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戰立威

「知雲，要不，就不去了，我看他們也不敢拿你怎麼樣，」看著正在穿衣整頓的柳知雲，晴兒語氣小心，觀察著他的神情，「我可不是擔心你輸了，但是身體還是要保重的，畢竟這才過去三個時辰，就要去打架，真是荒唐。」

「安心啦，」自己身體的情況，他自然清楚，區區脫力，兩個時辰恢復的差不多了。不過靈體，離晴兒的生活還是遠了些，還是不要讓她知曉為妙。

如果說躲避是為了避免麻煩，但戰鬥還是必要的，再這樣下去，他自己都要鄙視自己了。

記得有一位偉大文豪曾經說過，男人，絕不能說不行。

推開房門，深深吸了一口氣，望向遠處喧鬧的武場，站在門檻上的柳知雲頓時引來了不少注意，只見幾人環起手臂，眼神輕蔑地注視著這邊。

當我是病貓不成，柳知雲嘴角一翹，在對方茫然的神色下，中指遙遙豎起，來啊，互相傷害啊。

站在石板平台上，陷陣組組長冷著臉，安排著名單，所謂一月一度的內鬥，除了基本的實戰演練，就是教訓陷陣組中不安分的刺頭，順便安排一下幾個愣頭青，以平眾怒而已。

看到後面，翻頁的手一停，組長的臭臉忽然有了一絲波動，故作模樣的乾咳幾聲，「三號，去武場南邊，約戰者，咳咳，三十餘人，準備一下吧，」看了這小子一眼，心中也是吃驚，他是怎麼得罪這麼多人的，論整個陷陣右組，也不過四百人啊。

應了聲到，柳知雲對於這種情況，也是有所預料，也只是，真的遇上了，有那麼一點點虛而已嘛，一點點，而已。

路人什麼的，我柳知雲可是一拳一個的。

「哈，小子，這次你可逃不掉了，」肩膀被狠狠一壓，頭後面探出一張黑臉，一股酸臭味傳來，柳知雲眉頭皺得更緊了，陷陣組的這些糙漢子，可沒有清洗他們身上臭汗的習慣。

見他沉默，代號黑豬的此人更歡了，小人得志地嘿嘿笑著，「有種的話，待會跟我打，馬上讓你趴在地上求饒，」此時，柳知雲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約戰他的人，鬨笑一陣之後，都收起不屑的眼神，走向南邊，準備胖揍或欣賞胖揍了。

被第五個人插肩撞過，柳知雲站穩腳步，面色平靜地看著這群人，年輕人，還是會有火氣的啊，被逼急了的話，說不定還能多干倒幾個呢。

「三號，第一場比武開始，選對手吧，」糾察衛兵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

場中的青年伸出右手，指著那個略胖的身影，「老黑豬，上來。」

場下，黑豬滿臉疑惑，他的身邊，鬨笑響起，「哈哈，老黑，人家是看不起你呢，快去領死吧，哈哈。」

回敬了一個的兇狠眼神，名為黑豬的男人搖頭晃腦地上了場地，盯著眼前顯得瘦削的小夥子，「既然你皮癢了，就讓大爺讓你吃吃苦頭吧。」

微微一嘆，柳知雲心想，這就是小啰啰千年不變的口頭禪么，右腳擺開，雙手虛划，身體重心略一下沉，起手拳法。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讓這胖子清楚泥巴的滋味。

「嘿，有點意思，」黑豬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在陷陣組中，他也不可能是一個簡單角色，軍中長拳么，既然如此，他就以力壓之，想這小子半生不熟的拳法，也不能奈他何。

「喝，」黑豬氣勢盪開，一拳直直朝著柳知雲鼻樑砸去，不假思索，柳知雲橫臂而上，向著他小臂處擋去。

面色不變，黑豬卻是變拳為爪，身體欺近，右手死死扣住擋來的右臂，右膝順勢抬起，就要往柳知雲半身幸福之處頂去。

心下一驚，柳知雲一個蹬腿逼退這陰損招式，也好在他對這群壞貨認識深刻，被鎖住的右臂突然一震，繃緊身體，雙腿猛地一蹬，右臂脫困而出，左手一壓，翻身而起，一個凌厲的肘擊，磕向黑豬後背。

