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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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籬震驚地看他在自己名字下寫了六個零,他名下也是六個零,著急拉他道,「你幹什麼亂寫!」

但這裡人多,她不敢真的大發脾氣,只能小聲生氣惱火,「你別害我了行嗎?!」

蔣靜哲淡定地寫完,對身後的秘書示意讓她上禮錢。

葉籬這時候才看見蔣靜哲的那個汪秘書。

這時,王舒的大哥王岷大步從宴會餐廳裡面出來,遠遠看見簽到處蔣靜哲的情形,先是很奇怪是這麼個情況,但看再走近一點見了蔣靜哲身邊的葉籬,還有兩人親密的姿勢,他整個人都木了。

這小子夠膽大,也夠厲害,這種辦法都想得到!

王岷笑著同蔣靜哲握手道,「你怎麼也來了?啊,原來葉小姐,你和我那個弟妹是同學是不是?!我就說那天蔣氏晚宴一直覺得葉小姐面善,肯定是之前在弟妹朋友圈看到過的!」

葉籬頓時呼吸都障礙了。

「恭喜你家添新人,」蔣靜哲與王岷寒暄了一句,然後在旁邊微笑著鼓勵她,「這是王舒的親哥,上次你見過,不用拘謹。」

葉籬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緊張,努力在蔣靜哲的影響下,鎮定自若同王岷打招呼,「王哥你好,我是白嫻的朋友。」

她心中卻亂如麻,所以王舒的哥哥竟然是王家現在的當家人?!

這也太荒謬了。

王家當家人的弟弟,還需要走老婆的路子找姚秘書融資嗎?

王岷笑著要把蔣靜哲兩人往宴會廳帶,蔣靜哲把葉籬的腰攬地緊緊的,笑道,「不了,我們還有事,不多留了。」

「行,回頭一起吃頓飯,葉小姐到時候也賞臉!」

葉籬暗地裡死死地開摳蔣靜哲在自己腰間的手,同時與王岷點頭。

王岷笑道,「我送你們。」

今天不過是他異母弟弟的婚禮,蔣靜哲能來就不錯了,沒必要真的把人請進去坐著,白白給王舒那個小子張羅人緣。

蔣靜哲道,「留步,今天你們家大事,我沾沾喜氣就好了,你給王舒和弟妹說一聲抱歉。」

說完后,他帶著葉籬大大方方從原路返回,外面他的車還停在酒店大門口,他攬著她的姿勢一點都不變,也不管她怎麼悄悄掙扎都不放手,到了酒店門口,他替她開了車門,把手擋在車上方,送她坐了進去。

他從另一邊進去,坐好,吩咐老蘇開車。

葉籬許久沒有見到老蘇了。

上一次見他,她還和蔣靜哲完全不對頭,——老蘇沒有什麼讓她尷尬的表情,等老闆兩個系好了安全帶,開車走人。

蔣靜哲道,「去吃飯。」

葉籬很生氣,不理他,低頭看手機,沮喪地想著怎麼和白嫻解釋。

是,當時的她的確因為自己的錢少而自卑,甚至有點想要臨陣脫逃,但這並不代表有人花了大價錢幫她解圍就是她願意的。

如果要她選,那她寧可當時紅著臉給那禮簿上寫寒酸的一千,也不要現在想辦法借錢給蔣靜哲還錢!

蔣靜哲手裡回味著她在懷中的感覺,心裡快活地要死,面上一點都不敢露出來,如平常一樣問她,「還是去梅家巷子,你想吃什麼,等會你來點菜。」

葉籬把手機攥地緊緊的,忍不住怒道,「不吃!蔣靜哲你今天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蔣靜哲你裝什麼傻!我來參加我好朋友的婚禮,你來湊什麼熱鬧,還有那個禮金,你憑什麼替我做主?我沒錢,我有多少錢給多少錢,要你來施捨我!」

「施捨」連個字念得重,說完之後,葉籬委屈的眼圈都紅了。

她是因此自卑,但自卑也是她的,不需要他來砸錢幫扶。

蔣靜哲再傻也知道今天這一關過不去,他以後都不用通關了,「我也不是專門因為你來的。王岷你該記得,是王氏現在的當家人,結婚的是王岷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天裡面除了王岷,肯定還有別的認識你的人。

當時老頭子為了你,把南州所有有臉面的人都叫到了,你就這麼一個人冒冒失失進去了,那些人圍住你,到時候怎麼脫身,是找姚希怡嗎?

