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儀的秘密

「此人你認識？」顧無妄眼尖的抓住了沈如是臉上閃過的一絲絲憂慮，不禁有些疑惑此等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竟也會有憂慮之時。「這男子是當今齊太傅的養子，齊恆。」

齊恆？齊太傅今以花甲之年，本育有二子，卻都為國捐軀，之後才有了養子齊恆。還是聖上賜名，寓意永恆。不久后齊太傅致仕，再後來的事情上一世沈如是便不曾聽聞了。

沈如是微微一笑，「此事與我何干？」

「哦？」顧無妄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我有幸見過一次，此人殘忍狠絕，手段非人。也不知這女子是何等下場？」說罷做出一副唏噓模樣，惹得沈如是心裡一陣不安。

重生一世沈如是並非是什麼好心腸的人，倒是這劉和儀上一世落得悲慘下場所遭遇與自己只怕是不相上下的，心中不免的有些憐憫。連忙起身，卻在這短暫的遲疑之間，兩個人早已不見蹤影，不免有些急躁。

「顧將軍可知她們的去向？」沈如是抬眸望去，明明是在求助，眼底卻還是冷清清的，透露著顧無妄不告訴她她便自己前去尋找一般的決絕。

「我若有意不告知與你，你又能如何？」顧無妄眼中滑過笑意，低聲說道:「沈小姐可不曾拜託與我呢。」

「顧無妄！此事要緊！」沈如是顰眉說道。

顧無妄看著眼前焦急的人兒，覺得果真這冷冰冰的還是無趣的很，這般才有一點點姑娘嬌氣的模樣。上前一步攬著沈如是的腰，足尖一點便往窗外掠去，眨眼間便登上了房頂。

頂樓的景色極好，繁榮昌盛的京都大半都在眼下。沾染了節日的氣息，人們一個個的都興緻盎然。沈如是瞬間思緒萬千，或許這片繁榮昌盛國泰民安的景象便是顧無妄想要守護的吧。或許這天底下，愛百姓的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吧。

只在屋頂停留了片刻，便又向前掠去。

沈如是還來不及驚呼，便嚇得緊緊拽住顧無妄的衣領，臉上滿是害怕。這嬌滴滴的大家閨秀又何曾如此被登徒子攬著飛檐走壁過，一時間內心也分不清是惱怒還是害怕了。

頃刻間沈如是終於著了地，正欲開口便被顧無妄捂住嘴攬著轉身躲進隔間內，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如是定睛一瞧，這是一間小廂房，看這裝飾像是個女兒家的閨房，不過都積了灰塵想來是常年無人居住的廢棄院子。

顧無妄找了快乾凈點的地方站著，顯然對這裡的髒亂環境很是挑剔。

「砰——」外面突然有了聲響，似是桌椅倒地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聲女子的驚呼：「齊恆！」顧無妄不知從何處取了根樹枝來卡在窗框處，留了一處縫隙。

被喚作齊恆的男子，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身姿清瘦挺拔，玉樹芝蘭風光霽月，單單看表面並不似顧無妄形容的那般。但沈如是久居高位察言觀色之能練就的爐火純青，這男子狹長的眸子里滿是怒氣，在這一身書卷氣息的軀體里顯得不倫不類的。

「你來做甚？我早就派人通知你此事你不便參與進來，你怎如此不聽話？」齊恆厲聲說道。

劉和儀閉上了眼睛，落下幾行清淚，一臉的決絕。「為何我不能？我可以幫你！」

「你若是執意不聽，我便讓你父親將你軟禁起來，你若是再偷偷跑了出去，我便斷你手腳！」看來齊恆對劉和儀的幫助並不領情。

「齊恆！你不要一意孤行！」劉和儀歇斯底里的喊著。

沈如是兩世的記憶加起來都不曾見過往日里嫻靜的劉和儀如此狼狽的模樣，這般痛苦，無助。想來這齊恆對於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這應該是劉和儀掩藏起來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隔壁的顧無妄聽著忍不住挑了挑眉，低聲說道：「你府上的表小姐瞧著可是不簡單。」沈如是心中腹誹，這可是將候府里裡外外打聽了個乾乾淨淨的，連著府里來了個表小姐都知道。不過這其中究竟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上一世和儀有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兩人聽了半天的牆角，待從院子里出來時，已接近日落了。這條街人煙稀少，連帶著空氣都帶著些陰冷，入了秋這天可是愈發涼了。兩個人都若有所思，直到走進熱鬧的街市，人群熙熙攘攘的都朝一個方向涌去。

「青燈節宴會開始了吧。」沈如是喃喃道。

「姑娘小夥子，你們也快去吧瞧瞧吧，今個兒宴會熱鬧的很。」路邊上賣小玩意兒的老嫗邊收著攤子邊沖著沈如是二人吆喝道，慌慌忙忙的似乎是也想去看看熱鬧。

許是宴會開始了的緣故，天還未黑便聽得幾聲煙花爆竹的聲響。顧無妄瞧著眼前小小的女娃子，在人群里被擠的晃晃悠悠的，還端著副閑人勿近的架子，眼底里還透著些倨傲。真是倔強的令人無奈，搖了搖頭將手抵在唇齒之間吹了記響亮的口哨。

沈如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了驚，轉頭望去。只見一匹毛色上好的汗血寶馬從街口奔來，人群自發的讓了路。馬兒彷彿有靈性般，見到了顧無妄便自發的減了速度，顧無妄一手抓住韁繩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呵成瀟洒萬分，不愧是大將之風。

「上來。」顧無妄牽著馬兒在沈如是身旁來回踱步。

沈如是避開伸來的手，兀自向前走去，「顧將軍請自重！」這人來人往的難免被有心人看見。

顧無妄可沒這耐心，一把將沈如是抱上馬背又順手將沈如是帷帽戴上，有了帷帽的遮擋容貌倒是瞧不真切了。沈如是氣急，猛地一個動作試圖反抗卻不小心驚了馬兒，馬兒一聲嘶吼便往人群中奔去。

「顧無妄！馬兒！」沈如是無措的轉頭望向身後滿臉陰沉的男子，聲音透露著膽怯，倒是惹人憐惜。

顧無妄安撫了馬兒，低聲說道:「沈小姐可是要傷人不成？不想便好生坐著。」話語間帶著威嚴，沈如是也不做聲，許是知道做了錯事，這會兒乖巧的很。

「去宴會上吧，好戲要開始了。」沈如是望著前方。

從今天開始，便是正面的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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