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寢室樓下已經圍得水泄不通,很多不明就裡的同學正在以訛傳訛,蘇小歐已經被冠上十惡不赦的心機婊名頭,以前在同學眼中甜美淑女的形象正在轟然倒塌,一些原本為小歐鳴不平的同學乖乖地閉上嘴巴,她們弄不明白到底是李夫拈花惹草腳踏兩隻船?還是蘇小歐真的心機叵測!風言風語已經傳出就不那麼容易消除。

是自己兒子一廂情願,想通過給人家姑娘安排個好工作來贏得姑娘的垂青,李夫的父母自知理虧,眼下自己的衝動不僅在身體上傷害了小歐,在精神上更是無情地摧殘了小歐!事情已經做下了,影響已經造成了!他們到底還是有層次的文化人,主動走進值班室要跟小歐賠不是,試圖用物質賠償取得小歐的諒解。

小歐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混身抖得厲害,看見李夫的父母進來,她站起來本能地躲開,驚恐寫在她滿是血跡的臉上。

六兒擠進門來,扶住小歐輕聲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二姐,別怕!誤會都說開了。」

聽到六兒的話,小歐蹲到地上,雙手捂住臉痛哭起來。所有的悲傷,哀怨和委屈一股腦的湧上心頭,就像開閘泄洪一樣洶湧。李夫的媽媽原本是要說對不起的,看到小歐痛哭流涕,楚楚可憐的樣子,話也說不出口,不由得保住小歐放聲大哭起來。

還是小歐先止住了哭聲,她幾乎是半跪在地上對李夫媽媽說:「阿姨,我能理解你失去兒子的痛!但是他已經去了,你要堅強。」

「孩子啊,你不知道媽媽要痛死啦!」李夫媽媽抱著小歐,捶胸頓足。她忘了自己剛才是怎麼樣劈頭蓋臉地痛毆小歐,沉浸在喪子之痛中。

小歐的目光停留在李夫爸爸手捧的骨灰盒上,這就是那個曾經高大健碩的李夫嗎?就是那個彈吉他唱情歌的李夫嗎?她想摸一摸那個盒子,最終還是猶豫了,那隻不過是一個冰冷的盒子而已!她站起來,朝著李夫爸爸深深地鞠了一躬,頭也不回地跑上樓去了。

對於李夫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愛還是不愛,恨還是不恨。現在看來,李夫對自己是付出真情的,要不是也不能跟父母僵到這個地步!可是做歌手明明是他的夢想,怎麼就成了他要挾父母的砝碼?

小歐想起前一段日子,劉軼桓曾經找過自己,要自己好好勸勸李夫,不要去南方,不要去流浪,讀了這麼多年的書,要好好地老老實實地工作生活。自己還理直氣壯地反問:為什麼叫一個有能力實現自己夢想的人放棄夢想呢?懟得劉軼桓氣呼呼地走了。到底什麼才是真像?難道真是自己的錯?要是早早地勸李夫不要去南方,或者是自己同意跟他走,是不是他就不會天天在外面混,就不會慘死在火災中!這樣想著,自己就真的成了罪魁禍首!不可原諒!小歐無法排解心中的傷痛,總是在這個圈子裡打轉,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考慮這件事,轉來轉去,最終一切的錯都又歸結到她身上,讓她再痛苦一次。小歐在自責的圈子裡無法自拔!

小歐一直地消沉下去,甚至跟同寢室的姐妹們也懶得打招呼。她感覺很累很累,對一切都失去了勁頭!一連串的打擊,她的精神一次次處於崩潰邊緣,每次她都堅強地把自己拉回來。這一次卻不好使了,每一天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不在乎自己的形象,邋裡邋遢地蜷縮在房間里,她不敢出門,總覺得有好多雙眼睛在異樣地看著她,她見不得人們竊竊私語,總覺得都是在講她!也不在乎畢業論文能不能通過,自己能不能畢業。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什麼都幹不了。姐妹們對她糟糕的狀態非常心痛,雖然她們現在都有著自己的傷心事,但都比不過小歐的悲傷!——黃川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直看好的李夫遇難了,臨死還噁心著小歐,竟然腳踏兩隻船!在大庭廣眾下無端被毆打被侮辱!這些任意哪一條都會讓人徹骨疼痛,更何況這個可憐的姑娘承受了一連串的打擊!小歐沒有瘋掉就已經是堅強了!大夥偷偷合計著怎麼才能幫到小歐,讓她能平穩地度過這艱難的日子,能夠完成論文答辯,順利畢業。

小歐很感激她的姐妹們——大學四年,姐妹們雖然性格各異,但是都是那麼善良,她們一起度過了無數美好時刻,結下深厚的情誼。

「給我點時間,我會好起來的,你們不要再擔心我了!」一天晚上,小歐突然對姐妹們深深地鞠了一躬,滿含熱淚地說了上面的話。

她這一鞠躬,讓姐妹們判定她還深陷苦海難以自拔!——如果她能面對一切,就不會關閉心扉,拒絕大家的幫助!她把自己緊緊地包起來。這是最可怕的事!解鈴還需系鈴人,可是系鈴人不在了,怎樣才能讓小歐解脫出來呢?

