來坐,陪媽媽說會兒話。」
「好。」
夏晚走過去坐下,蕭景遇卻是蹙了下眉頭,「媽,晚晚身體不太好,需要早點休息。」
「就說幾分鐘的話,耽誤不了晚晚休息。」
「景遇,你去忙吧!」
喬雅傾沖著蕭景遇道,「放心,我又不會對你老婆怎麼樣。」
夏晚也跟著開口:「阿景你去忙吧!我好長時間沒陪媽媽說過話了,我陪媽媽說一會兒話,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我在醫院大概睡久了,現在沒有半點睡意。」
「那行吧!」蕭景遇到底還是妥協了,他轉身去了書房,然後開始查夏晚去酒店的事情。
夏晚表現的很正常,但是他就是敏銳的覺察到,這種正常背後其實是不正常的。
喬雅傾等到蕭景遇徹底進了書房后,才起身給夏晚倒了杯熱牛奶,「先喝點牛奶。」
「謝謝媽。」
夏晚有些忐忑不安,她和喬雅傾相處時間不長,因為蕭景遇帶著她和蕭平樂在紐西蘭呆了一年,回來后她每天去工作室,要不然就是跟著蕭景遇去別的地方,所以見到喬雅傾的機會其實並不多。
「晚晚,你去酒店了是吧!」
喬雅傾終於開口了,「我們大家其實都知道,你去了酒店,你是在其中一間屋子暈倒的,你在那間屋子裡面,是看到了什麼嗎?」
夏晚愣住,她沒想到,喬雅傾是要和自己談這個。
喬雅傾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你也不用和我不好意思說,晚晚,我是景遇的母親,也是你的婆婆,我是把你和景婷一樣看待的。」
夏晚急忙點頭,「我知道的,謝謝媽。」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去那家酒店,然後查看那個房間嗎?」
夏晚沉默,喬雅傾也不急著催她,而是繼續一口一口的繼續喝茶。
又過了好一會兒,喬雅傾才又繼續道:「你不用怕,想起了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喬雅傾的話,讓夏晚實在不由得不多想了。
她想起什麼都可以和她說,所以,她的記憶其實是真的有問題的嗎?
「晚晚」
「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夏晚急急忙忙的說道,「對不起,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喬雅傾仔細的打量著夏晚,夏晚臉色有些慌張,眼神也在閃躲,喬雅傾頓時就明白了。
「夏晚,其實你不擅長說謊,你心裡早就懷疑了,所以才去的那家酒店和那個房間不是嗎?其實從姜靜遙和邵青的離婚事件出來,那個記者對你和景遇之間的事情緊追不捨,我就知道了。」
喬雅傾嘆了口氣,「姜靜遙給你說了不少她和景遇之前的事情吧!」
「是。」
夏晚心裡愈發惶恐不安了,她不停的在心裡吶喊著,讓蕭景遇趕快出來幫幫自己。
可是蕭景遇在書房,也聽不到她內心的吶喊,喬雅傾的話讓她越來越難以招架。
「姜靜遙確實是景遇的青梅竹馬,你也有自己的青梅竹馬,你早就懷疑了不是嗎?夏晚啊,有些時候,忘記何嘗不是一種解脫,那麼拚命的想要記起來、想要追求真相做什麼呢!你以為,你真的想起來了,就真的能夠快樂嗎?」
喬雅傾說著又示意她喝牛奶,「喝牛奶,媽媽就是和你閑聊,也沒別的意思,另外媽媽也是想幫你,有些事情你一個人悶在心裡,時間長了會憋壞的。」
「媽,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你問我的這些問題又是什麼意思,我去不去酒店,看不看那間屋子重要嗎?還是說,媽媽其實就是那個給我發信息的人。」
夏晚終於撐不住了,她臉色蒼白著問出聲,「我去了那家酒店,那間屋子給我的感覺也很熟悉,所以這一切,都在指向什麼呢?」
「媽媽你把蕭景遇支開,是不是就想告訴我,我不該去追求事情真相,我現在所擁有的記憶,真的是就我自己的嗎?」
夏晚一口氣說完后,胸膛微微起伏著,她不想這麼質問喬雅傾的,可是她非常不喜歡喬雅傾這樣逼問自己。
她承認,自己是懷疑了。
因為太多人和太多的跡象,都在告訴她一件事實,她或許就是報道上的那個女人,但是報道上的女人,故事痕迹和她又不一樣,所以她才想要去找事情的真相。
如果蕭景遇真的騙了她,她又該怎麼辦。
是離開他,還是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過下眼前的生活。
她現在有完美幸福的家庭,有乖巧可愛的女兒,還有體貼能幹的丈夫,小姑子和她關係也特別好,婆婆從前也從不找事。
夏晚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
可是喬雅傾的這番話,讓她整個人心底發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