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機靈
看到韓風恬不知恥的模樣，唐若雨忍不住給了個白眼，憤怒道，「自己坐公交，一個小時內到不了公司，今晚就別想進家門。」
說罷，臉紅心跳的開車走人，沒有半點讓韓風回到車上的意思。
韓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猜到唐若雨會有這番舉動，回家認個錯就行了，一些重要的事，和她分開才方便處理。
唐若雨的車剛離開韓風所在的第一個紅綠燈，一輛跟隨已久的黑色皮卡便緩緩停在了韓風旁邊，一虎背熊腰，看起來又不失智慧的中年男子從車內走了出來。
「屬下陳浩平，拜見少主……」
統御東海地下勢力的陳浩平，居然向一個東海二流家族的上門女婿下跪，若是有認識的人在此，定會感覺這個世界太瘋狂。
「起來吧，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
韓風主動上前將陳浩平扶起，坐到了皮卡車副駕駛位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羅川東所控制的東海勢力，大部分已經收回，還有幾個和地上有所牽連的，蘭主事正在處理。」
陳浩平關上車門，無比恭敬道，「徐海聯繫上了東海上任龍頭，想要少主的命，少主打算怎麼處理？」
徐海其實和陳浩平聯繫過，不過他沒有答應，在了解到戰神殿強大的陳浩平看來，徐海的舉動，無異於以卵擊石。
韓風側過頭來望向徐海，那雙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睛帶著欣慰之意，「你不是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陳浩平恭敬的模樣突然一怔，隨即恢復自然，「少主高見……」
有百曉生這樣的存在，他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韓風的眼睛。
「兵來將擋即可，暫時莫要去動徐家，我留著他還有大用。」
「你不是覬覦東海地下龍頭之位嗎？」
韓風氣勢徒然一變，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讓混跡江湖多年的陳浩平都為之恐懼，「我會讓蘭成玉助你，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年之後，我希望東海的水面下，只有一個聲音。」
「屬下，必不辱命！」陳浩平鄭重無比的抱了抱拳，這是對他的提拔，也是對他的考驗。
「好了，送我去公司，家裡還有不少好戲等我開場呢。」
作為東海市的一流家族，雖然無法和徐家這樣勢力遍布東省的新晉大家族比較，但名氣地位還是有的，唐氏服裝作為唐家旗下的百年老企業，在東海可謂獨一無二。
偌大的東海，只有唐氏服裝一家公司製造古漢服，產品遠銷國內外，頗受好評。
韓風下車的地方，是足有四十多層高的辦公大樓，唐氏服裝公司佔地兩千多畝，不過除了流水線上的員工，其餘四千多名員工基本都在這裡上班。
一進公司，韓風便感受到了眾人異樣的眼神，就連平時主動和他打招呼的保潔都繞著走。
「一個廢物，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認識蘭總這樣的大人物，這下可好了，得罪了唐少爺，恐怕連混吃等死的日子都過不安生。」
「也不知道他這市場總監的位置能待幾天，千萬不要回來才好，坐在他旁邊我都感到丟臉。」
「回來？你放心吧，我聽說唐家老太君已經打算讓唐若雨和這個廢物離婚了，距離他走人的日子，不遠啦……」
……
回到企宣部收拾東西的時候，諾大的企宣部，五百多名員工，沒有一個好嘴臉的，韓風不僅沒有反駁，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意。
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也就拿拿放在位置上的水杯零食，他只是懷念這種受盡嘲諷的日子，四年考核，讓他對社會百態了解得更深，心思更加城府，好比已經成功渡劫的真龍，是沒興趣和這些小蝦小魚計較的。
嘴裡叼著兩塊錢一包的辣條，弔兒郎當的離開了企宣部員工室。
韓風沒去找唐若雨，而是直接來到了三十六樓，市場總監所在的辦公室，聽百曉花說唐磊給他準備了一份不錯的禮物。
「啪！」
「小精靈，是你……」
推開門，氣球的爆炸聲沒把韓風嚇著，出現在面前的這個邋遢的小女孩卻是把韓風驚到了。
