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事態變遷
「真是通房德行!」老太太冷道:「教出來的女兒也一樣!虧是將容姐兒養在劉氏那兒了,不然真是也要叫你帶壞了才是。」
後來這件事情時至幾個月之後還在被人私下嚼舌根子,老太太親自下令將知晴杖責八十后扔去了安姨娘所在的院子裡頭。
這麼一來侯府也算折了不少人,洛姨娘安姨娘知晴沈芳菲,說起來也是跌宕起伏,令人唏噓。
眨眼間,天氣漸熱,到了叫人穿起薄衫的時候了。晃晃蕩盪半年,京都的疫急才算消失殆盡。
格局動蕩,魏帝順藤摸瓜發現了軍馬一事,袁家管理不當,袁紹華被革職流放。袁家百八十號人口,都遣至邊緣小郡縣中,三代不得為官。
而其後原本風頭正盛的三皇子魏賢也逐漸式微,民間盛傳后族勢力漸弱不少死於疫急,也是其中要緊原因。
朝中盛傳魏帝近來頗為親睞大皇子魏徵,有意將太子之位交予大皇子之手,立儲先立長倒也複合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四皇子妃因病後薨逝,而皇後有意替四皇子另尋正室。三皇子同淮陽侯府二小姐的親事也定下良辰吉日,正轟轟烈烈地籌備著。
沈如是坐在水榭閣的藤椅上納涼,玲瓏手裡執了把團扇在一旁緩緩地扇著風,琉璃則洗了冰葡萄端了上來。
「小姐,這是老太太派人送來的冰鎮葡萄,眼下可不多,獨獨往您這送了。」
沈如是鳳眸微轉,方才竟打起了瞌睡。一聽琉璃說起葡萄,這才想起璇璣那日的來信。
買下的那十畝良田,光種葡萄便是收成大好,賺了個盆滿缽滿,又是接連買下了一些良田種了些余的瓜果。
名聲做的越發大了,便經了沈如是的首肯立了牌匾珍寶閣,即便是在京都都名聲大噪家喻戶曉。各地更是少不了一些富商貪嘴,一擲千金,可那珍寶閣也有規矩,每家每戶的數量都有限。
越發如此,便越引得人好奇。才半年,生意便做的風生水起,手下已有百餘人。
「父親可是榻上歸程了?」沈如是用了一顆葡萄,只覺得甜膩便擺了擺手意識琉璃分給其他幾個院子。
「聽聞說是這幾日就到哩,小姐可不準備準備?」玲瓏在一旁忙道。
沈如是點了點頭,約莫又大半年不曾見到父親了吧。
重重宮闈後頭,張公公一早得了消息,候在御書房外,見皇後娘娘到了,親自扶著她下了鳳輦,隨即入內去稟報魏帝。
御書房內,魏帝打著哈欠在翻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他看得飛快,拿著蘸了硃砂的筆也批閱得飛快。
「皇后今日怎麼來了?」魏帝抬了抬眼皮子,見來人不禁錯愕。
皇后笑的溫柔,先讓人將帶來的酸枝雕花食盒送了上來,將人盡數打發下去后,親自啟蓋端出酒菜來,道:「皇上貴人多忘事,今兒原是吃春餅的日子,臣妾親自下廚為您收拾了幾道菜。」
菜自然是御膳房做的,她連半滴湯也不曾沾過手,若換了以前,魏帝定然一嘗便知這菜究竟是不是她做的,但如今,卻是一定嘗不出的。因為魏帝已經又月余不曾去過坤寧宮了,都歇在那白妃的玉芙宮。
皇後面上微微一愣,但隨即又立馬斂了去,將手中的筷子遞給魏帝。
魏帝卻稱身有要事並不接過,皇后見狀自己也自食盒中取了一雙,每道菜均拭了拭這才含笑望著魏帝。
魏帝見狀,這才接過。
皇后親自伺候著魏帝用膳,氣氛漸漸緩和自在起來。
食已過半后,皇后狀似不經意般地提起了福安公主魏卿的婚事,福安公主是熹妃所出,如今已到了適婚之齡,可魏帝卻遲遲沒有動靜。
魏帝低著頭慢條斯理地吃著菜,聞言看了她一眼,道:「朕說過,這事尚且不急。」
「皇上,福安今年也有十七了。」皇后道,咬字略微加重。十七歲的姑娘,不論是普通人家還是皇家,按理都該出閣了斷沒有留在父母身邊的道理。
魏帝琢磨出几絲意思,遂擱了筷子,正色道:「你心中可是已有了駙馬人選?」
話已至此,皇后也就直接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單說是自己思量許久覺得其是最合適的人選,遂將先前準備妥當的那份記著姓名、家世、官銜等等的名牒交給了魏帝。
魏帝打開來掃一眼,說道:「哦?你看中了顧將軍。」
「正是。」皇后笑著道,「年歲正當,人品相貌俱是上佳,家世清白,很合適。等您下了賜婚的聖旨。再著手吩咐欽天監那邊合了生辰八字,擇定日子,戶部、禮部籌措婚儀,少說也得大半年,再拖一拖,安福只怕就要翻過二九去了。」
皇後面上如此心中卻冷笑不止,顧無妄接二連三壞了她的好事,翻出了袁紹華的事情叫她如今的兩個兒子都只能低調行事,而福安嫁給他最好不過。
福安公主在宮中也是盛名已久,公主殿中藏了不少面首,也是個行為不檢點的。況且她探過口風,那福安公主本就對那顧將軍垂延已久,按照福安的性子,過去定將顧無妄鬧個人仰馬翻,斷不會再有閑工夫再插手。
魏帝似聽得認真,嘴上卻只淡淡應了聲「嗯」,隨後忽地將名牒一撕,搖頭道:「你的眼光,向來不錯,這回一定也不會壞。不過眼下這兩人倒是不相配,日後朕再同熹妃好好商議也不遲。」
「皇上這是將臣妾……」皇后吃了一驚,眼睜睜看著碎紙滿地,仿若落雪霏霏,強自鎮定的嗔了句。
「臣妾想著,顧將軍如此出色,若是再尋了一門良緣,那他手中的虎符和幾萬精兵便都難以掌控,皇上三思。」
聽起來於情於理,可魏帝卻蹙起了眉頭,似在責備她這般反應,後宮本就不得干政,偏生皇后還在此大放厥詞,「朕自由打算。」
「皇后可是有意屬之人?」
御書房外涼風一激,身上、心上的重重疼痛便前仆後繼地涌了上來。
魏帝的疑心病,似乎越來越重……
頭頂上烈陽當空,皇后卻覺得眼前發黑。這青空艷陽,朗朗乾坤,卻似黑霧瀰漫,叫人看不穿前行的道路。
而那令不少人忌憚的虎符和兵權那便是后話了,顧無妄如此聰慧,哪能不知帝王家的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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