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溫情
外頭已經日上三竿了。
顧銘城往常都是一清早便去打獵了。
難道是特地等到她醒來才走的嗎？
回過神來，白海棠看到床旁案几上的白粥仍冒著煙，粥上配了些許切碎了的青菜。
顧銘城還給她煲了粥？
白海棠嘗了嘗熱騰的白粥，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粥似乎有些過了火候，已經糊的有些苦味了。
顧小妹從外面回來，看到白海棠醒了十分高興，立馬跑到床邊黏在白海棠身上。
「嬸嬸終於醒了，快陪我一起玩嘛！」
白海棠看到顧小妹生龍活虎的樣子，懸著的心也算是徹底放下了。
看著顧小妹甜美的小臉蛋，白海棠又不經惋惜。
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捨得對這麼小的孩子就下蠱蟲？
顧景軒看到顧小妹和白海棠十分親近，心中有些不屑，別了別頭，又見白海棠沒有把粥喝完。
「這粥可是叔叔煲了很久的，你可不能浪費了。」
小傢伙的口氣還是那麼的沖，明明是關心的話也能被他說成是命令的口吻，
也許是因為體虛的緣故，白海棠竟覺得這有點糊了的粥也格外的香甜。
傍晚時分，顧銘城又帶著獵物回來—兩隻野雞。
白海棠一直覺得奇怪，白老爹從前也是獵戶，在她的記憶之中，白老爹常常有空手而歸的情況。
可是，每次顧銘城回來都是滿載而歸。
白海棠本想幫忙做晚飯，顧銘城卻拒絕了。
「你身體還挺虛弱，先休息吧。」
顧銘城雖這麼說了，但白海棠還是很識相的主動擺了碗筷。
這點小事她這個「病患」還是能做的吧？
「這菜也太清淡了一些。」
顧景軒掃了一眼桌上的菜，有些受不住了。
不是燙煮的蔬菜就是白粥，好不容易有點葷腥的雞肉也是煮出來的，吃在口中實在是沒有味道。
顧銘城淡淡看了顧景軒一眼，顧景軒立馬不敢抱怨，乖乖繼續低下頭吃飯。
白海棠也注意到了，今天的飯菜比往日格外清淡了一些。
「你昨天給小妹治病的時候，是……放了血嗎？」
許是怕嚇到孩子，顧銘城等到飯後顧小妹和顧景軒都走的空隙才問出心中的疑惑。
白海棠聽后一愣，但也知道這事畢竟滿不足，索性大方點了點頭。
「我這人血厚，放點沒事的。正好我還想減減肥，放次血能瘦好多呢，這不還走了個捷徑嘛。」
白海棠本想以此了解話題，卻不想顧銘城眉頭皺的愈發緊。
「放血救人……我只聽人說過，這算是什麼藥方？倒像是什麼秘術？」
白海棠知道顧銘城這個古人腦袋裡動刀放血這種都屬於大傢伙，她當然無法以現代醫學角度向他解釋什麼。
「其實吧，我曾經有緣受到一位江湖大夫的指點。」
白海棠開始發揮自己的胡扯功力。
這一刻，她突然能夠編出一套武林高手受隱居高人指點后升華的劇情來，扯了一套和江湖大夫相遇的離奇劇情。
「那江湖大夫看我面善，就向我傳授了幾招，我也是從他那才知道原來放血也是一種療法。昨天事發緊急，我突發奇想嘗試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有用，也是湊巧。」
顧銘城不信她的鬼話。
他記得她昨日正要扎針的時候，白海棠上看到了他站在一旁才找了借口把他和顧景軒趕了出去。
他明白白海棠是不想讓他們看到她的治療過程。
依照他對於白海棠的認識，她是一個比較謹慎的人。
她若心裡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麼敢隨意放自己的血，又怎麼敢在生死一線的顧小妹上做實驗？
不過，顧銘城並不想直接拆穿她，而是打算繼續聽她怎麼胡扯。
「我看昨天小妹的這個病症正和當年那個江湖大夫所說的中了血蠱蟲的情況一樣。」
聽到「血蠱蟲「三字，顧銘城的眼中閃出了異樣的光彩來。
他自然知道顧小妹中了血蠱蟲，只是這些年他遍尋天下名醫都無人能治，便連能正確診斷出小妹病症的大夫都寥寥無幾。
眼前這個只和江湖大夫學過幾招的白海棠竟然能準確判斷出來？
可見是扯謊。
顧銘城對於白海棠的好奇又多了一分。
白海棠不知道顧銘城這番心理變化，只是想起早上看到顧小妹的樣子，內心忍不住柔情幾分。
「只是可憐了這孩子，這麼小的年紀竟然就中了這樣的毒。「白海棠看了顧銘城一眼，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給這樣的孩子下這麼狠毒的毒？」
顧銘城一如常色，並沒有回答白海棠，而是扯開了話題。
「我看你昨天放血后昏厥了過去，你這兩天還是好好養養身子不要再放血了。如果還需要這樣的治療的話就用我的血吧。」
他伸出精壯黝黑的胳膊，線條分明的手臂宣示著男人的孔武有力。
白海棠見他刻意避開話題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但是，對於放血這件事，她無法向他解釋這適度的放血其實也是有利於新陳代謝和血液循環的。
現代與古代醫學發展的鴻溝還是難以逾越的。
為了避免她自己顯得有些奇怪，她只好另想他策。
不過，說實話她昨天那樣的放血好像已經不只是促進新城代謝了。
搞不好，可能就要重新投胎后實實在在的進行徹底的新陳代謝了。
「嬸嬸。」
白海棠正晃神的時候，顧小妹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拉著她的衣擺親昵地稱呼她。
白海棠捏了捏顧小妹白嫩的臉蛋，更多了幾分疼惜。
顧銘城見顧小妹來了也就不再和白海棠閑話。
他起身收拾碗筷，白海棠也趁機脫身，抱著顧小妹回到了床上。
顧小妹躺在淡淡葯香的床上，耳邊聽著白海棠胡編的童話故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她許是做了什麼甜美的夢，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露出甜甜的笑。
看著熟睡的顧小妹，白海棠心中愈發堅定了要幫助顧小妹擺脫病魔的念頭。
這樣可愛的孩子不應當承受這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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