渾身一個激靈，黑豬迅捷地側翻，往右躲避而過，看著撐地而起的柳知雲，神情卻是嚴肅了起來，笨重的身體緊張起來，這小子，是個對手。

雙拳相接，黑豬拳上隱隱作痛，心中叫苦，這小子拳頭真硬，身體稍一後退，下巴就被一記上鉤生生打歪。

「看招，」柳知雲疾沖，手握成刀，帶著破風之聲，橫掃向黑豬脖子，被攻勢所攝，黑豬本能地一縮，右腳踝一麻，宛若停滯的時間中，視野瞬間翻轉，身體傳來騰空之感，眼皮下意識地合上，完了。

一個漂亮的滑步掃堂腿，柳知雲將手刀搭在摔得有些不省人事黑豬的後頸處，看得他不再掙扎之後，瀟洒起身，目光望向底下一群人，柳知雲拍拍衣擺的灰塵，「接下來，誰來？」

側步而開，對方拳風擦肩而過，身體一矮，柳知雲耿直的一拳衝出，砸在他的小腹上，右臂燃燒一般，力盡又生，頂著那人狠狠推出，重物落地聲慘烈響起，人影拋飛在地，幾道渾濁的水痕擦臉而過，重拳之下，飛出那人，蜷縮在地上，抽搐著，再無再戰之力。

「第五個，」柳知雲用手背抹乾臉上的濕痕，有點噁心，到這個時候，他也是受了不輕的傷，左腿膝蓋結結實實地挨上了一腳，右手食指也近乎被掰斷，腰間刺痛的感覺也未曾停過，鼻子還在斷斷續續地滴著鮮血，剛才那人，也在自己臉上印上了一拳。

果然，陷陣組的漢子，沒有最差的，都是狠人！

但此刻，感觸最深的，還是底下一群挑事者，之前也有對這小子進行觀察，只是，終究沒人能想到，這人能打到這種程度。只是也不知為何，這般有本事的人，還要走後門，不是徒招人厭嗎。

「你且休息一個時辰，下面換我上，」一人說道，宛如精鐵打煉過的雙臂放下，臉上，刀疤橫跨，一副粗狂的容貌，氣勢卻是沉凝。

話剛落下，就有幾人露出驚容，視線投去，心累的柳知雲振作精神，打了這麼久，也該是有高手來了，目光炯炯，望向說話那人，陷陣組右組之狼，副組長之下有數的高手，人稱風狼。

心神一動，身體中暖流流淌間，疲憊身體在靈元的運轉下，舒爽不已，感受著這股還是很新奇的能量，柳知雲擰著的眉頭一放，名為自信的感覺從心頭湧現，看著眼前壓迫力十足的鋼鐵壯漢，臉上出現一抹笑意，「來吧，我不需要。」

見一介新人如此囂張，周圍人群頓時嘩然，「狼哥，這小子就是想占著自己有傷的便宜，就算輸了也有處說，別中了圈套，」有人氣不過，勸說道。

自滿可不是什麼好事，眼神逼視著柳知雲，風狼也是有著幾分猶疑，他算是這裡有數的高手，在見到對方身手之時，就已放下了心中的輕視，但，也不至於這般託大吧。

被人打量著，柳知雲不自在地摸摸鼻樑，宣戰而已，需要說得這麼複雜嗎。

不過他也是懶得再做解釋，默默盯著眼前這個壯漢，如果有一個詞語形容他的眼神的話，那就是火熱，意思明確，只管打！

「既然你不休息的話，那我也收力吧，這次比試，我不會出全力，」風狼裂開嘴，漏出有些泛黃銳利的牙齒，他，也有一個戰士的驕傲。

「好，」柳知雲略一沉吟，也是反應了過來，是他欠考慮了。

風狼輕輕一躍，落在柳知雲前方，身姿挺拔，高出柳知雲半個頭，加上雙臂上的肌肉塊，襯得柳知雲更為瘦弱，冷芒深藏在瞳孔，眼前的敵人看上去再脆弱，他也不介意直接一爪撕碎。

