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天(二更)

第十一天(二更)

祁冬冬雖然沒有斯然的好命,未能早早地拿到了錄取通知函,但還是幸運地避開了商焱全團的battle,夠到了《全民偶像》的門檻。

踩著尾巴拿到了錄取通知,正式成為全民偶像的101位練習生之一。

是夜,程辭和王少君召集店裡所有的人給這個討喜的忙內慶賀。

宋子默更是登台為祁冬冬唱了一曲,當做慶賀。

李疏音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有端盤子,沒有摻和他們的聚會。

宴會散去,收拾完會所,他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宿舍。

宿舍十分空曠,這麼久一直沒有新人搬進來,反倒是一個一個的走。

祁冬冬的位置更是乾淨,除了床單被褥,連最常用的耳機都收了起來。

明天就要入組了,他早早地準備好了自己的行李。

秦書新依舊站在陽台抽煙,煙霧氤氳著那年輕的面龐,散發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感。

聽到推門聲,他掐掉了香煙,轉頭看向李疏音,眼裡涌動著莫名的情緒。

祁冬冬也聽到了聲音,興奮地招呼著:「哥,你回來了。」

李疏音淡淡的嗯了一聲,一邊進屋一邊開始脫衣服。

精瘦的身體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寬肩窄腰,腹肌明顯。

一條粉色的疤痕印在整齊的腹肌上,腰側兩道人魚線蔓延進褲腰,荷爾蒙十足。

祁冬冬看著他的好身材,忍不住抿了抿唇多瞄了幾眼,緊接著笑嘻嘻地說:「哥,我給你留了蛋糕。」

李疏音:「不用。」

祁冬冬:「你嘗嘗嘛~君哥特地買的,黑/天/鵝的,超貴~」

李疏音:「說了不用!」

他大呵一聲,祁冬冬嚇得不敢說話。

他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為什麼要一遍一遍煩他?!

「冬冬特地給你留的蛋糕,自己都沒捨得吃,你幹什麼把脾氣發到他身上?」秦書新將手裡的煙頭扔在地上,不滿地為祁冬冬說話。

「你靠著一張臉就能讓ls的經紀人拉下臉來求著簽你,冬冬天天練舞到凌晨也沒人簽他,你是不是很得意?你驕傲個什麼勁兒!你一個殺人犯憑什麼看不起別人的努力!」

李疏音將脫下來的衣服扔進了臉盆里,打開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沖著衣服,連一句話都懶得說。

李疏音總是這樣,漫不經心地表現出高高在上的模樣。

彷彿他是高嶺之花,一切凡人都不配染指,那種不動聲色流露出來的蔑視,時刻暴擊著他的心臟。

秦書新捏緊了拳頭,胸腔的怒意幾乎噴薄而出。

這個世界上怎麼就有這麼欠抽的人呢?

好好說話是會死嗎?

秦書新捏緊拳頭就朝他揮去,祁冬冬見他動手,連忙跑過去攔他:「唉唉…都是我的錯,別吵架,別吵架。」

「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從來的第一天就一直陰陽怪氣的。說句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心裡不爽就跟我打一架,別指著老實人欺負!」秦書新說著就準備脫衣服,祁冬冬廢了好半天的勁兒才拉住他。

李疏音心裡湧起一絲酸澀,只是一句簡單的「說句話跟要了他的命」。

他胸腔莫名鈍痛,一下一下不致命卻是折磨。

內心酸澀無比,雜亂的情緒一起湧上來,他卻開不了口。

他是懶得說話,他連活都懶得活的人,為什麼非得要跟人說話?

為什麼非得要承受別人給他的,他不想要的好意?

祁冬冬可以開心慶祝自己有個明亮的未來。

那他呢?除了宿舍就是會所,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似乎已經看到了生命的盡頭。

他比他更有機會出道,比他可能有一個明亮的未來。

可他出不了道,他只能一遍遍忍受客人的戲弄,忍著作嘔的欲/望擦著客人的嘔吐物,拿著小刷子去刷沙發上甜膩粘稠的奶油,一顆顆去撿地毯上怎麼掃也掃不掉的瓜子殼。

他就活該在做完這些事情后拖著疲憊的身軀,強撐著笑容去慶賀別人?

他為什麼非得要看人臉色過活,承受不相干人帶來的道德綁架!

別人給他的東西,他為什麼必須接受?

「打不打,要動手就快點!」他把T恤摔進盆里,推開鐵盆,睨著秦書新。

鐵盆哐當作響,帶著泡沫的水濺到他的臉上、身上,渾身衝刺著冷意。

淺瞳色的眸深不見底,眼裡的兇狠一覽無遺,雪白的眼球布滿了血絲,彷彿下一秒就有血爆裂而出。

那沁涼的目光讓秦書新莫名消了氣焰,他默默地收了拳頭,聲音帶著一貫的冷漠:「君哥讓你明天送冬冬進組。」

說完,他摔門離開。

李疏音撈起濕噠噠的衣服扔進了垃圾桶,衣服砸進垃圾桶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長腿掃開一張椅子,走向自己的床。

「吱呀」刺耳的聲音驚得祁冬冬頭皮發麻。

祁冬冬木訥的站著,瞥著那裝飾精美的蛋糕默默坐到了桌前,拿起勺子一口口的喂進嘴裡。

沒吃兩口,眼淚順著眼眶打轉,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伸手抹去眼淚,往嘴裡塞了一勺蛋糕,撐起了笑容。

奶油好甜好甜,都甜到發苦了。

李疏音聽著那努力壓抑的啜泣聲,手搭在額頭,無力地閉上了眼。

真的是糟糕透了的一天。什麼時候他學會把自己的不順心發泄在別人身上了?