「是我，沒想到吧……」
小女孩俏皮一笑，瘋瘋癲癲的搖著腦袋，被灰塵覆蓋得已經看不到皮膚的腳丫蹦蹦跳跳，一個又一個的把腳下的氣球踩爆。
「好高興啊，終於可以不用洗茅坑了……」
「以後我就是廢物的助理，廢物的助理……」
「終於可以不用洗廁所了，廢物的助理，奶奶對我真好……」
小女孩自顧自的說著，像是個傻子一樣。
看到她瘋瘋癲癲的樣子，韓風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憐惜之意，她確實是個傻子，只是，在韓風眼裡，她比唐家任何人都要機靈。
如果說唐家還能找出一個比唐若雨一脈還慘的人，非眼前的唐若雪莫屬了，唐若雨只是父母被逐出唐家，而這個女孩，無時無刻都在遭受著唐家的迫害。
小女孩本名唐若雪，是唐若雨的堂妹，已經滿二十一了，但她並不是唐家老太君的後人，而是唐老家主小妾的兒子所生。
那小妾本是名藝妓，對唐老家主有救命之恩，故此唐老家主把藝妓贖進唐家，甚是寵愛。
也正因為那份寵愛，讓當時正值芳華的老太君因愛生恨，自唐老家主被師父重用，調到戰神殿總部后，老太君為保住自己兒子家族繼承人的大位，便想方設法的將那名小妾和子嗣害死，唯獨尚在襁褓，因為蕁麻疹被唐老家主派人送到醫院看護的唐若雪逃過一劫。
由於小妾之事並未公開，老太君又對外以領養的名義把唐若雪從醫院接回來撫養，唐老家主不好問罪，一氣之下，乾脆醉心於戰神殿，再不理會家族之事，一混就是二十多年，這也是老太君作為一個外姓，卻能完全執掌唐家的原因。
至於唐若雪，早在二十年前，唐老家主完全放手唐家的時候就該死了，卻偏偏在那個時候查出了智力障礙，老太君擔心唐老家主遷怒后家，唐若雪又變成了傻子，便沒有痛下殺手。
直到四年前，老家主離世，老太君才把唐若雪逐出族譜，讓這個智障少女去干涮馬桶洗茅坑的活，美名其曰保證這個智障兒童能活下去，實則是在報復老家主當年對她地位的視而不見。
四年時間，不管吃喝，不問生死，天天與屎尿為伴，就連睡覺也是在公司的逃生通道中，沒有人敢想象，這個呆傻的少女是如何挺過來的。
「如果必須裝瘋賣傻一輩子才能活下去，那我寧願去死，我很佩服你，不僅裝了十幾年，還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韓風由衷的佩服道。
早在三年前，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他就讓風伯調查了。
根據各種數據分析，這個女孩不僅不傻，而且其智力是正常人的兩倍，高達228，據戰神殿的數據統計，全世界還活著的人中，智力能夠在唐若雪之上的，只有三個，其中一個，便是戰神殿的重要成員之一，百曉生。
唐磊把唐若雪安排在韓風身邊，本意是想捉弄韓風，卻不知道自己給韓風送了多麼大的一份禮物。
唐若雪好像沒聽到韓風的話一樣，依舊踩著滿地的氣球。
「小機靈，攝像頭錄製不了聲音，你可以放心和我說話。」
韓風鄭重補充道，「只要你願意，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唐若雪踩踏氣球的腳突然一頓，僵持了不到一個呼吸，便繼續自己的動作，嘴裡不斷念叨著，「終於可以不用洗廁所咯，好開心呀……」
「啪！啪啪……」
唐若雪踩著氣球來到辦公桌邊，端起桌上裝滿啤酒色液體的玻璃杯跑到韓風身前，「哥哥，喝尿嗎？水果味的……」
韓風淡淡一笑，「機靈鬼，你做起事來，比我還要謹慎。」
說罷，接過玻璃杯，對準牆角的攝像頭砸了過去。
攝像頭鏡片破碎聲響起的同時，唐若雪痴傻的模樣忽然一變，雖是滿身污垢，卻也不是認真清秀之美感。
「條件！」
唐若雨深邃的眼眸死死盯著韓風，不得不說，韓風掩飾的很完美，就連她也是昨天才猜測出韓風的大概身份。
「沒有條件。」
「我拒絕！」唐若雪毫不猶豫的說著，又恢復了那副痴傻的模樣。
沒有條件，就是最大的條件。
「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離開這裡，或者整個唐家，或者，你爺爺的地位。」韓風認真的說道。
唐老生前在戰神殿的地位僅次於風伯雨師，是除了師父和風伯雨師之外，地位最高的存在，這樣的承諾，即便是百曉生他也不會給。
「行吧，你先跟著我，在我忙的這段時間，替我照顧好若雨就成。」
僵持片刻，韓風再度妥協，加重聲音道，「小機靈，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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