深出一口氣，柳知雲全身的靈元開始運轉，這樣的對手，可不是長拳就可以解決的。靈元暗暗纏繞，堅不可摧的感覺，從拳頭傳遞而來，其實他也知道，不過是強化了一丟丟而已，但是，男人的自尊心總是在提醒他，無敵！

黃級低級的靈體全開，眼神一凝，柳知雲腳步一踏，閃身朝風狼撞去。

竟然硬碰硬，眼中詫異掠過，風狼右掌伸出，接上他轟來的一拳，勁力傳來，心中一驚，不可抑止地往後倒退一步，空門微開，風狼後撤一步，眼前拳變為掌，柳知雲一把提起他的衣襟，掄起一個背摔，將漢子甩至遠處。

翻滾一周，風狼穩穩落地，這一回合，雙方都沒有佔到便宜，不過衣衫有些破爛的他，在氣勢上，倒是有些落入下風。伸出微麻的手掌，他也沒有料到，這小子力氣這麼大，瘦削的身體下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視。不等風狼起身，柳知雲緊緊壓上，一腿踹上前。

雙臂交叉，風狼只能再退，右側一拳斜出，不慌不忙迎上，他心中倒是有了幾分輕視，也就是尋常招式罷了。

眼前忽然一花，兩指突破防禦，往他喉間點去，急忙閃避，指劍卻是又往胸膛刺去。

渾身一僵，一指之下，一股勁力直透胸腔。

喉頭一甜，風狼抽身退開，看著還保持著雙指刺出模樣的青年，心中暗惱，還耍帥呢。

一掌得手，風狼追去，縱躍而起，拳掌相擊，如以手為劍，柳知雲運力而動，將他扯得往前一跌，一拳探出，狠狠印在前胸處，悶聲響起。

一口血吐出，風狼猙獰著臉，重拳不要命地迎上，跟柳知雲強行換招。

眼神微寒，風狼又是逼上前去，一爪撕下，在側身不及的柳知雲胳膊上留下幾道血痕，揮手招架，在風狼狠辣的出招中，柳知雲已經有些技窮。

「劍指，倒是好苗子，」一處樓台，中年人負手而立，收回了遠眺的眼神，神色淡然，倒是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校場，這時候，風狼也看出來了，眼前的青年總能在戰鬥中保持最有利的位置，一招一式之下，一步步將對面壓入下風，而生死搏鬥，失了勢，就失了性命，切磋，更是如此。

反身一拳遞出，柳知雲身體后旋，一腿盪開，將風狼逼退。他的打算，是想在快節奏中找出破綻，一擊制敵，然而在對方的纏鬥下，也是無計可施，心中不妙感越來越重，一閃避開一記橫踢，後勁不足，柳知雲只能暫避鋒芒，又被一掌逼退。

破解之法，就是打破氣勢，風狼眼中精芒一閃，看著越來越近的柳知雲，就在一掌擊出之際，一步纏上，險險躲過柳知雲一拳，左臂鎖住他的右臂，腳步急踏，側身繞后。狼，可是最擅長纏鬥的野獸之一。

右臂被鎖至背後，柳知雲剛欲轉身，雙腳一緊，卻是讓風狼死死錮住，眼瞳一縮，愣神一刻，肋下劇痛傳來，風狼鋼鑄的手臂停在那處，穩穩一拳到肉，如同利刃的拳勁透體而入，腹內沸騰般翻滾著，絞痛難堪。