你再想想,你的最好的朋友結婚,結果婚禮現場大家都跑去你給敬酒,倒把新郎新娘子給冷落在一邊,這樣的情況你更難辦!」

葉籬眼淚本來都在眼眶打轉,聽他這麼解釋,那股子委屈勁好了很多。

但她就是難過傷心,就是很傷心。

蔣靜哲見她能聽得進勸,放了一大半心,另一半決定賭一把,他沉吟道,「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是在男賓那邊簽到。禮錢一樣要給。不過是我一個人給。」

葉籬轉過頭背對著他,一副不肯聽的模樣。

蔣靜哲看著她,淡淡道,「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砸的車,就是王舒的。那是一輛新車,王舒上手沒兩天就讓我給砸報廢了。當時我因為車裡的人亂搞,非常生氣,一分都沒給王家賠錢。今天是借花獻佛,順手給把錢還上。正好你也在,我想著把錢還給王舒,還不如給他媳婦。你說是不是?」

他說著,小心的拉了拉她的手臂,「不生氣了?」

葉籬當然記得那天的事情,她聽到車是王舒的車,猛地回頭,「你是說王舒他——」

「不是王舒,是另一個小子,借了王舒的新車亂搞。」

葉籬還是很生氣,甩手撥開他,「不準碰我!坐過去!」

「行行,」蔣靜哲見她真的不惱了,還肯和他說話,輕鬆地往旁邊挪遠了一點,「這樣行了吧?」

葉籬沒理他,低頭給白嫻發信息,恭喜她新婚,然後說自己有事先走了,很不誠懇的道了歉。

事已至此,希望王舒和他的狐朋狗友不一樣,不是亂搞的人。

白嫻手機不在自己手裡,是母親幫忙拿著的,她今天的確沒有多少自己的時間,就算葉籬來了,也未必能真的招呼周到。

王岷送走了蔣靜哲和葉籬,轉頭對伴郎伴娘道,「你們忙去,這裡我看著。」

伍媛對這位王家的新任家主很是敬畏,但王岷竟然認識葉籬,這簡直比葉籬與蔣氏公子親密摟摟抱抱更讓她震驚。

她與伴郎繼續去迎接賓客,偶爾回頭去看王岷,如果王舒是王岷就好了。

王岷暫時把這個件事情壓下去,不讓人去和王舒說,沉吟著走回了簽到處,對女方迎賓的人道,「那一頁撕了重新寫。」

蔣靜哲的名字寫在女方這邊不合適,他讓把蔣靜哲的那一份禮錢全都寫到葉籬的名下。

若是旁人這樣指揮,女方家書一定不情願,但是剛剛王岷對那位貴客的而態度十分熱情,搞不好就是有什麼內情,女方暴發戶出身,對王家這樣的大姓敬畏非常,很快就照做了。

王岷親眼看著他們改了名字,拿走了私下來的那一頁,回了婚禮現場。

蔣靜哲費盡心思討好葉籬,自己手機響了一下,他隨手拿起來看,看完就笑了,把自己的手機地給她看,「你看,不是我騙你吧!」

消息是王岷發過來的,他說,「那輛車不值錢,不用你破費。另,我把你的那份子放在了葉小姐名下,望理解。」

葉籬看了這一句話,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

蔣靜哲道,「他不想我和他弟弟有牽扯。畢竟我是蔣氏的繼承人。」

葉籬冷笑的拍開他的手機,「照你這麼說,我還是蔣伯伯的養女,是你名義上的妹妹,我的名字怎麼能留在那上面?」

「因為那是王舒老婆家的禮單啊。」

「才不是,雖然我現在想不到為什麼,但是你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蔣靜哲無語,「我不是好人我把你從即將面臨的水深火熱中救出來?」

葉籬待要說話,前邊的老蘇已經把車停好了,還是之前來過一次的梅家巷子的那個地方,她皺眉,「我不去!」

蔣靜哲道,「求你了。」

葉籬被這句話說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蔣靜哲又說了一句,「求你了,我快要餓死了。我早上沒吃飯。」

葉籬受不了他這副娘娘腔的樣子,抱著手臂下車,遠遠距離著他不肯和他站在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到上次吃飯的那個地方,老闆楊方看見葉籬,已經不似上次意外,笑著給兩人沏茶,等他們點菜。

