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妒心（7）
在草叢窩了許久，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姿勢，生怕被誰發現。白若不免生了些困意，卻還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她讓雪未化作人形，去客居林將那金非華拎過來，再吸引些弟子，就萬事大吉了。
白若換了一個位置，這一次她無需再躲躲藏藏，而是直接在縹緲殿院中的樹下走來走去，沒過多長時間，白柔果然就從殿中出來了。她見到白若正在樹下徘徊著，一下子便衝上去推開了她，質問道：「好啊，你竟敢破結界破禁閉，不聽掌門的命令！你在這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話音剛落，身後便有一女聲響起，她道：「哼，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難道這叫鬼鬼祟祟？」白柔循著聲音轉頭望過去，是雪未。她腳邊的正是昏迷中的金非華，身後還跟著一大幫的弟子。她不再管氣急敗壞的白柔，沖她後方的白若道：「阿若，人我都給你帶來了，接下來就都交給你了。」白若緩緩點頭，上前提起金非華，點了一個穴，他便醒了過來。
待他看清楚了眼前的狀況，又是白若又是雪未的，還有那日轟他走的幾名弟子，手中還都拿著劍將他團團圍住，自然害怕，雙腿發抖，礙於平日里的自詡尊貴才沒有撲通一聲跪下，卻是帶著哭腔的鬧著，喊的話無非就是「不要殺我」、「父皇會燒了你們的山」之類的，軟硬皆施。這些人哪裡怕他？
白夜聽聞到了動靜，也從殿中出來了。見到這麼多的人，蹙眉問道：「怎麼的？都聚在此處？何人喧嘩？」聞言，眾弟子都向兩邊靠去，露出一個白若和她死死揪著的金非華，紛紛喚道：「掌門。」
白若身邊雖然有一個棘手的人正在死命撲騰，卻也沒有失了禮數，道：「掌門。」
「這是要鬧哪出？」白夜還是有些不滿的，一群弟子在縹緲殿的院子中喧鬧，連鐘聲都還沒敲便都折騰起來了。再看著面前這個嚇得就差痛哭流涕跪拜求饒的人，更是心生煩躁。
白柔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詆毀的機會，她從人群中擠出，道：「今早我就瞧見白若在此處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麼，她破了禁閉，破了結界，有違規矩，我本想抓她回去，結果卻被歹人打斷了！」
「你說誰是歹人？！」雪未站不住腳了，撥開人群衝到她面前推了一掌，白柔自然不甘示弱，又推了回去。兩人推推搡搡，白夜見狀，厲聲道：「休要胡鬧！」
兩人這才安靜了一些。白若將金非華丟到了地上，他整個人半跪著，頭髮亂糟糟的，衣服髒兮兮的，看起來極其狼狽。她運用靈力挑開了方才填好的坑，坑中露出了一本書，她問道：「我問你，你為何要把你偷的古書藏在這裡誣陷掌門？！你可知誣陷掌門是要立即斬首處死的！」其實霧靈山中哪有這樣的規矩，不過是隨便亂編出來的。但「斬首處死」這四字，是朝廷中的刑法，想來金非華應該不能比別人再熟悉些，用這種詞去嚇唬他自然合適。
眾弟子一聽白若如此一說，皆是驚奇的呼聲，實在不能接受如此大的翻轉。先是藏書閣丟書，再是白柔說白若是賊，現在又說這陌生人是賊，還想要誣衊掌門。而白柔站在一旁也是愣住了，不知白若心中到底是打得什麼算盤。白夜同樣也在揣測。
「我、我……我沒有！我沒有藏書！我沒有……我沒想誣衊掌門！我不要死！」金非華嚇得綳不住了，直接嚎啕大哭起來，看著身邊這一個個令他崩潰的身影，再加上雪未上一次讓他去閻王殿走了一遭，更是語無倫次狡辯不清。
「你沒有藏書，你沒有栽贓掌門，那這本書到底是誰放的？」白若更加咄咄逼人，俯身湊近了她，伸出手指著那處有些突出的泥土，質問道。
金非華已然是口齒不清起來，抱頭哭道：「我、我沒有！這不是我放的！這不是我放的書！這不是！我……我、我沒有把書放在這！我沒有！我沒有把書放在這！我不死！」已經開始撕心裂肺的叫著了，眾弟子聽得紛紛皺起了眉頭，雪未心下卻是大喜過望。期待著白若的下一句問話。
「你沒有把書放在這？」白若出言問道。
「我沒有！我沒有！我的書不在這裡！」說罷，大家也就都明白了。
「你沒把書放在這，那你放在哪裡了？」白若又湊近了幾分，金非華縮的更厲害，幾乎是將臉埋進了膝間，說話的聲音有些不清晰，但還是能聽出來一句半句：「我沒有把書藏在這裡，我、我藏在那個屋子的下面了！這不是我藏的書……我藏的書根本就不在這裡！你們不信，可以去看！」金非華猛地抬起頭，指著客居林的方向嚷道。
半晌，他又反應過來了，改口道：「不對！我沒有藏書！我根本就沒有藏書！我沒偷書、我沒偷書！」可還沒說完，白夜就已經找弟子將他拖走了。
真相大白，白柔臉色更是緩不上來，雪未與白若二人卻是已經前往了客居林，尋找那本古書。
到達客居林，雪未嘆氣道：「我說那金非華其實也怪可憐了，小孩子而已，懷著滿心歡喜來求學，可惜被嚇成這副模樣，怕是回去以後該瘋了……好好的一個小王爺，就變成這德行。」聞言，白若停頓了片刻，道：「他怎麼會去偷藏書閣的書呢？」
「阿若？」雪未愣住了，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道：「你也覺得他可憐？那也不至於變傻了吧？怎麼會偷藏書閣的書？不就是因為他被霧靈山弟子輕視嗎？這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怎麼突然自己反應不過來了？」
白若搖頭道：「不，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看，他剛來霧靈山，怎麼就會對這裡那麼熟悉？何況他又怎麼會知道藏書閣的書對於霧靈山來說很重要？如你所說，他就只是一個皇宮中的小王爺，為何一來這裡就輕車熟路？他一夜之間能盜走藏書閣的書，一定是異常清楚這裡的地形地勢的。否則霧靈山這麼大，他不可能繞遍了整個霧靈山找到藏書閣，再悄聲無息的偷走啊！總不可能是湊巧就撞到了藏書閣吧？」
雪未也順著她的思路想了想，道：「可是……他若真的極其熟悉這裡，是真的存心要偷書的，為何只偷了一本，還藏在了那樣明顯的地方？雖然不好找，不過但凡有些心思的人都能想到藏在客居林不安全……這明顯就是一個單純小孩子做出來的事啊……」
「確實。」白若應了一聲，又道：「罷了，古書已經找到了，暫且先不要思考其他了。能平靜一陣就是一陣。」說罷，她便走到金非華所居的那間屋子下方，用靈力將那本書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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