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先打一場

拿著紙條，柳知雲轉到了一個偏僻的巷口，手握在了劍鞘上，視野拉近，他看清了在其中等著他的二人，一個冷著臉的欠揍青年，披著藍色長袍。另外一人是他身後躲著的少女。

什麼嘛，他稍微鬆了口氣，接到這張莫名其妙紙條的時候，還以為是狄仁傑那幫人，這才獨身前往。

「讓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嗎？」他對著兩個陌生人問道。

「你就是晴兒小姐認識的人，柳知雲對吧。」

「你們是？」柳知雲疑惑，難道晴兒在這裡還有朋友嗎？

馬尾辮少女怯生生地看著他，「我們是與她同行的人，只是晴兒姐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所以找到了你。」

「她已經離開這裡了，」柳知雲有些惆悵地說道，他也知曉這話很難得到信任，但是只能這般交代了。

「口說無憑，你是她什麼人，」拔出佩劍對準了柳知雲，藍袍青年話語變得鋒利起來，「多說無益，先打上一場吧。」

眉頭皺起，柳知雲無語，這麼暴躁的嗎？

「鈺節，聽他說完，他可能不是壞人，」馬尾少女急忙勸解道。

「打完再聽，」將她無視，眼神充滿狂熱，王鈺節的血液已經沸騰了起來，盯住了那人，從一開始，他就察覺到了對方同樣的氣息，是強者。

於玖伊無奈地退後，她很清楚自家竹馬的愛好，遇上高手，不切磋是不會罷休的。

右手一摸腰間，柳知雲心頭一涼，他只帶上了那插著斷劍的劍鞘，看著眼前戰意昂揚的青年，莫非他要用這把斷劍。

在王鈺節驚疑的視線中，柳知雲將斷劍拔出，「抱歉，我帶錯劍了，要切磋的話，能不能等我換了劍再來。」

話是這麼說，他會回來，才怪呦。

獃滯地望著布滿了裂縫的斷劍，王鈺節遺憾地嘆了口氣，將氣息收斂而起，「既然如此，你去換劍吧，我在這裡等你。」

「好，」說著，柳知雲就把斷劍往劍鞘收去。

右手沉下，他忽而感覺到不對勁，低頭看去，斷劍在鞘口處停住，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住，劍，收不回去了。

怎麼回事，柳知雲嘗試著加大力量，斷劍卻更加強烈地掙紮起來。

抬起頭來，他苦笑著望向一頭霧水的兩人，「我馬上搞定。」

反震力將他的手彈開，斷劍懸浮在了半空，只不過這次，它並未藉助柳知雲的靈元。

心頭一跳，柳知雲右手不由自主地握上劍柄，一條奇特的絲線，似乎將他和劍聯繫在了一起，不知為何，他能感受到斷劍的情緒，但是一把斷劍，又有何感情可言呢。

「我走了，」抓著斷劍，柳知雲才剛轉身，右手又被斷劍拉回。他不信邪地走了幾步，斷劍轉了幾圈，定在半空，將他留在原地。

到底誰是主人啊，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斷劍向前斬下，一道劍氣，將地面撕裂而開，劍鋒調轉，對準了柳知雲。

