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莫雨生的死
莫雨生猝死宮中,帛世懷迅速收回莫家兵權,過程困難,且一時之間也沒能調動莫家軍。
這倒是他有些失算了,想到自己之前因為莫雨生的威脅就將人殺了,感到有些後悔。
找不到兵令,想要動莫家那些兵,換下莫家那些旁門旁支的親戚的官位,至少也得半個月的時間。
不然他如果動手太快,很容易就會被人懷疑……
是他衝動了,如果沒有殺莫雨生,連他手裡那些見不得人的勢力或許也能利用一番,現在倒好,砍樹沒有根!
可人殺了也就殺了。
想起莫雨生對他提出的那種種要求,帛世懷心中的後悔又少了幾分。
可笑,一個沒了子嗣的老匹夫,竟也想坐鎮他的身後,當真是太過猖狂!
怕不是刺激受的大了,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揉了揉眉心,帛世懷朝著厲公公問了一句,「庄畢勝回來了?」
厲公公立即垂頭,頓了一下才回道,「回來了,只是將大長公主也留在他的住處。」
這話說的委婉,但誰也知道這個「留」無異於囚禁。
不過就算庄畢勝放了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也未必會站在他這一邊。
如今皇城這麼亂,他動了不少大長公主的勢力,又在抓了江魚后,借著江大山的身份,火速奪了江魚一大半的家財,並將江大山當成傀儡按在大魚商府的掌柜之位。
他給了江大山一家不少沒有實權的虛名,又捧了江長生為先生,不過數日,那一家子就膨脹到了極致。
帛世懷雖然心中不屑,但也知道這種人更好控制。
也正是江大山不顧一切的獻財,攪屎棍一般把皇城的暗流攪和的更浪了。
就連白春畫的易水長華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好在他不顧損失,關門了皇城中大半的產業,又散財和善青聯手的,這才在眾狼口中活下來。
當然,也護住了大魚商府一些不為人知的產業。
皇城內的勢力大抵分成了三大家,除去想要趁亂爬高的一些腦袋不夠靈光的京官之外,以他,帛世錦還有華謙為主流。
亂了套之後,那潛藏在皇城多年的種子都逐漸破土而出。
先不說從未死過心,野心勃勃與帛世顏聯手的帛世錦,就柳顏歌也在皇城中得了不少的支持。
這些,到還要歸功於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打仗雖然無往不利,但對於皇城中彎彎繞繞的事情並不清楚,過於保護其他兩位皇子的勢力,故也成為星星之火燎原的罪魁禍首。
她有意的遮掩,以及不願深究,便是為今日這混亂埋下的重果。
這一切都是在被帛世錦囚於封地之後,大長公主才醒悟過來……是自己做錯了。
她不該給老虎留指甲,也不該太相信血緣之情。
被庄畢勝救回皇城后,大長公主便想起先帝的話,他說只求老二老三能活下去。
她或許沒有讀懂他的意思……
一身素衣下,大長公主站在院中,望著空中的皎月,忽的閉上了眼睛。
也好,就叫他們去爭吧。
……
江魚被囚宮中已經四日了,每日只有一碗粥,她勉勉強強的活著,也等著外面的消息。
這些日子裡,她倒是知道有人營救過她,可那些人靠的最近的便是牢門口了,簡直是來一個送一個,來兩個送一雙的死著。
饒是她也覺著心驚肉跳。
於是她打鬧著想要見帛世懷,只是沒想到帛世懷沒見到,卻是見到了煙輕。
再見煙輕,兩人之中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倒是沒了,但那種相看兩厭的氣息卻是天生的,就算不說話,心裡也都相互膈應著。
「呦,還活著。」煙輕勾著嘴角,額頭有些誇張的頭飾幾乎蓋住了她全部的額頭,好在人長的好看,也壓的住那流光溢彩的寶石玉珠。
江魚有氣無力的看了她一眼,「這不是貴妃娘娘嘛,不說話我還以為是牢衛給我安了個垂簾。」
若比毒舌,江魚可是從來不會認輸的。
煙輕被說的一噎,半天沒說出話來,還別說,就是她自己照鏡的時候,也有一種垂簾的錯覺,可一想到自己臉上的疤,就覺著垂簾也是好的,
其實那日之後,煙輕也沒想到自己不僅活下來了,且還因禍得福,使得帛世懷對她好了不少,且每日無論多忙,他都要去她那裡坐上一會兒。
雖然不說話……
江魚見她不自覺的皺起眉,也沒有打嘴仗贏了之後的得意,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才打破平靜,「能不能幫我傳個信兒出去?」
「什麼?」顯然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江魚也會求她辦事。
「叫那些人別來救我了。」江魚有氣無力的靠在牆上,歪了歪屁股,將一旁的乾草往屁股下又划拉了一些,感覺沒那麼硌屁股后,才不再動彈。
「怎麼?就想死在這裡了?」煙輕看到她那不雅的動作后,眉頭皺的更緊。
她竟然就輸給了這個么村婦!
「只是不想再有人為我死在這裡。」江魚瞥了她一眼,見她應了之後,又得寸進尺的道,「還有一個事。」
「什麼?」
「能給我點吃的嗎?」
「你是不是覺著本宮很喜歡你?」
「那算了。」
……
之後煙輕走了,也再沒有人來救她,而江魚每日的飯從一碗粥,變成了……一碗半?
行吧,她們之間的交情也就是那半碗粥了。
昏天暗地不知年日的江魚正昏昏欲睡的時候,並不知道庄畢勝為了她正在做什麼。
而帛世懷也對庄畢勝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從地上爬起來面若冰霜的死死盯著庄畢勝,「你……你竟然敢對朕動手?」
從小到大,他從未這樣狼狽過。
聞言庄畢勝忽然笑了一下,又近了幾步,手掌忽然打開。
裡面是大長公主一直握在手中的虎符。
怎麼,怎麼會在他的手裡!?
帛世懷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塊虎符,只覺心口更痛了,「你也想要朕的位置嗎?」
像是不屑,庄畢勝睨了他一眼,又將虎符丟在他的面前,「你應該謝謝魚兒並不希望我坐在這個位置。」
這是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帛世懷看著地上那塊自己費盡心機做夢也想收回來的虎符,滿眼的複雜。
「不過……你也別逼我,同帛世錦一同造反。」庄畢勝低聲說了一句,「別以為我在開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