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決裂(中)…長篇
「糰子,你離開的時候怨栽祭司除了吐血還有別的什麼情況嗎?狂奔著的楊軒連騰出只手來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扭過頭看向滿面徘紅,快要喘不過氣還不停拚命咳嗽的糰子焦急不安地問了句。說真的,相比怨栽祭司楊軒連現在倒是有點擔心情況不太好的糰子了,再怎麼說他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啊。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他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撐得住嗎?這…這越看越不對勁啊,糰子不會是有哮喘吧?剛才他好像也沖著嘴裡噴什麼東西了,再這麼下去會出事的!
楊軒連迅速剎住車,緊跟在他後面的大家接二連三地撞到了前面人的後背,各個捂著被撞得酸痛酸痛的鼻子。當然除夏清庄以為,他…是直接腳一絆華麗麗地摔了個狗啃泥,還往前骨碌了好幾圈。真是丟人都到姥姥家了!所有人抬起頭看向面色凝重的楊軒連,異口同聲地埋怨道:「幹嘛突然停下來啊?鼻子撞得疼死了!」
而楊軒連根本沒有理會大家的極度不滿,而是扭過頭看向早早躲在安水玲身後的糰子,雙手一攤語氣嚴謹地質問道:「糰子,關於你的身體情況你是不是…瞞了我們什麼啊?」楊軒連此話剛出口,糰子瞬間就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就連手腳都開始不自然地像篩糠似得顫抖了起來。看著糰子這副露餡包子的模樣,楊軒連就更加肯定了,糰子肯定是有哮喘在身剛才他往嘴裡噴的東西…八九不離十是哮喘噴霧劑!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想在我面前耍小聰明的話還是先回家好好吃幾年飯,張長個再來吧!現在的孩子除了叛逆,怎麼還怎麼愛作死啊?
「算了,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就不裝了,我的確是有哮喘…」糰子尷尬地扭過腦袋,不再去看快要用指責眼神將他化成灰的大家。
正當安水玲準備安撫下開始陰著臉,垂著腦袋的糰子時,卻被面無表情的楊軒連攔住了。楊軒連並沒有對詫異的安水玲和滿頭霧水的大家做任何解釋,而是低頭看著一臉不服輸的糰子,冷聲冷氣地問道:「糰子,你是很擔心怨栽祭司所以才想跟我們一起去,而且你也不想做個畏畏縮縮的愛哭鬼對吧?」
「楊軒連,你少在這裡對我擺出這麼噁心的嘴臉來。就算我是個畏畏縮縮只會逃避的愛哭鬼又如何?怨栽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從小到大都沒有發現嗎?怨栽他可是當著你的面,在一次次不知死活的玩命啊!你真覺得對他好對他笑笑就能解決一切嗎?得知怨栽祭司的身體越來越壞之後,你擔心也是應該的。但他可不需要一個弱者假惺惺的同情!我跟他相處過我了解他,所以他這一天天的怎麼過的我都比你清楚!你別以為,怨栽祭司一直把你視為驕傲,他是在儘力擺脫你…擺脫你這個自甘墮落的混蛋!!」團下紅著臉緊握著發顫的拳頭,歇斯底里地沖著表情淡淡然的楊軒連大聲怒吼道。
由於剛才語氣用力過猛再加上原本的哮喘,糰子的臉變得更加通紅了,接連不斷的咳嗽聲也越來越讓人不禁揪起心來。
糰子這是怎麼了?無緣無故地罵起軒連來了,軒連怎麼半點反應也沒有啊?就在眾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血牙湊到楊軒連身旁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輕聲詢問道:「我說,那啥軒連啊…糰子他吃錯藥就算了,你這是哪個情況啊?被罵就算不還嘴多少有個表態吧,有委屈說出了會好受些的。」血牙這番原本充滿溫暖關切的話語傳到楊軒連的耳朵里,卻不知怎麼有了個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說真的就連楊軒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把你的手拿開,血牙你這是在同情誰啊?不該你管的事別瞎摻和,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啊!」楊軒連突然亮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迅速抵住了血牙剛吞咽完口水的喉嚨,不依不饒地咬牙切齒道:「再敢多事的話,我保證你的脖子被我切成兩段…看著以前的情面上,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比較好。」楊軒連雖然話說完了,可那把匕首他動也沒動。這讓本來就因為楊軒連突然冒犯血牙而在氣頭上的宰賢刀,更加看不下去了。