他的額頭滲出汗水，這劍是要造反了。

「好，戰戰戰，」柳知雲手上青筋綻起，將斷劍舉起，「要是碎了的話，那可不怪我了。」

劍氣呼嘯，斷劍回應著。

「那邊的，要打就來吧。」

見柳知雲回心轉意，王鈺節興奮拔劍，「真的嗎？把你的劍砍碎了怎麼辦？」

「那當然是你賠，」他立刻回道。

看上去也不貴，王鈺節暗暗點頭，從背上取下劍鞘，在柳知雲驚奇的眼光中，左手將另一把劍緩緩拔出。

「雙劍？」望著藍袍青年瀟洒的雙劍造型，一白一黑的長劍，柳知雲不由心動，比單手劍還是帥的啊。

傲然抬頭，王鈺節交叉雙劍，出於對對手的尊重，他一開始就使出了雙劍。

「那我就不客氣了，」柳知雲一劍徑直斬下。

想象中的崩潰並沒有發生，斬擊之後，劍上的縫隙並沒有擴大。靈元在劍身上雀躍著，他撇著嘴，這劍，是欠敲嗎。

「別分神啊！」黑劍抵住，白劍刁鑽地朝著柳知雲胸口刺下。

用暴漲的靈元崩開黑劍，柳知雲一劍掃在白劍上，震蕩之力傳出，將王鈺節砸飛。

縱橫之劍，這如今已經深深刻在腦海中的劍法，古樸劍鞘的傳承，在那次忽然喚醒劍鞘之後，柳知雲也只學得了三招，守式橫劍，攻式斷刃，至於最後的破式，他到現在都無法領悟。

不過這兩招，也比磐石劍法和風嵐劍法好用多了。

橫劍，先是要掌握穩固的劍式，這一步，他早在磐石劍法已經達到，其次，就是反擊，利用靈元的震蕩，將力道反彈。

向後一仰，一道劍氣從他的面前射過，銳利的氣息出現，王鈺節疾速揮劍，劍影重重，將柳知雲周身籠罩。

以極高的頻率轟擊著，雙劍卻是絲毫破不開柳知雲的防禦。

劍式大開大合，將雙劍悉數攔下，劍氣凝形，反朝著王鈺節壓去。

白劍上刻印一閃，劍氣衝擊在其上，瞬間被吞噬，王鈺節咧嘴一笑，閃身一劍刺下。

斷劍破空而出，穩穩地擋在腰間，右手騰起，柳知雲猛地一拳印在對方臉上，悶聲響起，鮮血噴出，捂著嘴巴，王鈺節向後退去。

「抱歉，用太大力了，」甩了甩髮痛的拳頭，就算是柳知雲也不得不感慨，這軍體拳有時候也是很強的啊。

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王鈺節站定，神情恍惚，似乎還沉浸在那一招，「為什麼，你能反應過來，劍氣明明被我輕易擋下了。」

表情太明顯了，看到他臉上笑意的時候，柳知雲就知道肯定有後手，只是多了一手防備而已。

「你這把靈劍，剛才那是御劍法門嗎？」

「不是，」柳知雲搖搖頭，他可沒資格接觸到這麼高級的東西，僅僅是心意一動，劍就在手之前先動了。

難道是劍靈，王鈺節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答案，劍靈這種靈物，只可能在最強的劍上產生才對，這把劍，怎麼看都像是尋常士兵用的鐵劍。

擦乾嘴角的血跡，王鈺節能清楚地感覺到，以往引以為傲的雙劍非但不能取得成效，在對方的反震下，自己反而是吃了不小的虧。

「最後一劍！」他吼道，「這一劍若是敗了，就是我王某輸了。」

藍袍青年併攏雙劍，氣勢突然一沉，就像是一柄劍忽然回鞘，變得神秘起來。

微微頷首，柳知雲也是感受到了危險，腳步一側，身形微微向下，朦朧之中，殺機虛無縹緲地出現。

這種時候，靜下心來是最好的選擇，他將鬆開右手，斷劍漂浮在面前，一個灼眼的光點，忽然在深處閃耀而起！

長歌醉劍！

王鈺節氣質一變，身形消散在原地。

一陣清風從眼前閃過，看不清軌跡的劍影穿透空氣，悄無聲息地潛行，下一刻，黑白二劍在柳知雲眼瞳前放大，鋒銳之意暴漲，劍氣絞殺而下。

斷劍飛起，柳知雲閃身握上劍柄，金黃的色澤忽然從劍身閃出，迎上凌厲劍氣，靈元中，一道精芒破繭而出，雖不刺眼，但凝結著巨大的力量。

劍鋒交織，下一刻，颶風在小巷中颳起，煙塵中，於玖伊劇烈地咳嗽幾聲，急忙捂住了掀起的裙子，她擔憂地望向碰撞中心。

灰霧散去，兩個人影漸漸清晰，柳知雲勉強站立，斷劍橫在王鈺節肩上，兩把長劍灑落在兩邊，拿雙劍的，敗了。

柳知雲喘息著，他的胸前被劃出一個十字血口，對手確實很強，那縹緲的劍法，只不過，最後一劍卻是有些華而不實了。

「那一劍，不是你創的劍式吧，」將斷劍提起，柳知雲瞪大著眼睛，總算是看著它收回劍鞘。

倒是沒有太多的沮喪之色，王鈺節灰頭土臉地站起，他爽快地點頭，「這劍法，是師父教我的。」

「你的師父？」

「他只教了我這一劍，雖然沒有拜師儀式，但我已經把他認作我的師傅了，」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低了下來。

人家可不一定認你啊。

「在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教過我了，他也說過，這一劍不適合我。」

柳知雲抬眼看時，青年眼中已是一片晶瑩之色，「自那一劍，我就再也沒見過師父了。」

「你的師父去哪了？」

「他說，有緣再見。」

有緣？柳知雲扶額，這不就是永別的flag嗎？

「不過你肯定知道他的名號，」王鈺節說道，比介紹自己還驕傲，「李太白，青蓮劍仙。」

李白，柳知雲卻是下意識地勾勒出他的形象，一個是戴著西域帽，瀟洒的浪子李白；一個是身著白裳，飄逸似仙的仙家白；還有高冷的妖氣青年，千年狐仙。一個變化莫測的男人。

柳知雲不禁感慨起這小子的好運氣，居然能得到李白的教導，就算是一招也三生有幸啊。

「所以，你是在找他？」

「對，我不相信我會練不成這一劍，等找到了師父，我一定要讓他看看我的成果，」王鈺節露出了陽光的笑容。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高冷青年變成小迷弟，柳知雲嘆了口氣，感情他還是沒有把李白的話聽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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