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帶上這幅黑框眼鏡

孫文有些頭疼欲裂地捂著腦袋從床上慢慢坐了起來，他最後的記憶還是跟薩拉托加享受著海風和生蚝的景象，可下一刻眼前的東西卻突然變得模糊一片，然後就是那隻扶著自己額頭的、異常陌生的手。

「老師，老師你醒了嗎？」清脆的呼喚聲從耳邊傳來，孫文卻充耳不聞地盯著自己充滿了皺褶的手背怔怔出神。

「老師？」那個女聲又變得清晰了一些，還伴隨著輕推的動作，一下子讓孫文恍過神來，他側過臉看向了身邊那個人，一個很模糊和單薄的身影、似乎是的女子，聲音聽上去卻不是薩拉托加或者列剋星敦。

「你……我看不清楚，我的眼睛怎麼了？」孫文的身音乾澀地連自己都辨析不清，可那個身影卻非常默契地將一副黑框的眼鏡帶到了自己的眼前。

一個非常漂亮的金髮小姑娘穿著一身彷彿中世紀一樣的公主裙坐在自己的床邊，而他的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在兩個全副武裝的大鬍子士兵的陪同下有些焦躁的站在那裡。

「老師，現在好點了嗎？我聽哈魯特說您暈倒了就直接過來了。」金髮的姑娘說著似乎有些氣悶，她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然後雙手握住了孫文的左手，「老師您不要再為那些改革宗的人費神了，他們都是暴民……」

「公主殿下，請您慎言！」身後的管家立刻打斷了小姑娘的話語，「現在聯合帝國需要的是穩定，您身為弗朗茨陛下的長公主應當有與之相匹配的言行！」

「難道不是嗎？」小公主站起身來，她插著腰頗有些威嚴地看著管家叱道，「我奧莉薇-馮-哈布斯堡什麼時候連發表自己的意見都需要被父親的管家教訓了？而且那群改革宗在露西亞大公國和各個殖民星的動作難道不能說是暴民嗎？還是說等著要讓我像表兄一樣被弔死的時候，才能讓我發表意見？」

兩個士兵在奧莉薇的動作下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管家，而管家卻依舊不急不緩地彎下了腰行禮說：「公主殿下請您息怒！羅曼諾夫家族的事情確實是一場災難，但您依然應該相信您忠誠的臣民。」

「我只相信我的導師，我的衛隊和我的槍！」

「你這種如同普魯士那些野蠻人的行為會讓陛下蒙羞的！」

「別忘了，我們哈布斯堡家族在殖民到維也拉的時候也是你說的粗魯的野蠻人！」奧莉薇說著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布達佩斯那時候同樣也還是蠻荒星！」

「你！」管家有些胸口劇烈地鼓動了一陣之後才平復下來，他搖著頭彎下了腰，「公主殿下您接下去安排了去衛隊營地視察，請問您現在準備換軍服嗎？」

「所以你就用這種懦弱的辦法來抵觸我？」

「不敢！」管家恭敬的話語中卻一點兒都聽不出恭敬的意味在其中，他那赤裸裸的語氣甚至讓兩個士兵都重新用槍指向了他。

奧莉薇揮揮手阻止了手下士兵的動作，然後轉過身又看了一眼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卻像是說不出話的唐笑一眼，「老師，我要去視察我們的衛隊了，您先好好休息吧，等晚些時候我再來看您。」

奧莉薇說完彎下腰給了依舊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唐笑一個親昵地貼面禮，隨後就轉身快步地走了出去。

……

房間里又變得空曠了下來，孫文看著落地窗外那復古中帶著異常科幻感的城市與各種各樣懸浮在空中的長相猙獰的大型戰艦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

「這是真的嗎？」孫文低下了頭看著那雙看上去蒼老異常的雙手，「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這不是玩笑，作為一個長者，不苟言笑是你必須保持的威嚴！】

腦中那個威嚴的聲音又一次傳入了耳中，孫文摸著被震得嗡嗡響的腦袋晃了晃，然後脫下了自己的那副眼鏡，從剛才帶上了那副黑框眼鏡開始一個自稱為長者之誡的東西就像剛才那樣時不時地在自己腦海里竄話。

【放棄這種無用的嘗試吧？你只是在浪費你的時間！】

「時間？」孫文默念了一聲，立刻就聯想到了剛才不斷從那個任性的小公主頭頂飄出來的－1紅字，想著他皺起了眉頭，「沒有時間會怎麼樣？我會死嗎？」

【長者是一個概念，失去了時間也不會死亡只會沉睡！】

聽到自己不會死，孫文稍稍鬆了口氣，隨後才考慮起了其他問題，但那個所謂的系統卻像是個死傲嬌一樣除了用那些一點沒有用的威脅話語震得自己腦殼疼之外，繞了半天什麼關鍵的問題都沒給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裡，也不知道怎麼回去嗎？果然是標準的穿越劇情啊！」仰躺著的孫文撫摸著靠在床邊上的金屬拐杖又盯著那隻枯瘦無力的左手搖了搖頭，「只是這種樣子別說是給自己續命了，就算是站起來都難吧？」

【這點不用擔心，作為一個長者，你要學會從每一個崇拜你那淵博學識的普通人那裡吸取力量！】

「吸取力量？」孫文聳了聳肩，「怎麼吸？」

【那是一種本能，時間在長者的眼中微不足道，你只需要去引導他們。】

孫文想到了在奧莉薇頭頂如同刷屏一樣不停出現的-1符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就像那個小姑娘一樣？」他說著握住了那根拐杖氣喘吁吁地坐起身來。

【是的，她強烈的執念將你拖到了奧托的身體里。】

「奧托？」

【我的上一任宿主，當然也是你佔有的這具身體的主人。】

「你不是說長者不會死嗎？」

【奧托用自己剩餘的時間換取了奧莉薇的健康，所以他死了，這是很公平的交換。】

「那個孩子啊？」孫文顫顫巍巍的走到了落地窗前伸手摸向了玻璃，沒想到整個人卻直接一個踉蹌從落地窗前穿了過去出現在了陽台上。

扶著欄杆看著天空中那水藍色的巨大星球還有穿梭在不遠處的各種飛空艇，孫文輕輕地撫摸著手中雕花繁複充滿古典韻味的環形欄杆，腦中不知為何想起了家裡的幾個小不點，「確實是很公平的交易……對了，我該叫你什麼？」

【凱迪，奧托第一隻布偶貓的名字。】

「好吧凱迪，能跟我說說奧莉薇的事情嗎？」

【你需要讀取記憶嗎？】

「讀取記憶？」孫文想著點了點頭，「是的。」

【請錄入新登錄者名稱。】

「名字嗎？」孫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雙乾瘦的手又嘆了口氣，「還是叫我奧托吧？現在我算起來更應該被叫做奧托。」

【登錄者：奧托。請注意安全，準備接收記憶。】

「等等！什麼叫注意安……」奧托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劇烈地頭痛就直接將他給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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