「喂!楊軒連,你別得寸進尺了!血牙殿下都已經讓步了,你還想怎麼樣啊?你別以為自己是什麼狼族英雄就了不起了,只會欺壓和小看別人的傢伙十有八九都是草包一個。你要是不想讓水玲傷心的話,就乖乖地把刀收起來,趕緊去看看怨栽祭司這才是頭等大事啊。」宰賢刀抓住楊軒連的手腕,將匕首慢慢挪開血牙的喉嚨,極為嚴謹與焦急地提醒道。其實,如果不是安水玲在場的話,宰賢刀現在早不知道揍楊軒連多少拳了,畢竟要是換做以前不論誰只要對血牙不懷好意,到最後都會被氣紅眼的宰賢刀揍個不死也殘。這次宰賢刀不單單是看著自家血牙殿下和他家水玲的份上才壓住火的,而是宰賢刀真的覺得楊軒連不對勁了……
「軒連,你突然間怎麼回事啊?生病了嗎!」安水玲皺著眉頭,打量著面色慘白的楊軒連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他這些古怪行為應當作何解釋。
安水玲的話音剛落不久,楊軒連突然怒視洶洶地瞪向安水玲二話不說就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軒連…你?」安水玲有些畏懼地看著面色發青,額頭突兀起青筋的楊軒連不知所措地輕微低喚了聲。
「死女人,少管本大爺的事。看好你自己就足夠了…麻煩的娘們!」說完楊軒連別過頭無比嫌棄地甩開安水玲被掐出血的手腕,不屑地沖地上吐了口唾沫。失去重心的安水玲身體遙遙晃晃,後退了幾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了,還好被站在身後的毒千里及時扶住了。漁鄉聖子鄙夷地斜視了眼虎著臉的楊軒連,從口袋裡掏出藥膏和繃帶開始細心地為早已眼淚汪汪的安水玲包紮。
「哼,女人就是矯情,這麼點小傷就哭成這樣。沒用的東西,糰子我們走吧別再管這些吃裡扒外的累贅了,再跟他們待下去我都快瘋了!」楊軒連聳拉著眼皮,不耐煩地沖著同樣對大家冷眼相視的糰子催促道。
糰子並沒有多說話他抬頭看了眼楊軒連又看了眼潸然淚下的安水玲,逐漸褪去通紅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忍,他扯了扯楊軒連的衣角邊托著臉賣萌般懇求道:「我收回剛才那些話,要不還是算了吧?畢竟你傷水玲傷的貌似有點重了…」
聽完糰子的這句話,楊軒連下意識看瞥了眼流著淚的水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把手裡攥著的匕首扔到了糰子腳邊,恐嚇道:「你想加入他們當個懦弱的傢伙我沒意見,到時候要是吃了虧可別哭著讓我遠離你。我楊軒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如果你膽敢再多說半句廢話,我就先拿你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子開刀。」說完楊軒連便不再理會徹底傻眼的大家,而是自顧自地往木屋的方向走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把他追回來,因為楊軒連那種要撕了他們的眼神已經夠讓大家膽戰心驚的了。再說了,楊軒連之所以變成這樣肯定是有苦難言,還是先讓他自己靜靜吧。
「軒連…你為什麼?」
「水玲,軒連他肯定還愛著你…只是這次請遵循下他自己的意願吧。」
「嗯,我相信他心裡還有我們大家,我也相信他不會辜負我們的!」
就在這時灰濛濛的天空中開始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滴,大家身邊的事物彷彿瞬間都被披上了見縹緲清涼的薄紗似得,還散發著陣陣氣人心脾的芳香氣息。
雨雖美但卻不能徹徹底底地滋潤大家心中那道深深的傷痕,即使嘴上說著相信相信但不管是安水玲還是其他人,誰都沒有個準確的譜。畢竟楊軒連可是第一次當著他們的面墜落成這樣的,最後結果怎麼也取決於楊軒連他自己。
或許這場雨根本就不是什麼心靈回歸透徹的預兆,而是悲痛輪迴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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