柳知雲嘴角滲出一抹鮮血，來不及喊痛，終於掙開束縛，一腿掃向對方，風狼橫臂一擋，趁勢退開。

吃力站定，柳知雲臉色微白，這挨的一下可不輕，靈元流淌，默默覆蓋住傷處，痛意暫緩，但行動還是被影響，右半邊身體陷入僵直狀態。

現在，只能被動招架了，柳知雲心中一嘆，自己身體的抗擊打能力還是太差了，還有，與生俱來的左撇子，讓他掙扎不得。

實力上的發育不良，說的就是這一種吧。還是太弱了，有些不甘地看著眼前之人，還是辦不到全力施為，不是不想，而是戰鬥意識不足，柳知雲自我評定著。

挺直腰板，頂著愈加劇烈的疼痛，柳知雲痛得咧起了嘴，輸，也不能輸得那麼容易。

就算是狼，也是有血有肉的，肯定也怕疼，害怕被擊敗，所以要更狠一些。

風狼臉色微動，本以為三號就該趴下了，吃了一招傷拳之後，能面不改色的，他倒是見得很少，只怕這小子是強撐著吧。

念頭一轉，風狼試探性地一步逼近，腳步未落，視線就掃到柳知雲稍稍後移的鞋跟，心下一定，外強中乾的表現，手背一翻，早就醞釀的一掌疾速轟出，正中他的胸膛。

「噗，」一口殷紅的血水吐出，搖晃著站定，柳知雲已經捂著胸口退出數步，模糊的眼神，抬眼望去，一個拳影漸漸變大，大到，能夠感受到勁風吹在臉上的清涼。

不能被打中，不能，眸中一抹意味閃過，右手以最快速度向前截去。在對方嘲諷的眼神中，鬆散的一擋落空，風狼一拳重重砸到臉上，咔嚓一聲，鮮血長流，柳知雲低頭踉蹌後退，落空的一手忽而一動，捏住了風狼的脖子，兩人視線相接，皆是兇狠無比。

反手拿捏住柳知雲的手腕，風狼又是一拳往他頭上掄去，試圖擺脫，打到這種程度，就算是他，也是疲憊不已。

「放開！」又是一記鞭腿甩去。

「啊！」沉默中的柳知雲大吼一聲，體內靈元暴動痛苦地皺著臉，右臂肌肉撐起，鉗住風狼脖子的一爪越來越緊，模糊之間，他只知道用力，就對了。

「快，放手，你已經輸了，咳咳，再來兩拳，你就倒了。」

「呵，呵，我倒是，覺得你會先被我，掐暈呢。」

「那就試試。」

「來呀！」

靈元沖刷，正應白起說的逼至極限，外力壓迫之下，不為人知的角落，如幼苗般的靈元不斷凝練壯大。

對方砸一拳，右手就越緊，一前一後，悶聲陣陣，打得場外之人頭皮發麻，風狼臉色變成醬紫，柳知雲也被砸成了一個豬頭。

又是一拳落在身上，柳知雲一晃，強撐起麻木的身體，眼中卻有了輕鬆，他感受到了這一擊的無力，看此時的風狼，已經是青筋暴起，臉上紫得發慌。

怕是已經到了極限，心想，柳知雲右手微松，輕輕一送，這個漢子就緩緩退開，失去支撐一般，癱在地上。

看著敗在面前的風狼，柳知雲站立，右臂僵直，顯然已是失去了知覺，全身酥軟，痛意已經不算什麼，就像一線即崩的弦，但，柳知雲還是站著。

喘息著，緩了好一會，風狼方才抬起頭，看著眼前滿頭鮮血的青年，此刻正用勝利者的眼光俯視著他，咽下一口唾沫，他艱難開口，「瘋子，明明只是比試而已。」

臉上又是滑下幾滴殷紅鮮血，柳知雲嘿嘿一笑，望著下面眾人已經帶上了幾分敬畏的面孔，舒坦地吐出一口氣，長嘆一聲，「爽！」

有風呼嘯而過，校場之內，有一少年，年少輕狂，一戰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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