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貓鼠遊戲（二）

霍爾蒂帶著奧托通過了兩層安檢之後站到了門前。房門緩緩打開露出了房間正中那個穿著一身制服男人，那個男人很高但不是非常健壯，他抱著胳膊微微仰頭面對著窗外的風景顯得非常意氣風發。

伴隨著霍爾蒂和奧托的腳步聲，那個男人像是聽到了動靜一樣轉過身來：「真迎你們到來……」他的目光掃過了奧托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他有些誇張地一挑眉才又繼續道：「哦，這不是奧托先生么？沒想到竟然還能在這裡看到你，真是歡迎，歡迎！」

雖然嘴上說著歡迎的話語，但他卻沒有靠近奧托和霍爾蒂分毫，反而像是略有保留似的直接坐回了辦公桌前。

奧托點了點頭，但他的注意力卻顯然不在這個表情浮誇的男人身上，而是將目光轉到了一旁正坐在沙發上撥弄著戒指的那個白髮老人身上。

「他怎麼會在這裡？」奧托微微沉吟了一下，隨後才不在意地回答說：「想必您就是斯特拉塞先生了吧？很高興見到你！」

「嗯，作為同樣從那個暴君手裡逃脫出來的戰友，沒必要那麼客氣。」坐在辦公桌後邊的那個男人、也是這些叛軍的首領斯特拉塞直接應下了奧托的稱呼，然後直接開口問道，「作為朋友，請問你們這次來帶來了什麼？」

奧托並沒有回答對方的話，他只是明顯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那兒的老人，然後沉默著將目光轉回到了斯特拉塞的身上。

「沒關係。」斯特拉塞對於奧托的謹慎有些不在意地搖了搖頭，「請容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費什先生。他也是我們對抗那個暴君的同伴之一。」他說著語氣變得異常的激昂了起來，「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在面對強權的時候，就應該去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是嗎？」奧托又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費什，然後他搖了搖頭，「我跟那些總喜歡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的商人們不同，我們沒有帶來什麼，或者說我們只是為你和你的集團來敲響第一聲的喪鐘，斯特拉塞先生。」

斯特拉塞拍了拍手，門外立刻就衝進來了一群武裝人員，他他仰著頭像是得勝者一樣用餘光看著奧托慢慢地問道：「奧托先生你專程過來就是想說這個嗎？還是替那個暴君來當說客的？」

「或許都是，又或許都不是，總之誰知道呢？」奧托聳了聳肩膀隨即自顧自地坐到了費什旁邊的那個單人沙發上回頭看了一眼習慣性站在自己身後的霍爾蒂才又開口繼續道，「請記住，我是匈牙利亞的親王。所以我跟某些唯利是圖的人所看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費什聞言有些不滿地看向身邊的奧托，他正想開口駁斥的時候，沒想到斯特拉塞卻先一步說出了他想要說的話。

「不不不！我並不覺得我現在這樣的狀態是你所說的那樣不堪。」斯特拉塞說著揮了揮手，等那群武裝分子退出去並關上了門之後，他才又繼續道，「而且我並不覺得在有共同敵人的前提下，他們會蓄意害我。」

「共同的敵人？呵！」奧托不屑地搖著頭同時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自由所指地反問說：「你竟然還會相信一個從猶塔人嘴裡說出來的真相，以及相應的承諾？」

斯特拉塞眼中閃過了一絲猶疑，但他卻立刻就掩蓋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並轉過了身去，「這種話本來也就是以訛傳訛，猶塔人的信譽如果真的如同傳聞中那樣的話，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成為著名的商人階層了。」

「是嗎？如果不是以訛傳訛的話，那為什麼所有人都那麼討厭猶塔人呢？」

奧托咄咄逼人的話語，費什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裡的火氣掙著拐杖一下子站起身嚴厲地斥責起了奧托：「奧托！不要忘了你和你身後的霍爾蒂也是猶塔人的兄弟姐妹！」

「是啊，所以我才最了解一個猶塔人在這種時候會怎麼做！」奧托說著故意又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費什先生還是通過我從阿爾夫總理那裡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保證嗎？」

他說完故意攤開了手，先是輕笑了幾聲才又故作悲傷地嘆了口氣：「兩頭下注，永遠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夠了！奧托！閉上你那張充滿謊言的嘴巴！」

「哦，對了，你們還會對於笨蛋說好話而對於聰明人說利益……」

「夠了！我說夠了！」

奧托停了下來卻沒有絲毫的收斂，而是在悄悄看了一眼背身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斯特拉塞，然後又繼續道，「至於對那些理想主義者，我們當然是會用最美好的理想去榨取最大的利益了！」

「你閉嘴！」情緒激動的費什大喊著奧托揮舞起了拐杖，奧托正猶豫著要不要對著這個垂暮的老人動手自衛的時候，霍爾蒂卻毫不猶豫地快步上前將費什又推回到了那邊的三人沙發上。

奧托拍了拍霍爾蒂的後背，讓她不用太緊張，隨後沒有去看趴在沙發上的費什而是對斯特拉塞笑道：「感覺怎麼樣，斯特拉塞先生？在看到了團結的猶塔人之間的正當競爭之後，你有什麼看法嗎？」

「所以你想要表達是什麼？」

「斯特拉塞先生，請一定要相信我們的誠意，起源星……」

「好了！」斯特拉塞轉過身揮手打斷了費什的辯解，「費什先生，您先去休息吧！請放心，我們的交易以及在那些方面的共識是不會更改的。」

「斯特拉塞先生……」費什喃喃自語著仰頭看了一會兒斯特拉塞，最後卻只是嘆著氣撿起了拐杖慢慢走出了房間。

看斯特拉塞和費什之間終於產生了間隙之後，奧托才微微鬆了口氣，「要不是我身上那層猶塔人的身份，再加上斯特拉塞本來就存在的偏見，阿爾芙或許就真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奧托想著臉上的笑容卻是收了回去，他裝模作樣地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確認費什離開之後才回過頭對等待著自己答案的斯特拉塞回答說，「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我覺得兩頭下注才是正確的方針，所以我就來幫你了。」

「我憑什麼幫你？」

「當然是利益了！我知道你很想要普魯士，而我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他說著臉上露出了一個奸滑的笑容，「不然你覺得我費那麼大勁娶一個哈布斯堡的公主回來幹什麼？」

「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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