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老婆為了你疼的死去活來
可房門一推開，就聽見小姑娘小聲的啜泣，還有含糊不清的道歉。
那哽咽的聲音，伴隨著時不時的哭嗝和抽泣聲，就像是尖銳的針，密密麻麻的扎在戰明昭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疼痛伴隨著沒一下心跳，從血液蔓延至全身。
看著病床上隆起的那個小鼓包，戰明昭竟不知道該如何走向她。
他白天就那樣把她扔下就走了，她心裡該有多難過？
他走就走了，可她卻還要強撐著笑臉，安慰兩家的長輩。
戰明昭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痛恨自己。
他怎麼能讓他從小捧在手心兒里的小姑娘一個人偷偷的抹淚？
做下那個不要孩子的決定，她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可他不但不安慰她不理解她，還把她丟下。
他可真是個混蛋。
看著她躲在被窩裡偷偷抹眼淚，甚至連疼都不敢哭出聲的樣子，戰明昭的心也絞著疼。
莫名的，腦海中就浮現了她五年前在醫院裡養傷的樣子。
雖然他沒有親眼所見，卻也可以想象，她那時候肯定和現在無異，一個人躲在被窩裡，生怕別人知道她的傷心難過。
「嬈嬈……」
黑夜裡，他輕聲叫她的名字。
原本低沉的嗓音染了酒意的醉，添了夜色的深沉，聽上去黯啞無比。
可就這樣輕輕地一聲，親昵繾綣的稱呼，成功讓別窩裡的啜泣聲停下來。
但緊接著，一聲響亮的哭嗝響起來。
「嬈嬈？」戰明昭大步走向病床，連人帶被的把床上那隆起的小鼓包抱在懷裡。
傅嬈緊緊的攥著被子，生怕被他看見自己脆弱的樣子。
終於，帶著夜色涼意的手還是伸了進來，將她手中的被子一點點的抽走，將哭的抽抽的小姑娘從被窩裡剝了出來。
戰明昭看見了她那雙不知道是因為發炎，還是哭紅的眼睛，像兩個核桃，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格外的不和諧。
連鼻子尖兒都哭紅了。
這得是多委屈。
「對不起。」微涼的唇，帶著濃郁的酒氣，貼上她熱乎乎的眼眶。
傅嬈被他身上的酒味嗆了一下，小眉頭皺了一下。
因為哭的時間太久了，聲音啞啞的，一開口還會委屈的抽氣，打一個哭嗝。
「你、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對不起。」
戰明昭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唇貼著她的側臉，輕輕的吻她臉上還濕著的淚痕。
毫不意外的，他嘗到了眼淚咸澀的味道。
傅嬈小手勾著戰明昭的脖子，哭的皺巴巴的小臉埋在他頸側輕輕地蹭蹭。
「我也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小姑娘軟軟的跟他道歉，「沒照顧好我自己，真的很抱歉。」
「傻丫頭。」戰明昭輕吻她的額頭，「你道什麼歉，嗯？」
亂髮脾氣的是他，把人扔下不管的也是他。
她都已經那麼難受了，他還跟她慪氣。
現在她還反過來哄他。
戰明昭越發覺得自己混蛋了。
「我把葯吃了。」傅嬈悶悶的說，「白天媽媽們照顧我的，晚上才走。」
戰明昭聽她說把葯吃了，微涼的手掌覆著她的小腹。
「肚子疼不疼？」
他手忙腳亂的把傅嬈重新塞回被子里，「是不是疼的睡不著？」
傅嬈輕輕地搖搖頭，「我在跟寶寶做最後的道別。」
戰明昭沉默一瞬，起身去洗手間擰了條熱毛巾出來。
他小心的給小姑娘擦了臉擦了手，最後把涼了的毛巾掛在床尾的欄杆上，蹲在小姑娘窗前。
「我們以後還會有寶寶的。」
戰明昭並未逃避孩子的話題。
不知是不是受到酒精的影響，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閃著點點星光，像個孩子似的憧憬著未來。
「生一個男寶寶，再生一個女寶寶。」
男人的手指點了點小姑娘紅紅的鼻頭，「我們爺倆保護你們娘倆。」
傅嬈嗯了一聲，聲音還是有點哽咽。
「傻丫頭，以後不許偷偷哭。」戰明昭看著她，滿是歉意的眼中盈了淺笑，「難受了就跟我說，我的肩膀就是來給你依靠的。」
傅嬈點點頭，「那你不許丟下我了。」
「好。」戰明昭捉著小姑娘的手啄吻著，「要是我再敢跟你發脾氣還離家出走，你就罰我……不許進屋。」
「這算哪門子懲罰？」傅嬈破涕為笑。
「當然。」戰明昭說著翻身上床，將人擁在懷中，「習慣了有你在身邊，你不讓我抱著你，我怎麼睡得著？」
傅嬈嗔他。
他卻按著她的頭到懷裡來，「乖乖，早點睡，嗯？」
傅嬈嗯了一聲，小腦袋抵著他的胸口，被熟悉的氣息包圍著，很快就睡著了。
聽著她平穩的呼吸，戰明昭看著她睡著還皺著眉的樣子，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唇。
天剛亮的時候，傅嬈就醒了。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起來的時候並未驚醒戰明昭。
看著男人沉睡的俊臉，傅嬈忍著小腹處的疼痛，摸了摸他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
直到護士端著乾淨的便盆過來，傅嬈才離開病房。
戰明昭猛然驚醒，發現傅嬈不在病房，素來平靜的眼中滿是驚慌。
「嬈嬈！」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真怕傅嬈又不辭而別。
他聲嘶力竭的喊她的名字，剛睡醒時的嗓音格外的沙啞。
話音未落，病房門被顏瑟從外面推開。
「鬼哭狼嚎什麼！」顏瑟沒好氣的吼他，「你給我安靜點！」
戰明昭從床上跳下來，連鞋都顧不上穿，就撲到自己媽媽懷裡。
「媽，嬈嬈呢？嬈嬈在哪兒？」
他真怕從他媽嘴裡聽見傅嬈走了的話。
看自己兒子都快哭出來了，顏瑟也沒繞彎子。
「在隔壁，藥效已經上來了，她排出體外的東西需要醫護觀察，她不想打擾你休息，所以臨時又開了間病房。」
顏瑟嫌棄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滾去把鞋子穿上！」
聽到傅嬈沒走，戰明昭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可一想到她一個人咬牙忍受著痛苦，又心疼的不行。
偏他老媽還不停的在他耳邊碎碎念，每個字都想一把刀子扎在他心上。
「你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老婆為了你們更優秀的後代，在隔壁疼的死去活來，你卻蒙著被子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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