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郁

辦完身份卡出來之後，程盡又去買了新的光腦。

最便宜的六千星幣，程盡感覺一陣肉疼，裝上身份卡之後，光腦開啟。

「叮」的一聲，界面就彈出來，並沒有所謂的開機動畫。

程盡心裡有了思緒，在新的光腦查看招工貼子，看了半天才意識到，她現在是未成年人。

未成年是不允許參與正式工作的，程盡又搜起了兼職貼。

「招兩個商場管理員，日薪200星幣。要求：C級精神力以上，18歲以上。」

程盡直接劃過。

「招甜品配送員，日薪250星幣，要求有RTI飛行器架駛證，身高180+。」

程盡再次劃過。

「招『征途』陪練，時薪1000星幣，要求A級精神力，『征途』勝率60%以上。」

程盡知道，「征途」是一款機甲格鬥全息遊戲，她也時不時看到「征途」這款遊戲的各式新聞，作為一個機甲愛好者她對這款遊戲可謂是垂涎已久，但是全息遊戲艙太貴了，真的買不起。

貼子是以熱度來排名，程盡看著剛剛的那些貼子底下一堆留言，直接往下划拉到最底。

「招修理廠學徒，日薪70星幣，包食宿，一天一支中級營養液。」

底下只有一條留言，程盡來了精神。

哦嚯，這工作經歷都對口了呢。

跟著地址七拐八拐來到了一條破爛的小巷，程盡確認了一遍，地址沒錯，她面色如常走了進去，敲了敲門。

沒人回應，程盡又敲了敲。

「誰呀？來了來了。」是個少年的聲音，透著不耐煩。

門一打來，互相看到彼此，俱是一愣。

程盡看著面前的少年，五官是西方人的雕刻感，儘管現在的人人都經過基因改造，個個是俊男美女，這個少年的臉也能佔上風。當然，除了牧蕭秦，程盡又想到了那個中二憂鬱少年，真的是顏值天花板。再看看眼前一頭張揚的紅髮分外矚目的少年，不由得想，星際時代的非主流這麼多的么。

「你好。」她指了指光腦上的招聘信息。「我來應聘。」

少年愣了下，轉頭喊道：「姓劉的，有人來了。」

說著打開了門讓程盡進來，同時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她。

「喂，你是長虹星的人？」

「不是。」程盡也沒介意，畢竟她也比較熟悉這種聊天方式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那是哪的？」