葉籬不肯點,蔣靜哲為之代勞。

等這裡沒了人,葉籬坐在亭子邊,盯著蔣靜哲看了好久,最後忽然想通了一個點,遂冷笑著對他道,「我知道了,為什麼不讓我去參加白嫻的婚禮。是不是你覺得我現在的身份見不得人?」

「怎麼見不得人?我沒這個意思,他們這的飯好吃,我常來吃。」

「你就是不想讓別人都覺得我是你妹妹!」

蔣靜哲喝了一口茶,看向她,「是。所以老頭子就是腦子有病,以為這樣就能控制我?做夢。」

葉籬抿著唇聽他總是說這種讓她難為情的話,裝作沒聽見似的,低頭看池塘里有點頹勢的荷花荷葉,不知道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心情低沉。

上了菜,兩人都沒有說什麼廢話,各自吃各自的。

飯後,蔣靜哲送她回了學校,接她下了車,把包遞給她時說道,「過幾天我要出門,回來的時間不一定,不過上次答應你的事情,這次如果順利回來,說不定就能有一點結果。」

葉籬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聽明白他的意思,一路上的對抗情緒瞬間消失無影無蹤,「這麼快嗎?去多久?」

蔣靜哲笑道,「少說也有一兩個月。」

葉籬忽然就於心不忍了。

她輕輕嘆息,難得對他沒那麼討厭,往他曾經受過傷的右側肩膀那裡看了看,問道,「危險嗎?」

有一次他好久沒上課,結果回來后右手就受了傷,當時他上一節課能換兩次葯,看著好像並不是輕傷。

很危險吧。

蔣靜哲聽她這樣問瞬間就高興起來,一點也不覺得這次任務多辛苦,愉悅笑道,「於心不忍了?」

葉籬難得沒有懟他,道,「也不是,就是擔心你再受傷,那豈不是我要欠你人情了。」

蔣靜哲想了想,說,「你如果肯開口留我,你把我留下,我就不走了。」

葉籬無語,冷酷道,「那你走吧。」

蔣靜哲笑著給她揮手,「等我好消息。」

葉籬嘆氣,意思意思的揮手道別,回了宿舍樓里。

這次之後果然過了很久蔣靜哲都沒再出現。

她有點能理解蔣伯伯的擔心與惆悵,如果她有個兒子三天兩頭的去危險地區做危險的事情,指不定哪天就掛在荒郊野地,她也天天睡不著覺,也說不定像個老媽子一樣催兒子回家。

更何況以他的身份來說,有更好的選擇,就是混吃等死也沒錯。

時間一天天過去。

葉籬每天認真讀書上課做論文,就算有時間想一想他,也只是想想,不肯多想,更不肯往深里想。

白嫻的蜜月只有半個多月,她從國外回來時,整個人的膚色都變了一點,怎麼也不肯和葉籬見面,等做了許多護膚美容初見效果后,才肯出門。

這天她和葉籬吃了飯看了電影後送她回學校,兩人又在城中村吃小吃當夜宵。

晚上回到家裡,婆婆竟然在她家,很和善的問她怎麼現在才回來。

白嫻見到這個溫柔端莊的婆婆總有點緊張,說了是和好朋友去南理工玩了,生怕婆婆誤會她。

王舒母親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過來坐,我今天來又不是興師問罪,你們年輕人常喜歡在外面玩很正常。阿舒現在大了,知道上進,要是以前啊,別說現在才十點,就是半夜一兩點他都未必肯回家。

不過他現在還沒回來,你也不要生氣,他爸爸走地著急,這孩子長大成熟的太快了,我心裡心疼,但也明白他遲早要有這麼一遭。過陣子你們有了和孩子,他公司上了軌道,就能長時間陪著你了。」

白嫻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坐到旁邊給婆婆削蘋果,「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好的。這兩天忙是因為前陣子我們出去度蜜月,公司有好多事情積攢著,現在剛回來,他肯定得忙一陣子。」

婆媳兩個說了一會兒話,王舒母親臨到要走時,忽然想起什麼,問她,「你剛剛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叫葉籬?口十葉的那個大學同學?」

