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今天是賀若君在臨浦區政務大廳上班的第三個周一。從小無依無靠的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考上公務員,能穩定的工作到退休!這也是他大學畢業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簡稱:政務大廳臨時工!

與財富俊俏智慧集中的alpha和能孕育生命柔弱美貌的Omega相比,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沒有敏感期沒有發情期,才華相貌都不突出。

除了女性beta能孕育生命之外,毫無特色的男性beta除了增加稅收貢獻廉價勞動力外,基本沒啥用。按理說社會地位應該極其低下,所幸人數眾多,在社會上大家都是beta,誰也別看不起誰!

賀若君就是一鏟子下去能鏟起一筐的那種,最平平無奇的beta之一,簡稱『普普通通小市民』。

雖然是周一,來辦理業務的人倒是不多,公安窗口首席代表劉剛背著手按例巡視,走過賀若君的窗口,又退回來,敲了敲大理石桌面。

「小賀,你和小沈一會兒去茶馨社區一趟。馬上清明節了,去給老爺子送送溫暖,好生勸勸!」

賀若君有些為難的問「啊?剛哥,那窗口這邊…」

「沒事,我跟大廳說,你們早點去。」

見沈蘆明顯不愉快,劉剛又放低聲音,循循善誘說:「你們倆實習期就要到了,好好表現!要是能擺平那個老頭子,提前給你們轉正!這好機會其他人我還不想給呢!好好乾,年輕人!」

…………

臨浦區是Z市新設立的區,財政補助到位大量土地招商引資,讓錢多地廣的臨浦區得益不淺,基礎設施建設十分到位!光是區政府所在,就環繞三個公園!

正面是白鷺湖公園,左手月亮山體公園,右手茶山公園,氧離子爆棚!

漂亮翠綠的茶山公園蜿蜒的小道上,兩個身著制服的小夥子『撲哧撲哧』累的要死要活的扛著米提著油往公園裡走。

這會兒正是春季,天氣晴朗,二人累的汗流浹背。

「送溫暖,清明節送老人家什麼溫暖?送天地銀行的溫暖嗎?這狗比劉剛,就知道逮著雞毛當令箭,大家都是B,裝什麼A?」

沈蘆氣鼓鼓的提著一桶油,看賀若君抗著米走的艱難,說:「君君你給我好了,看你這柔弱樣兒!」

說著,還拍拍胸脯,彎彎手臂,示意自己不太明顯的肱二頭肌!

「滾!大家都是B,你裝個什麼A?不就是沒你壯嘛,有什麼好顯擺的!我這叫壯的不明顯!」

賀若君和沈蘆差不多高個子,只是因為從小孤苦伶仃,在福利院吃不飽穿不暖,身體看起來就瘦弱。

「你也別唉聲嘆氣了,這老頭子出了名的難纏,誰都不願意去,給新人穿小腳鞋是常事了。」

賀若君安慰沈蘆,其實他倒並沒覺得這是刁難新人,對他來說不管什麼內容都是工作。做什麼不都是做嘛…

那件事過去一年多了,算算日子,還有半年契約就到期了。

除開每個月準時到賬的三十萬和房租之外,對方倒是真的按照合約,完全沒有打擾過他。

本著艱苦奮鬥的精神,賀若君一如既往地打工賺錢,一分錢都沒用卡上面的。唯一的區別是他還是住在翰林府,畢竟不用交房租也不用管水電物管費,就是房子太大,懶得打掃衛生…

說起打工,工地上搬磚打工的其他工友都一身肌肉,就他特別,累死累活硬是練不出八塊腹肌來!不過工地雖然累,工資倒是比這就業實習生高多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累,沒時間複習考公務員!

沈蘆完全不理會賀若君的拒絕,在他眼裡,看著賀若君就沒由來的冒出保護欲來。他直接上手要奪過賀若君扛著的大米。

賀若君揮揮手,說:「這點算什麼?以前在工地上隨便一塊磚都比這重!就是昨晚沒睡好,早點送完溫暖回家刷題!」

賀若君不給,沈蘆也不強求,繼續往茶山公園的小路走去。

「你還刷題,勞逸結合!」

「知道知道!」

賀若君雖然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早點送完溫暖,回家還能多刷一套行政職業能力測試,值當!數量關係真是老大難,昨晚那個大佬說的線段法根本看不懂啊…

沈蘆一邊走一邊罵:「狗比劉就知道畫大餅,明明是大家都不願意去觸老頭的霉頭,還沒美名曰好機會!」

賀若君倒是並不在意這些,他之所以放棄勞動強度大回報高的工地選擇工資2500一個月還沒有保險的就業實習,就是因為這邊工作強度低,他能有很多的時間複習考試。

賀若君轉移換題說:「聽說茶山公園那位老人家今年都90多了,高壽!」

「可不是,聽說前些年政府搞工程,周圍那一片都拆遷了,就他一個獨居老人硬是不走。」

沈蘆邊走邊說,「可人家八十歲的釘子戶,誰惹得起?區里的大佬說了,一個獨居老人這麼大年紀也活不了幾年了,等他死了,土地自然歸國有,還省了幾百萬賠償金!」

他憋嘴說:「所以說,要奸還是得是那些大佬!」

賀若君好笑的提醒:「小心別人聽到!」

沈蘆吐吐舌頭,但是沒有就說了。

好好的茶山公園半山腰,有一棟木質結構的房屋,經受了常年的風吹雨打,房子已經失去了本來的顏色,屋頂長了好些野草,襯托的房屋看起來都有些傾斜了。

木房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佔地面積遠看不大,近看卻不小,放在以前估計也是大戶人家!這茶山公園是在原來的一片茶山基礎上改的,這戶人家倒是會享受!

