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箱隨便挑
面對著看起來派頭十足的虎杖悠仁,草野花梨完全的懵住了。
她滿腦子只剩下「我是誰」、「我在哪裡」以及「這是在幹什麼」幾個相當經典的人生哲理問題,一時間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忽然間,剛剛在車上的移動電視中看見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鞠躬遞物的小弟和背著手滿臉嚴肅的老大與眼前的場景十分契合,彷彿二次元破壁與三次無縫銜接上了。
草野花梨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腦電波成功對接,她頓時感覺渾身放鬆,乾脆模仿著演員的姿勢,確認東西似的低頭看了一眼虎杖悠仁,滿意的點了點頭,雙手接過了那份錢,還相當格式化的說了句「辛苦你了,貨我很滿意」。
兩人好似在攜手演出情景喜劇,明明身上的衣著完全不對,表情和肢體動作卻相當到位,硬是由自身的「專業」技術撐起了黑.道交接危險物品的架勢。
厚實的雲層把原本還算明亮的月光擋住,小巷中伸手不見五指,簡直可以說是月黑風高、專業配套(?)。
正當草野花梨按照劇里的步驟把東西塞進自己的懷裡時,突然卡頓了一下。
等等,後面怎麼演的來著?
她這才想起自己在始發站上車的時候小弟剛拿到包裹、駕車逃離現場,終點站下車的時候正好演到老大把絕密物品藏進自己的風衣外套中。
緊接著車燈滅了、電源斷了,她跟在司機身後匆匆下車,司機回家,她...流浪街頭、四處閑逛。
然而,回想起到手的錢,草野花梨又莫名其妙的支棱了起來。
果然,「漆黑之翼」說的話十分可靠!只要表演,就有人送錢,而且還是送貨上門,多麼可貴的工作經驗啊,她都要為早早離開、沒有跟隨他再多學一會而懊悔了!
對這筆錢的用途及來源有著錯誤認知的草野花梨覺得自己憑藉實力和工作態度拿下巨款,實在是可喜可賀、普天同慶,而一旁的虎杖悠仁倒是已經不再糾結於遞東西的姿勢,轉頭拎起了袋子。
他看了一眼正在振動的手機,上面顯示的「輔助監督伊地知先生」清晰可見,還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可愛簡筆畫頭像,估計是出自他的新老師之手。
看了一眼因為收到賠償款而高興的草野花梨,虎杖悠仁接起了電話。
「伊地知先生?」他有些茫然地說道,「怎麼了嗎?」
「虎杖同學,你是不是在外面!」擔心新同學半夜餓了、特地過來送宵夜的伊地知潔高望著空空蕩蕩的床,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在後山的樹林里嗎,還是在哪裡?」
沒人告訴他不要隨便走動嗎...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
「啊啊,對的,」虎杖悠仁抓了抓頭,坦白道,「才想起來我的生活用品沒帶過來,就直接下山買了,我待會就回去了,不用擔心。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是在睡夢中被五條悟老師拎上新幹線返回的,醒來的時候就被丟進了小黃屋(密密麻麻貼滿不認識黃色紙條的那種),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見了校長、獲得了入學資格,臨到睡覺了才想起來自己什麼都沒帶。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其他人看起來又很忙很忙,學校偏僻又傳統,實在不像是有建停車場的樣子,虎杖悠仁深感沒必要打擾。
他就乾脆自己下山跑了一趟,悉心採購齊全了需要的生活物資,正打算返回,又碰見了醉鬼,就耽誤了一會。
「不,等一下,虎杖同學,」伊地知潔高已經完全呆住了,「你...你在哪裡?山下??」
直接出校了?這是...他沒收到用車的相關申請,所以虎杖君直接自己跑下山買東西去了嗎?
「是啊,」雖然對方隔著屏幕肯定看不見,虎杖悠仁還是點頭說道,「在便利店邊上,還好這裡是24小時的便利店呢,不然肯定要白跑一趟了。」
他輕輕鬆鬆的說完,又有點好奇地問道,「伊地知先生這麼晚都沒睡,是才下班嗎?輔助監督的工作好忙碌啊。」
可憐的社畜先生遭受了暴擊,看了一眼手裡已經冰涼的宵夜,眼前一片黑暗,覺得自己今晚睡不著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吧。」
本來還想問問到底是誰忘記告訴虎杖悠仁生活用品和其他物品都會由輔助監督統一採購,配送到校,現在想了想新同學從始至終都是由五條悟先生接手,伊地知潔高只想給自己擦眼淚。
畢竟那傢伙不靠譜不是一回兩回了,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還不只能默默原諒,畢竟不原諒五條悟只能給自己找氣受,這是輔助監督內部公認的法則。
「啊,等一下吧,而且我可以自己回去?」虎杖悠仁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眼草野花梨,「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回來,就這麼定了。我還有點事情,回頭說啊。」
他毫不遲疑地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隨便的塞進了口袋,就朝著身邊的女生說道,「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草野花梨仍舊在對著邊上樓房依稀的燈光觀察手裡的紙幣,聞言把紙幣收了起來。
「啊,送我回家?」她認真的思索了一番,把「家」這個詞和「睡覺的地方」掛上鉤,然後就回答道,「好啊。」
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草野花梨帶著虎杖悠仁往之前路過的地方折返,拐了幾個岔路口后,終於找到了一片空地。
一個很小的口袋公園,夾在兩棟高樓大廈之間的狹窄縫隙中,像是已經廢棄了的樣子。
草野花梨靈活的從欄杆下面穿過,示意虎杖悠仁趕緊跟上。
之前跟著漏瑚他們雖然床也軟被也暖,但總感覺渾身不舒服,草野花梨很不適應那裡的條件。
雖然說給草野花梨一個地方,她哪裡都能睡,不過睡在蓋了絲綢的針尖上和睡在乾燥的草堆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成功跑路的她看哪裡都覺得很舒服,像是被綁架后再次出逃、成功回歸自然的野貓。
當時路過的時候草野花梨就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睡覺之地,還比以前露宿街頭講究很多、奢華很多。
既然腦海中對「家」這個詞的理解和「睡好覺」相關,那肯定指的是這邊。
虎杖悠仁跟在草野花梨身後,不停的打量著這裡,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他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但是這裡怎麼也不像是住宅區的樣子吧...?難道她家住在地下,這裡有什麼摺疊通道之類的?
實在是很好奇,虎杖悠仁乾脆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往前面一照。
然後他發現眼前矗立著好幾個瓦楞紙物體,顏色泛黃,顯然已經很舊了,邊上還掛著破破爛爛的橫幅,大意是「某某大學建築系大一作品展」。
而一旁的草野花梨已經相當順暢的走到了自己心儀的瓦楞紙盒前面,見虎杖悠仁打開了手電筒,還朝他招了招手。
為了少念一點,偷懶的她決定只喊虎杖悠仁的名字前面,「虎杖,這裡!」
虎杖悠仁聞聲轉頭,就看見草野花梨指了指她面前的那個巨大的瓦楞紙盒子。
「家,」她說道,「到了。」
見虎杖悠仁沉默不語,草野花梨以為是屋子太豪華震撼到他了。
對於為她的職業生涯發展道路助推一大步的虎杖悠仁,她自然也不會吝嗇,於是乾脆相當大方的一揮手,讓他隨意,「你也要住嗎?這裡很舒服的,隨便挑。」
看起來頗為...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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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我超大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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