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平波（3）
「說是這麼說，可白柔畢竟是縹緲殿中的弟子，修為也高，這麼多年來也沒有什麼人敢逆著她的心思走。」白訣也柔聲勸道。
其實白柔在霧靈山中，是掌門座下弟子。可掌門不時常管教她，氣焰也就一天比一天高。好在她整日都有好些事務要忙，尤其在掌門閉關的那段時日里，總要跟著白瀝東奔西走，前去長治與燕山等門派參與議會，自然也就沒什麼時間找弟子們的事。只是，這幾日掌門出關，近起的幾樁事也都平了下來，只怕他們就該整日受苦了。
可總有某些男弟子不在意這些。白柔容貌極佳，即使不會做人不會做事，那也總有誰會瞎了眼暗中喜歡她的。尤其是在某些事中，更是會不分黑白的袒護她。
這也就是說明，白柔不好惹。
雪未撇撇嘴，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還是閉嘴了。
秦光城想起還沒有回答的問題，問道：「對了阿若，你方才問我什麼來著？是忘憂劍的事么？」
「是。」白若答道。
「忘憂劍？」白訣疑問道：「好像原本是有把劍，一直在縹緲殿中放著。後來掌門將她收入座下的時候將這把劍賜給她了。這不是很平常的事么？怎麼的？難不成……忘憂有什麼淵源？說來聽聽唄……」白若還真沒有想到白訣居然會是這樣的回答，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樣的八卦能力么？怎麼和白夜說的偏差那麼大……
雪未同樣是好奇著的，方才白若進入縹緲殿她就沒跟著，原本就想問問都發生了些什麼，現下更是眨著一雙大眼睛盯著白若看。
白若則是自知不妥，不應該將掌門心頭之事大肆傳播出去，也就搖搖頭直道沒有。
秦光城卻扶額道：「阿若，我看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找我們了，每一次你來都要帶些秘密，上一次在星茫台你就把我和白訣給好奇的差點思不能寐，這一次你又吊我們胃口。」白訣在一旁也附和著。兩人都來回踱步，思來想去為何白若要這樣問。
「我不過只是問了一個關於忘憂劍的問題，你們何必這樣激動……我隨口說的一句話你們都能猜測半天，還要怪我吊人胃口，不知是誰不正常。」白若無奈攤手，覺著面前這二人比先前似乎更幼稚了好些，故意說了這番話來氣他們。
白訣倒是轉過頭來，故作生氣的道：「何時你還學會故意氣我們了？長本事了是吧？」秦光城與雪未就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卻見白訣調侃道：「你若真是長本事，就與我來比劍術。」聞言，白若也不做修飾，直接道：「你若真是本事比我長，就與我來比琴術。」
可把白訣給堵死了，雪未又緊隨其後的笑道：「人家白訣師兄敢在星茫台上在萬眾矚目之下彈琴，你敢在萬眾矚目之下舞劍嗎……」這話里明顯是針對白訣的，不就是在說他臉皮厚嗎？秦光城也起鬨道：「就是，他可算是厚顏第一人，若真要比，你還說不定比不過他。」
白若仍舊沒有說話，白訣卻反駁道：「喂喂喂，你們這群人怎麼說話的！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敢在星茫台彈琴了！你們太過分了，居然落井下石……我昨日的競賽好歹也是獲勝一場的，不能只護著勝了兩場的人啊！」
「你還好意思說，霧靈山弟子劍術勝於長治弟子很奇怪很榮耀嗎？往年哪年不是如此，阿若才是真正給你們霧靈山長臉的一個，你還是不要胡攪蠻纏了，乖乖束手就擒被我們抓去星茫台彈琴吧！哈哈哈……」說罷，雪未便持手做攻擊狀向白訣衝過去，秦光城也加入這一場混戰，三人打打鬧鬧，還碰掉了后廚中的各種廚具與吃食，都弄得亂了。
見狀，白若只好出言制止，只是話還沒出口，就被一陣洪亮且悠揚的鐘聲給打斷了。
三人這才停下，面面相覷，秦光城反應過來，道：「這不是集合鍾么？看來是有事，趕緊去星茫台。」白訣也點頭應答。雪未即刻化成了花形繼續藏在白若的袖中，白若便跟隨著兩人一同離開了后廚。
一路上也能看到許多弟子正成群結伴陸陸續續趕往星茫台，此時鐘聲已經停了下來，想必白柔已經在星茫台候著了吧。
三人身上沒帶著劍，好在膳房離星茫台不算太遠。到達之時是剛剛好的時間。
果然，白柔已經站在眾弟子身前了，只是她身後還站著白瀝挺直且散發著「冷氣」的身影。大家這才暗自奇怪，究竟是什麼事才能讓白瀝親自來星茫台看著他們。莫不是競賽上自己那些有違禮數的事惹怒了他，現在想起來追究了？
半晌，隊伍中又加入了幾名姍姍來遲的弟子，白柔才轉身朝白瀝行禮道：「元汐尊，人已到齊。」
白瀝揮手示意白柔入隊，白柔向後退了幾步，站在第一排第一位弟子的身邊。白瀝走到方才她站立的那個位置，板著臉，緩緩開口道：「今日召大家來集合，是要下山獵妖。近日來綿州的常楓林中有妖魔出沒，作惡多端，一夜之間，已經釀成了五樁慘案。從常楓林中趕路的人們時常迷失其中，皆是第二日一早便會在林邊發現屍體。五臟俱全，也無傷口，只是長大嘴巴睜大眼睛，口吐膽汁，看似是被嚇死的，但其實是被那妖魔吸走了七魄，靈魂殘碎。霧靈山離綿州最近，也正好給你們一個歷練的機會。這一次的獵妖，你們且都跟著你們白映之師姐行動。與霧靈山一道的，還有煙台。」說罷，眾弟子都深呼吸了一口氣。
活活嚇死人的妖魔，還吸走人的七魄，聽起來實在是有些駭人。何況還有拖後腿的煙台弟子，豈不是更棘手了？有幾名膽子小些、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弟子已經有些退縮了。
隨後，白瀝的目光穿過人群，點道：「白復瑤，且帶上你的流光一同前行。只有你會樂法器，你非去不可。」大部分弟子們的目光還是有些迷茫，不知道這白復瑤指的是誰，但也能夠猜到了。霧靈山中樂法器修得好的不就是那麼一個么……
聞言，白若也不敢不應，只好在不斷的疑問聲中欠身行禮道：「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果不其然朝她投來，全部都是在意料之中複雜且意外的眼神。白訣與秦光城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白柔的臉色已經沉得無法直視，在長袖中的手緊緊攥住了拳頭，指尖都有些泛白。
「映之，你再挑一些中意的弟子，一道前往獵妖。修為尚淺的不願去便不用去，無需強求。」白瀝又轉頭沖著白柔囑咐了兩句，得到她的應聲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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