木房子現在已經破破爛爛,在春日的陽光下與精緻的茶山公園相去甚遠,一點都不相符合!

房子門口有一顆好大的白梨樹,正值花期,白梨簇簇,梨蕊細細。

沈蘆走到門前,嫌棄道:「這白梨樹可好看了,就這破房子可恨,煞風景!」

賀若君知道他心直口快,本身心地頗好,從來也沒有因為自己貧窮就看不起自己,也不多說。

木門看起來有些可憐,賀若君輕輕敲了敲,生怕力氣太大把門給敲翻了:「老人家,我們是區政府送溫暖的。」

屋內沒有回答,只聽見窸窸窣窣的零碎的聲音,表示屋內還有人。

賀若君和沈蘆對視一眼。

相比賀若君,沈蘆就要粗糙很多,他有些不耐煩的拍了拍門,拉著嗓門吼:「老人家,區政府送溫暖的,麻煩開個門!」

屋內還是沒有回答。

沈蘆小聲問:「怎麼辦?」

賀若君一貫做事從不放棄,持續敲門:「老人家您看今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出來晒晒太陽也好呀。咱們也是打工的,就給您送點東西,交給您就走,絕不多話,您看成嗎?」

屋內沉默好一會兒。

「不在,已死,燒紙!」

賀若君,沈蘆:「………」

屋內傳來的聲音十分好聽,乾淨清冽,讓人聽了彷彿置身於花都之中,處於濃郁的草木之間,沁人心脾又清新舒適。

聲音聽起來十分年輕,怎麼也想不出會是出自一位耄耋老人之口。

沈蘆明顯也注意到不對,和賀若君對口型:這聲音不對!

賀若君點頭,又笑著說:「老人家您這不是忽悠人嘛,死了哪兒還能說話?您是老人家的家屬嗎?」

沈蘆搖頭,小聲說:「聽說是個獨居老頭,沒有家屬。」

他對口型說:知道。

然後呵呵的笑了,又說:「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就是給老人家送點東西。您看老人家不方便的話,您要是家屬也可以幫忙代領的。」

屋內沉默一會兒,傳來不耐煩帶著暴躁的聲音:「死了,埋了,樹下!」

賀若君和沈蘆皆是一愣,他們回頭看看白梨樹,樹下確實有一塊明顯才翻新過的土丘。

沈蘆心道:門前埋屍,要報警嗎?

賀若君心道:便宜,節省,還能這樣!

賀若君看著門口的油和米,有些為難:「不是這個理兒,您看您能出示死亡證明嗎?不然我們不好交差…」

「怎麼這麼麻煩!」

屋內的人明顯火氣很大,暴躁的聲音伴隨凳子倒地和翻箱倒櫃的聲音,都在昭示屋內人的火氣。

門開了,伴隨著淡淡的草木幽香,年輕俊美的男人骨節分明的纖細手指扒在門框上,一手將一份火化證明遞給賀若君。

男人眸色很淺,好看的桃花眼寫滿了不耐煩,過肩的碎發柔順帶了些許凌亂。穿著明顯大一號的若草色舒適家居服,抬起手臂,露出優美的鎖骨來。

怦然心動,小鹿亂撞,臉色緋紅,滿眼星辰。是跨越千年的等待,是埋藏心底的澎湃,是按捺不住的悸動!

賀若君好久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了,有些看傻了。

心道:人美聲音好聽連噴的香水都這麼好聞!

「喂!」

那人用手在賀若君面前晃了晃,說:「回神了!」

賀若君明顯沒回神,他花痴的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男人,笑問:「你真好看,做我男朋友吧!」

微風吹過,帶著梨蕊的清香與草木的幽香纏繞在一起,將賀若君的理智吹到天邊。

賀若君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笑的陽光燦爛的問:「好香的草木幽香…你用的什麼香水?」

男人有些詫異,有些蹙眉,抿著嘴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他的笑這樣的陽光,燦爛,把身後白的刺眼的白梨花蕊閃耀的融入暖白色的光圈。溫暖又和煦,暖風醺的他沉醉不知歸路,彷彿是一旦千年前熹微而盛的光。

沈蘆起初只是扯了扯賀若君的袖子,對方不為所動。

又拉拉他的手臂,對方置若罔聞?

忍無可忍的沈蘆大聲吼:「先生,您是老人的家屬嗎?這是物品領取單,請在這兒簽字!」

賀若君還在對著男人傻笑,男人掃了一眼地上的東西,說:「不要,拿回去!」

說著就要關門。

沈蘆一巴掌拍在賀若君後腦勺,說:「君君你在幹什麼!哪兒來的什麼香水味兒?溫暖送不出去咱們怎麼回去交差?」

這算是徹底把賀若君吼醒了,畢竟交不了差就糟糕啦!

賀若君回神拉著門不讓男人關,說:「那個…咱們也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不是,您看您能不能…」幫忙代收?

話還沒說完,男人放大的臉湊上來,帶著玩味兒的笑意,靠在賀若君的耳邊,溫暖的吐納打在他耳邊的皮膚上,賀若君登時紅了一張臉。

「想知道我是誰?我和老頭什麼關係?」

不大不小的聲音三個人正好聽到。

賀若君和沈蘆都點點頭。

男人站直身子,抬手撩起頭髮,半靠在門框上,側顏示意屋內,說:「陪我睡,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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