「第九星系。」

「那地方還能住人呢？」他驚訝道。

「嗯。」

「你父母呢？」

「沒有父母。」

「你是孤兒？！」

「嗯」總感覺被罵了。

「你多大啊，有十歲嗎？」

「十三。」

「哇，真的看不出來耶。」

程盡：「……」

總感覺被羞辱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又問。

「程盡。」

「我叫舒郁。」他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你是人嗎？」

「……是。」真的沒有在罵人嗎？

「怎麼又是人……」他嘀咕。

「你不是人？」程盡沒有任何羞辱的意思。

「對啊，我是第七星系的獸人。」舒郁說著，發頂冒出了兩隻耳朵。

尖尖的，整體是紅色，耳朵尖有一點黑。像狐狸，又像犬類。

「你是什麼物種？」程盡好奇。

「狼。」舒郁很開心，耳朵一動一動的，看得程盡十分手癢。

毛絨絨，想摸。

「我可以摸一下么？」她語氣禮貌，眼神期待。

「當然可以。」舒郁蹲了下來，兩手放在身前，是標準的大狗狗的坐姿。

「舒郁！」突然出來個壯漢，叼著一根煙，赤著上身，一隻手覆著凱甲，右頰一道刀疤，氣勢凌人。

「不是告訴你不要隨意將耳朵露出來？」

舒郁一抖，耳朵收了回去。

程盡遺憾的收回了手。

她真的好想摸。

「劉釋。」壯漢伸出了拳頭。

程盡試探性的也用拳頭碰了一下，「程盡。」

武者的禮儀。

「跟我過來吧。」劉釋吐了口煙，轉身走向屋內。

「你不要害怕，姓劉的就是看起來塊頭大一點，他不用的。」舒郁跟在她旁邊。

「嗯。」程盡點頭，她並不害怕。

「待遇看清楚了？」一間明顯是修理間的房子，劉釋掐了煙頭問。

「看了。」

「你會什麼？」

「簡單的修理器械，最擅長的是各種機械寵物。」

「行，試用期一周，這一周舒郁帶你。」劉釋說。

「包括平時的工作和住宿安排么？」

「嗯。」

程盡發現這位大叔跟舒郁的性格真的天壤之別，一個話嘮但和她一樣不會聊天，一個冷若冰霜沉默寡言。

「好了嗎？」舒郁在門口探頭探腦。

「帶她去住的地方，」劉釋點頭。

「跟我來吧，」舒郁很開心，頭髮似乎蓬鬆了一點，耳朵尖尖又冒了出來。

「舒郁。」劉釋看了他一眼，耳朵又立馬收了回去。

「我們走，不理他。」他搭著程盡的肩，出了門之後就開始給她介紹。

「剛剛那是修理室，這是機房，這是實驗室，這是擺放室，還有這……」一扇朱紅的門前，他眼神火熱。

「這是機甲室。」

程盡止住了想馬上一探究竟的想法，告訴自己，不急，以後總有機會。

「這裡還有別人嗎？」程盡問。

「沒有，就我跟劉釋。」舒郁說著，「那個帖子發了很久也沒人來，現在日薪最低200星幣，我們給的只有70。」

「還有中級營養液。」程盡默默提醒。

「對，一天一瓶中級營養液，可是中級營養液市面上也就50星幣一瓶，加起來才120星幣，幾乎無人問津……真沒眼光，姓劉的做的營養液可比那些好太多了。」說到這他抓了抓頭髮，「以前也斷斷續續來了一些人，但都是跟你一樣走投無路的，劉釋都沒留，很多都沒有過試用期。」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可能那些人不行吧，劉釋也不讓我跟他們接觸。」舒郁一邊說著，一邊領著程盡來到了一個房間。

「這就是你以後住的地方啦，和我的差不多，我就住你對面。」說著領著程盡參觀。

房間不大，二三十平的樣子，但是設施齊全，並且很新，看得出來似乎沒有人用過，整體顏色是天藍色，非常清新。

「所有東西都是新的，沒有人用過。」舒郁看程盡的眼神停留在床鋪上，就解釋了一句，然後開啟了旁邊的機器人。

「你好，主人。」機器人很小，只有半人高，但程盡一眼就能判斷說性能非常齊全，是蕭氏出的最新款家居機器人。

「這是你的房間管家，要吃什麼讓它去做好了，它什麼都會。」

「還能自己選擇菜單？」程盡驚訝。

「想什麼呢，當然不可以。」舒郁拍了拍機器人，「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它不是安居寶系列的么，就叫安居吧。」程盡想了想道。

「嘿，你還真懂。」舒郁輸入指令，「安居安居，今晚吃什麼？」

「晚飯是蘿蔔燉蛇肉和紅燒琉雞翅。」機器人回答。

「明天早飯吃什麼？」舒郁又問。

「明天早飯是蘿蔔燉琉雞。」

「晚飯呢？」

「明天晚飯是琉雞炒蛇肉。」

「看到了吧？」舒郁朝程盡一笑。「這周只有蘿蔔，琉雞，和蛇肉。」

絲毫沒有打消程盡的積極性，她從一個嘗盡美食的華國兒女來到星際，這三年來最奢侈的是牛奶味的營養液，聽說能有吃的高興都來不及。

「好啦，我就住你對面，我看你沒帶衣服，剛剛已經從星網上下單了一些，相信一會就到了。」

「多少錢？我刷給你。」程盡頓了頓，掏出了消費卡。

「沒幾個錢，以後請我吃頓飯就行了，再說，我們不是朋友嗎」舒郁點開光腦，示意程盡加他好友。「媽媽說了，互換名字就是朋友了。」

程盡也笑了起來，她喜歡這直來直去的交往方式。

「行，朋友。」

「你要去吃飯嗎？雖然我不想吃琉雞和蛇肉，但是我想順便帶你去餐廳。」

「好呀，」程盡點點頭，她也很期待。

琉雞肉和蛇肉並不是那麼美味，機器人用料理機烹飪出來的食物平平無奇，然而程盡還是睜大了眼，吃得歡快。

啊，這念人懷念的咀嚼感，怎麼會有食物這麼美妙的東西。

「很好吃嗎？」舒郁看著程盡面前的五六個空碗，有些驚異。

「好吃。」程盡點頭，夾起了最後一塊雞翅。

「那你給我留……」話音剛落，程盡已經咽完了最後一口。

「算了。」他嘆氣，從冰箱里拿出了兩支營養液，遞給了程盡一支。

「今日份的哦。」舒郁打開蓋子，一飲而盡。

「劉釋配的營養液很好喝的，喝一瓶一天都不會餓。」

程盡想了想，也跟著喝了一支。

身子彷彿都熱了起來，像是整個人都泡在溫水裡那種舒適感，程盡回味著味道，薄荷味帶點甜，又仔細觀察身體的感受。

真舒服，她內心感嘆。

原來這就是中級營養液。

「好啦，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我們再開始工作。」舒郁看了看窗外，天有些暗了。

「嗯。」程盡並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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