「小歐同學,」文藝部現部長周平端著餐盤站在小歐身邊。

小歐抬頭看了一眼,點點頭。

「可以坐這裡嗎?」周平平時總是很做作,他自己卻認為這樣很紳士。

「當然可以!」小歐面無表情繼續低頭吃自己的午飯。

周平坐下來,看了看小歐,猶豫了一下說:「有件事,還是想請你幫個忙。」

「哦?」小歐停下筷子。

「是這樣,本來不想打攪你,但是想來想去,也許只有你能提供比較有價值的線索。」周平聳聳肩,表示無奈。

小歐眨眨眼睛:「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什麼事?」

「嗯----那個劉軼桓失蹤三四天了。」周平尋思了一下,接著說:「我們大夥剛開始也沒在意,畢竟他有時候也會在外過夜,但是兩三天沒有消息還沒有過,我知道的他曾去的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找到。」周平看了小歐一眼,憂心忡忡地接著說:「想到他剛受了沉重打擊,很擔心他。我想,他和李夫一向要好,可能你會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所以想讓你幫我們看看他還有可能去哪裡。」周平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展開給小歐看:「這幾個地方我們都找過了。」

小歐接過紙條看了遍,這裡也有小歐不曾知道的地方。

「劉軼桓應該慶幸有你這樣的同學。」小歐讚許地看著周平,「讓我好好想一想。」她托著下巴,她想起了李夫帶她去過的那個酒吧,那個讓她自己悔恨終生的地方!

「你們沒去過'地平線'。一個酒吧,李夫曾去過,我想劉軼桓也應該知道那個地方。」

「'地平線'在哪個位置?」周平有點小興奮,畢竟又知道了一個可能找到劉軼桓的地方。

「我,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但大概能夠憑感覺去找找。」小歐幽幽地說。

「那你快吃飯,吃完我們一起去吧?」

還不錯,小歐憑著感覺,還真找到了那個'地平線'酒吧。這個酒吧之所以叫「地平線」,大概是因為那是一個地下防空洞改造而成的。小歐能找到這裡也是因為她來的時候有些好奇。

午後的酒吧里幾乎沒有什麼人,他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只有吧台後面趴著一個小夥子已經睡著的樣子。小歐看了一眼自己曾坐過的吧台凳,曾在這裡聽李夫為她唱情歌,曾在這裡喝得酩酊大醉到失身!她面色蒼白,混身發抖,情緒有些失控。她本能地想找個可以依靠的東西來支撐自己身體,沒想到倚空了,咕咚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暈倒已經成了小歐生活的常態!她太虛弱了。

周平一個箭步衝過去要扶住她,卻失去了重心,一個趔趄,也摔倒在地,他顧不得自己摔得生疼,呲牙裂嘴地爬起來,抱著小歐大聲呼叫:「蘇小歐,蘇小歐!」

吧台後趴著的小伙被喊醒,搓著兩隻睡眼站起來,聽得有人呼叫,推開吧台門跑到前台來。他只見過小歐一次,而且是在燈光昏暗的晚上,因為她是李夫的女人,他對小歐是有印象的。現在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羸弱的人是蘇小歐!他上前搭了把手,幫助周平把小歐扶起來,並示意周平把小歐抱到裡面休息。

吧台旁邊有一個房間,裡面有兩張小床,這是他們平時休息的地方。周平抱著小歐進了小屋,一眼就看見劉軼桓躺在那裡!「這個該死的傢伙!」嘴裡雖這樣罵他,懸著的心可算放下了。他們把小歐平躺在床上,指著劉軼桓說:「我們就是來找他的!」

「是呀,這傢伙在這呆三四天啦!每天喝得爛醉不肯回去,可憐啊!」小夥子無奈地搖搖頭:「再看看這可憐的姑娘,瘦成這樣!我都不敢認了!」

說到小歐,他是應該懺悔的!那天要不是他在酒中做了手腳,還慫恿李夫,想那李夫不一定能幹出出格的事,糟蹋了人家姑娘!這件事,只有他和李夫知道,是李夫喝醉后告訴他的,他說自己很後悔,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換不回小歐的心,他徹底地失去了小歐。沒想到生米煮成熟飯並不是一條捷徑!還差點把李夫送進監獄!好在小歐沒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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