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尾鱗不滅，愛不滅

青染從白傾城的手中，搶回了燈桿。

如珍寶一樣，捧在了手心。

「白傾城，我這次來，是將欠你的一句話還給你……」

「青染，你得意什麼？又想要炫耀什麼，方才的內丹你也看到了，你想起那是誰了嗎？是衛子墨，他為你沒了一隻眼睛，沒了雙手……還為了你，跳出了輪迴之境，永生永世得不到安寧！青染，這都是你的錯……」

為何到了此時，還是功虧一簣。

白傾城不甘心，放聲大罵。

青染表情無它。

道出了一句，「對不起！白傾城，當年我哥他心底有你，為了你，甘願奉上內丹，我千不該萬不該，又搶了半顆回來。」

青翊這人，在「白傾城」二字上也是太過執著。

當年，是他自願的。

否則連她這點功夫都能從白傾城的手上搶回半顆內丹，青翊何以被白傾城輕輕鬆鬆盜走了內丹。

白傾城一向猙獰的嘴臉，忽而傻了。

「青染，你什麼意思？」

青染冷漠一笑，「你不是一生只為自己，既然還能露出這般少見的模樣。」

白傾城大吼一聲，「你到底什麼意思？」

「十七年前，九年前，皆有一個人，為了自己矢志不渝的愛情，犧牲了自己，白傾城，你可明白！」

白傾城總是覺得自己沒有愛，最是聰明。

可是卻傻到沒有看到青翊濃烈的「喜歡」。

也沒有看到，青翊根本不是被她蠱惑，陷害了妹妹！

只是，相比妹妹，他更想成全心愛之人！

她們都錯了！

大錯特錯！

「不可能，這不可能！」

「愛而不得，凄其一生，這八個字，白傾城，我還給你！」

丟下這句話，青染纖長的指，劃過纏繞著白傾城的絲帶，溫柔道：「子墨，回來！」

那絲帶似有靈性。

一圈又一圈，鬆開了白傾城。

而後化為了燈盞，掛在青染燈桿的首端。

還調皮地晃蕩了兩下！

白傾城沒了束縛，摔倒在地。

一直掛在耳朵上的耳墜，掉了下來。

落在她面前的一株白色的曼珠沙華上。

那耳墜，是在南海成婚當日，青翊親手為她掛上去的。

她沒放在心上，這十幾年來，也從不在意。

此時，才發現那耳墜是一枚尾鱗。

白傾城想起青染給她講的一個故事。

鮫人一族，只忠於伴侶一人。

成婚之日，會將自己成年之前尾巴上最柔軟的一片鱗片，俗稱尾鱗送給伴侶，尾鱗是愛的表現，尾鱗不滅，愛不滅……

「啊——」

「噬心草」的毒明明沒有發作。

她的心為何如此痛。

猶如萬箭穿心，難以忍受！

「啊——」

又是幾聲慘叫傳來，最後歸於平靜。

白傾城緊緊抓著那枚尾鱗，死在了火紅如血的曼珠沙華之海中。

多奇怪的人。

熬過了曇花一現的命運，得到了永生，忍受了九年噬心草的毒，連六十大板都挺過去了，卻忍不住一次為愛而傷的心痛。

可惜了……她急於求生，每次在吞噬青翊內丹的時候，都動作利落。

若是靜下來，為它的記憶停留須臾。

就會發現……她早該發現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