白嫻點頭,葉籬給她上的禮金特別多,多到嚇人,最後還是王舒告訴她說這個葉籬其實是蔣家的親戚,出身不但沒的說,而且她本人深受蔣家那位老先生的愛重。

結婚當天發生的事情王舒並不知道,還是過了一天,才從伴郎那裡知道蔣靜哲來了,又走了。

他多方打聽,最後打聽的結果是葉籬是蔣家的遠親。

白嫻當時聽了簡直倒吸一口冷氣,她花了好久才把心態調整過來,今天試探地同葉籬一起去逛街,發現她還是原來的她,才把吊起來的心穩穩放下。

今天婆婆這種狀似不經意的問,她卻心中一跳,立刻想到這才是今天婆婆來家裡的原因,忙道,「是大學同學,她還在讀書,南州理工的研究生。」

王舒媽媽若有所思道,「是研究生啊,真厲害,你們都是文化人,在一起玩很好。媽是擔心外面人亂說話,讓你和阿舒有誤會,你心裡有數我就放心了。」

說了這一通話不明不白的話,后她就走了。

白嫻生怕婆婆提什麼不合時宜的要求,好容易婆婆沒有開口,她也不敢放鬆,給她母親打電話問怎麼辦。

反倒是被人惦記的葉籬,自從蔣靜哲消失之後,就全身心撲在了學校里,十一過後她導師接了一個橫向課題,項目很大,活動經費十分豐富,葉籬與師兄師姐為這個項目忙的腳不沾地。

她的直博申請提交上去后她都忙的忘記了這個事情。

還是十月下旬和走親來南州看望她時,提著問了一句,葉籬才想起這個事情,但學校一直沒有下文,她就有點不自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通過,研究生同學里有好多厲害的人,不止我一個申請直博的,不過就算通不過也沒關係,我到時候可以考博。考試我最拿手了。」

周秦一點也不點心她,鼓勵道,「你肯定可以,到時候直博的通知下來,你就能來給舅舅幫忙了!」

葉籬哪裡有這本事,肯定要推,「那可不行,我忙得很,哪裡有時間天天往高京跑?」

「舅舅在南州也有很多項目,不用非得去北州。再說你可是高材生,讓你來幫我可是大材小用!對,不要害怕不用緊張,這事情就是要多看多做,多鍛煉鍛煉就出來了。」

葉籬笑起來,「那也不行,就算我要工作,我也不走後門找關係。我自己又不是書獃子,連個像樣子的工作都找不到。」

周秦見她堅持,也就暫時不提讓她進集團的這個事情。

吃完晚飯,周秦的秘書送葉籬去地庫坐車,仍舊是之前那個司機送葉籬回學校。

而葉籬乘坐車子馬上就要出酒店地庫大門時,另一輛車與自己這輛車會車,雙方的車頭在一瞬間交錯。

葉籬猛地回頭去看剛剛下去的那輛車,雙手撐在座位上,整個人拚命從後窗那裡去看剛剛過去的那輛車,眼中充滿了震驚。

開車的是王舒,但是副駕駛上的並不是白嫻。

是白嫻的那個伴娘表姐伍媛。

司機從倒車鏡看見葉籬的動作,忙問怎麼了,「那輛車的人小姐認識?」

葉籬不是很確定,她坐了回來愣了半晌,最後搖頭道,「沒看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我認識的人。有點像,也不是很像。」

司機笑道,「要不我給李助理說一聲,讓他找監控看看剛剛車裡的人?」

這位周家的千金柔柔弱弱的,很少有這樣激烈的反應,就是那天在蔣家地庫,那種地方她都能控制得住,要是剛剛哪輛車裡的人有問題,還是及早讓周先生知道。

葉籬沒有吭聲,她又不是真的特權階級。

但李助理的速度很快,葉籬回到宿舍還沒睡覺前,李助理就把那輛車裡的人從監控中拍到了。

李助理在南州負責周氏的業務,他很清楚周氏能夠在南州開拓市場的原因,因此對周先生的愛女頗有調查。

上次葉小姐好朋友的婚禮他沒去,但是禮金按照本地風俗也都送上了。

因此今天稍微一查,他就知道問題不大,但也不小。

李助理把王舒與那個女伴娘的照片,從進酒店,到進房間,全都拍下來,選擇了幾個重要的不那麼難堪的發給了葉小姐。

葉籬洗完澡后看見這些照片,再看李助理的言外之意,簡直如遭雷擊,完全不敢相信王舒竟然真的和白嫻的表姐鬼在一起。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和白嫻說這件事,而是去問李助理,是不是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全都是這種,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

這個問題針對性太強了。

李助理不敢隨便回復,萬一哪天那位蔣公子知道他從中作梗,豈不是要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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