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魚尾是殘破的

赤焰抽出劍，遞到了青染的手上。

「你……你若是想要逃，劫持我……也是……可以的！」

青染笑。

那笑點綴在蒼白的唇上，似一座光禿禿的山，開滿了遍野的花兒。

當年對洛逸寒一見鍾情時。

他露出的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羞澀的，膽怯的，卻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勇氣。

「方才的話，我沒有騙你！」

青染拿過劍，劃破了自己的腹部。

在一旁看著的赤焰頭皮發麻。

見青染剖開肚子，取出一顆血淋淋的卵。

表情淡漠的就像這一刀是劃在別人的肚子上。

「你不疼嗎？」

鮫人開尾，血液逆流。

還有洛逸寒傷她的疼，哪一個不比此時疼上數倍，十倍，百倍。

青染將那顆卵用手絹小心地包好，送到赤焰的手邊，道：「謝謝！」

這個女人，哪裡是個壞人。

赤焰擦著眼角的淚滴，「我帶你走吧。」

青染搖了搖頭，且不說她本來就要死了。

現下流了這麼多的血。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她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你快走吧，」青染靠在柱子上喘了一口氣，「我活不了，趁現在洛逸寒不在，快走吧。」

赤焰掙扎了好一會。

抬起了腿。

「等等……」

赤焰以為她回心轉意，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帶著她一起逃走，「你是不是想一起走？」

「把拴在山門之前的那頭陸吾放過來！」

……

衛子墨匆匆趕回來，他嘴上叼著一根繩子，繩子上綁著一個人，他似乎想要早點趕回來，由於沒有手，他用牙咬住繩子，拖著那人快速前行。

進入昆崙山門時。

見守門之獸陸吾不在。

上蒼也在幫他。

他往返，只用了四天。

此時，沒有守門之獸，他直接踏過山門，尋著人，便問：「洛主上在哪，洛主上在哪？！」

衛子墨是在雲霄殿找到了洛逸寒。

他一襲墨色的長袍，無風自動，立於雲霄殿外的院落中，將院子中的羽花連根拔起，摧毀了一株又一株，腳下是四裂的酒罈。

看見洛逸寒，衛子墨直接上前。

吐掉嘴中的繩子，道：「洛逸寒，我找到證據了，我找到證據了，當年，青染初見你的時候還未成年，不能自行化腿，她找了南海的一位老者，強行給自己開尾，催生雙腿，快……快把當年的事情都講出來。」

那老者連連喘了幾口氣。

「是，鮫人開尾，太過疼痛，老生當時還問，皇女這是為了誰，那時皇女說，她在南海岸邊，看上了一位一襲赤袍的男人，老生勸她，這開尾太疼，再等幾年，只用幾年就能自行化腿了……」

老者歇了一會，繼續道：「可是皇女偏偏不依，說自己已經等不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有一雙腿，可以撲進他的懷裡，這戀愛中的孩子就是傻！老生好奇，哪個人能如此幸福，讓皇女如此喜歡，名字老生記不得，只記得姓洛。」

洛逸寒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險些沒站穩。

「不信，孤不信！」

「上次，她落淚的原因也找到了，她是全然不顧自己，在自己的眼中藏了雪花，雪花在眼中融化，化為了淚，她只是想用這種辦法來救我！」

老者也附和道：「皇女提過，自八年前起，她就不會哭了，無論承受多大的疼，都不會掉下一滴淚！」

洛逸寒的手，抓住了石桌，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孤不信！」

他口上說出這樣的話。

人已經向著青染行刑的地方衝去。

趕到刑場，綁住青染的柱子上空空如也。

視線所及之處，只有一頭舔著爪子，似乎剛飽餐了一頓的山獸陸吾。

以及乾瘦的魚尾。

讓洛逸寒愕然得是——魚尾是殘破的，自尾部被分為了兩段，上面有明顯的，被刀劃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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