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1 故地重遊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歡迎乘坐航班……」

深秋朔月的南方慢慢步入初冬，一團又一團雲在澄藍的天空襯托下顯得格外白皙。吳茗靜靜地望著窗外，半響，靠著椅子閉上了眼睛。

飛機平緩降落的時候，吳茗在乘務員的溫聲提醒下緩緩睜開了眼，往窗外一看發現已經到了，抱歉的對乘務員笑了笑。她拿著自己的隨身行李下了機艙。

吳茗取了行李一走出通道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她轉頭看向四周，一個身穿米色風衣的高個男人在向她招手。

「阿茗！在這！」

吳茗沖他笑了笑，推著行李車向男人走去。

男人見她看到自己，也笑了笑快步走上前給她一個擁抱。短暫的相擁后男人放開她，抬手想為她整理額前散亂的髮絲。

吳茗頭微微一偏，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男人見她躲開也沒說什麼，從她手裡接過車輕聲道：「累嗎？」

吳銘看著男人眼下淡淡的青黑，雖然是笑著的但聲音聽上去明顯有些疲憊。面對溫聲關切她的男人她有些歉疚，覺得剛才自己的反應太過了，略微尷尬的低著頭小聲道：「不累。」

男人見她低頭無奈的笑笑，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也沒再說什麼便拉著吳茗走出了機場。吳茗怕他不高興，乖乖的任他牽著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機場的大門。

這天似乎不久前下過雨，地有些濕濕的。一踏上這片屬於江南的土地，吳茗心裡湧起一股熟悉感。

微風拂來，空氣中夾帶著淡淡的清香，抬眼一看，街道旁的香樟樹葉飄散一地。她輕嘆一聲，閉上眼睛，感受著秋風帶來的芳香。

「江南，我來了……」

天有些冷了，快入冬了。吳茗坐在車上，看著窗外行駛過的街景不免心有感慨，她今年是來趕雪的。上一次來江南，是一年以前了吧，那時也是快下雪的時候來的，她在江南等了一場雪，雪停了以後才離開。

她搖下車窗，把手伸出一些感受著呼呼的風。風從袖口鑽進身體，她覺得有些涼意，輕顫了一下，把手縮回袖子里。

她渴望來一場大雪。

「這次來打算待多久？」等紅綠燈的時候男人轉頭向後看了一眼問她。

「大概，兩個月左右。」吳茗看著後視鏡里那雙溫柔的眼睛，有些不自然的別過頭，說話的語氣有些僵硬。

「嗯。」

短暫的交流過後便陷入了沉默，車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低迷。吳茗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低著頭無意識地摳指甲。過了一會兒，男人又開口，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阿茗。」

「嗯？」聽見他叫自己，吳茗下意識的抬頭，正好碰上後視鏡里他滿是笑意的目光。

「過段時間，我帶你去子時廟好不好？」車子正好到達目的地。剎車，熄火，解開安全帶。男人轉身正面對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吳銘複雜地看著他，男人總是滿含笑意的眼睛里透露著不安、期盼。半響，她沙啞道：「好。」

男人見她答應自己，見不可聞的笑了笑，眼底滿是藏不住的歡喜。吳茗見他高興，也笑了笑，但笑容里多了一份勉強。他難得真心開心，吳茗不想讓他失望。

怎麼說，她終究是虧欠了他的。

她輕咳一聲不再說話，先行一步下了車，沒有發現身後原本歡喜的雙眼在她打開車門的那一刻黯淡下來。

吳茗下了車，感覺車裡的人半天沒什麼反應，有些奇怪的從車窗里探頭進去，發現男人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她以為男人是身體不舒服，有些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

阿言聽到她的聲音立馬就反應過來，沖她笑了笑，搖搖頭說：「沒事。」一邊說一邊下車幫她拿行李。

吳茗見他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覺察不出什麼不對，也就沒有在意，拎著行李和他一起走進了出租屋。

還沒到出租屋的時候，吳茗內心是有些不安的，她以前來江南的時候都是住這。阿言聽說她要來江南，還叫她去他那裡住，說他那兒有空房。可早已住慣了這間屋子，換到別的地方她還真怕會不習慣。

她有兩年沒來了，生怕這裡會有什麼改變。

不過還好，看著這裡一如原來的擺設時，心裡一直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我想你應該會想念這裡，所以就提前來看了看，預定了房間。」阿言站在她身邊，看著出神的吳茗笑道，「怎麼樣，還喜歡嗎？」

吳茗原本在看見屋子裡一如既往的擺設時就十分高興，聽到他為了她還專門跑來這裡幫她看房間，心裡滿是感動。

她環視這個客廳，很乾凈。

架子上放著一個空花瓶，她走過去摸了摸架子上花瓶的內壁，沒有灰塵。心想，一定是阿言親自來打掃過了，不然怎麼連花瓶內壁都這麼乾淨。再想到他眼底下淡淡的青黑和後來她見到他時的反應，更是覺得內疚和感動。

她抿了抿嘴，看著他很認真的說：「我很喜歡，謝謝你。」

阿言看著她，溫柔的眼睛里有她認真的表情：「你喜歡就好。」

吳茗和他告別後就開始整理行李，忙活了半天才收拾好衣物。她走到窗邊，聽到樓下人們的喧囂聲和車來車往的鳴笛，久違了的感覺油然而生。

晚風送爽，她趴在窗台上，感受著風的涼意。

許久，她好像想到了什麼，慢慢直起身從口袋裡掏出皮夾，一張照片映入眼帘。手指摩擦著皮夾里的照片，她緩緩一笑，眼底是淡淡的哀傷。

「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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