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虛
四周寂靜無聲，彷彿被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家才反應過來，那大嫂低著頭吶吶的說：「科學家怎麼比畫上的人還好看？不應該都是糟老頭子嗎？」
葉清疏忍不住笑了起來。
言修生側目看著火光中少女泛紅的笑顏：「還好。」
大嫂急忙將自己的兒子一拉：「你不是說相當科學家，這裡有位科學家叔叔，快去快去問問。」
剛才還傲嬌的小男孩頓時就害羞了，躲在自己媽媽後面不肯出來。
言修生伸手去拿紅薯，大嫂急忙叫住他：「別別別！」
她急忙伸手去將紅薯從灰里掏出來，用圍裙擦了又擦，這才遞給葉清疏和言修生：「你們的手呀，都是做大貢獻的手，不比我們的手來的結實，我來我來！」
兩個人道了謝接過。
大家又將話題轉到明通和尚身上聊，又過了一會兒，雨停了，一位村民站了出來：「天黑不好走路，走吧，我們用拖拉機拉你們。」
於是他們一行人便分別坐在了堆著稻草大的拖拉機里，拖拉機在泥濘的地面慢慢行走，發出「突突突」的聲音，搖搖晃晃，葉清疏和言修生坐在一輛小的拖拉機里。
做過公交車，汽車，火車，飛機，倒是還沒有拿拖拉機當交通工具的經歷，卻是別有一種感覺。
即便和言修生坐在一輛車內，葉清疏也坐在靠邊的地方，離他遠遠的，昨晚那個夢讓她總有褻瀆了這個神仙人物的感覺，太過難以言訴，她假裝去看暗夜裡那影影綽綽的如黛遠山。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拖拉機停了下來，將他們送到了靠近公交站的地方。
後面葉清疏和言修生又和明通他們告別，回家。
到了家門口，言修生遞來一個東西：「回去給你家貓玩。」
葉清疏一看，是一個稻草編的小鴨子，憨態可掬，她好奇的捧著看：「沒想到言先生你還會這個？」
言修生的目光落在她垂下的眉眼上：「以前有個小姑娘，她不開心的時候我學著折這個給她，她就高興了。」
葉清疏笑：「能讓言先生你哄著的小姑娘，一定很可愛。」
言先生的眼底帶了深深的笑意，聲音很輕：「是呀，那個小姑娘，又聽話又懂事，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小姑娘。」
這聲音輕得彷彿羽毛，葉清疏的心沒來由的一盪，她抬起頭來，就看到男子的眼神的和唇，頓時心裡一慌，眼前浮起那個荒唐的夢，他魅惑炙熱的彷彿要將人融化的眼神和吻，她後退一步：「我走啦，大黑還等我喂。」
言修生點了點頭：「去吧。」
葉清疏這才慌忙離開。
等她關門走遠，言修生這才進門，他剛剛進門，似乎便想到一件事，又返回來，然後敲響了葉清疏的門。
葉清疏聽到敲門聲回頭，開門，看見是言修生，有些詫異：「言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言修生問：「葉小姐，請問家裡還有泡菜嗎？」
葉清疏點了點頭：「還有。」
言修生問：「可否給我一瓶？」
葉清疏急忙點了點頭：「當然。言先生你先回去，我待會兒給你送來。」
言修生道謝離開。
葉清疏這才進屋，大黑在屋裡磨爪子，一看葉清疏回來了一跳，葉清疏給大黑餵了貓糧之後，然後去給言修生拿泡菜。
想到言修生不吃生薑，她便將裡面的姜給夾了出來，然後放入其他的泡菜，然後擰好了蓋子送過去。
葉清疏去敲門，但是沒想到來開門的不是言修生，而是那隻白貓。
白貓蹲在門口搖晃著自己美麗的大尾巴，一雙藍眼睛看著她。
那晚偷窺被這隻貓逮了個正著后她便急忙跑了，現在看著它都有些心虛。
貓看著她，她看著它。
貓和人面面相覷，白貓轉了身子，然後扭著美麗的屁股往裡面走。
葉清疏跟在後面。
它將葉清疏領到了下面的大堂里，葉清疏在那裡站著，它轉身，然後叼了一個小籃子出來。
葉清疏不明白的看著它。
它蹭了蹭葉清疏的腳，用爪子拍了拍那個籃子。
葉清疏蹲下：「你讓我打開？」
於是她打開，卻見裡面是幾個麻將牌。
葉清疏：……你是讓我陪你打牌嗎？
葉清疏隨意的揀起一個二筒放在地上，白貓將腦袋湊入籃子里找了找，然後叼出來一個三筒。
葉清疏：……好，你贏了。
白貓將腦袋湊到葉清疏手下，葉清疏愣了愣，白貓又甩了甩尾巴。
言修生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它要你摸摸它的頭。」
葉清疏抬起頭，看見言修生靠在門口，葉清疏於是伸手摸了摸白貓的腦袋，白貓輕輕的喵了一聲。
葉清疏笑：「比我家那隻懂事多了。」
又忍不住摸摸。
言修生道：「它叫愛麗絲，是當初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撿的，是只陪伴型的貓。之前在美國的老年療養中心為老人工作，掙它的貓糧錢。貓是種很細膩也很敏感的動物，在療養院的時候，有些病人對貓和人都呈現抗拒和戒備，所以通常會採取某種方式來拉近和病人之前的距離，就像現在和你玩這樣。」
葉清疏一聽，看著這隻貓，頓時覺得這隻貓聰明的有點可怕了。
它看出了她的心虛？
她將泡菜遞給言修生：「您要的，儘快吃，吃完來找我要就好，時間放久了反而不如現在這段時間。」
言修生接過：「謝謝。」
葉清疏搖了搖頭，就準備離開，言修生喊住她：「葉小姐，何時有空？」
「嗯？」葉清疏疑惑。
言修生道：「我帶你去我工作地方看看。」
葉清疏這才想起之前說想去他那裡看看的，她想了想：「下個星期周末，可以嗎？」
言修生點了點頭。
葉清疏這才離開。
出門就看到自家的大黑縮在門口傻兮兮的看著愛麗絲，她一伸手，將它抱起來，揉著它的腦袋說：「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人家都知道自己掙貓糧了，家裡給你吃少了你還不吃？你好意思嗎？要配得上人家，先瞅瞅自己吧。」
大黑趴在葉清疏的手臂上，心如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