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無能,怪罪在別人身上,見不了別人一丁點好?

這樣糟糕的自己,連他自己都討厭。

第二天陽光灑進窗檯,祁冬冬早早地便起床,躡手躡腳搬弄自己的行李。

昨天大吵了一架,他也不敢再麻煩李疏音,自己能解決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比較好,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他家裡雖然窮,可父母都寵著他,出社會後依舊感覺到社會愛意。

可就在昨天,他明白了一件事,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為你的勝利感到開心。

你的喜悅,或許會不經意打擾到別人的生活。

他害怕行李箱的軲轆發出聲音,將整個行李箱抱了起來。

然而行李尺寸過大,加上太重,他抱的有些艱難,眼看著箱子就要掉落髮出聲響。

他慌忙用腳撐住門,穩住身體。

一抹高大的身影罩在他的頭頂,輕巧地拎起他的行李放在地上。

祁東東片刻訝異,不敢跟他對視。

「昨天……抱歉……」李疏音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祁冬冬怔了半秒連忙揮手,謹小慎微的搖頭:「沒有沒有沒有,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是我強人所難。」

「我一直按自己意願做事,從來沒問過你的想法,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見他這樣子,李疏音扶著昏沉的腦袋,越發覺得頭疼:「君哥讓我送你。」

「不不不……不用了,你下班晚,你先休息,我自己就好了。現在網路很發達,專送便利,司機會幫我提的。」

以前他覺得自己年紀小,嘴甜,長輩都喜歡他。

只要態度好一些,身邊人基本都會幫他忙。

可他現在不這麼想了,他不能仗著這個優勢老是依賴別人。

他不可能一輩子享受年紀福利,人總是要長大的。

自己能做的事情,盡量自己來,不要輕易麻煩別人。

「你去給我買兩個包子,我去洗漱。」李疏音提著他的行李放到門邊,隨意開口。

祁冬冬疑惑地看著他:???

「不願意去嗎?」

「啊……沒,我馬上去,你想吃什麼餡的?」

「隨便。」

「哦……」

李疏音慢慢悠悠地翻出一件衣服穿上,爬起來洗漱,與秦書新摩肩擦過。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可誰也沒讓誰,互相橫眉怒視。

狹小的空間突地變得更加擁擠,連空氣都透著幾分焦灼。

「記得早點回來。」秦書新側身讓他,遲疑地開口。

李疏音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覺得有點名其妙,最後卻還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李疏音吃了祁冬冬的包子,拿了他的好處,自然要送他。

小孩子一臉受寵若驚,生怕惹他生氣。

幫他把行李放上車,兩個人鑽進後座,也是不遠不近的坐著,中間隔著一大段距離。

李疏音凌晨一點才下班,一大早又起來,睡眠嚴重不足,上車直接撐著車窗閉上了眼。

祁冬冬見他疲倦的模樣,想讓他回去,又怕他生氣。

他自認為敏感細心,可惜就是拿不準李疏音的脾氣,稍不注意就觸到他的雷區,惹火他。

他只好默默收聲,揮揮手示意司機開車。

車子剛剛發動,還沒有駛出,後座的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道粉紅色的身影擠了進來。

「進去一點。」宋子默穿著一身騷氣的粉色,頂了頂屁股把祁冬冬擠進去。

他身子一個不穩直接跌進了李疏音的懷裡,李疏音扶住他的腰,好看的眸子望向宋子默,眉頭緊蹙著:這又是抽什麼風?

宋子默勾了勾唇,穩穩坐下「乓」地一聲關上了車門,自豪的沖他揚了揚下巴:「君哥讓你送我們倆,101有個選手醜聞退賽了,我要去後補了,沒想到吧!」

「……」

真他媽沒想到。

他看這節目挺水的,誰想進就能進。

緊接著李疏音看著姜昊帶著一堆小弟,拖出了五個箱子和三個大包出來。

後備箱被塞得滿滿當當,副駕駛座綁了一個,甚至於他和祁冬冬也一人抱了一個小包。

李疏音低頭看著被硬塞進懷裡的包瞬間無語:……

宋子默這不是去比賽的,他這是要去定居的!

車子悠然遠去,會所頂樓一抹黑色身影立在窗前,擦得乾淨程亮的玻璃映著男人漆黑深邃的眼,沉冷陰鬱。

不一會兒,屋裡響起了王少君的聲音:「已經按照您要求去做了,接下來,還需要為您做什麼?」

男人抓起窗檯邊緣的洛杯,骨節分明手修長白皙,食指微微敲擊杯壁發出陣陣顫音:「目前為止,不需要了。」

金黃透亮的液體在杯壁來回晃動,男人嗅著那淡淡的酒香,笑笑又很快放下。

王少君看著他的動作挑眉:「不喜歡?」

男人揉了揉一頭霧霾灰捲髮,歪頭倦懶地笑:「我家教嚴,成年前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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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少爺被逼出道[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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