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鬥智斗勇論短長
山參短刀做文章,
奸商劫賊上了當。
顏面掃地無法忍,
捲土重來又怎樣?
新陽縣城金悅酒樓一包廂內。美味佳肴擺滿一桌。李老闆站起身拿起酒壺,先給韋大爺和覃老闆斟酒,然後給自己斟滿一杯,放下酒壺,便拿起酒杯,滿臉笑意地說道:「韋大爺,覃老闆,二位兄弟親臨縣城,就是給李某最大的面子,我深感榮幸!來,來,我們先幹了這杯,然後二位兄弟有什麼話要說,儘管暢所欲言,李某願意洗耳恭聽。」
韋大爺和覃老闆滿臉怒色拿起杯,碰了一下李老闆的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然後放下杯便坐下了,兩人的臉各朝一邊,生著悶氣呢。
李老闆看見二位兄弟這種狀態,若是平時,他定會毫不客氣地斥責,但此時,他完全沒有了底氣,因為,「一箭雙鵰」,是一個失敗的計策,責任全在自己,所以,口氣變得十分委婉地說道:「二位兄弟,江湖義氣,以德為上,義字為先,德和義不可失之偏頗。多年來,我們在新陽縣城方圓百里,一起共圖偉業,努力奮鬥,同生死共患難,才打下了今日的榮華富貴。二位兄弟的豐功偉績,我李某沒齒難忘!但是,俗話說得好,十指有長短,李某做事仍有考慮不周和欠缺不當之處,讓二位兄弟蒙受了委屈和傷害,心裡十分難過,後悔不已。今日,就當著二位兄弟的面,說聲對不起了。我自罰三杯!」說罷自斟自飲,連飲了三杯。
李老闆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語,就像一股化解冰雪的暖流,此刻,把韋大爺和覃老闆僵硬呆板的坐姿軟化了,那滿臉的怒色也浙浙露出了絲絲善意,包廂里死氣沉沉的氣分頓時活躍起來了。
韋大爺很直率地說道:「李老闆您松林凹救我一命,勝過再生父母,您的大恩大德,我將終身不忘,只有誓死效力,才能報答。我又怎麼會做出那些下三濫的事情,派徐管家暗殺覃老闆,簡直是無稽之談!」
「是啊,提起松林凹那一幕,刀劍無情,鮮血橫流,至今,我還心存餘悸,雙腿發抖。」李老闆嘆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說......
十五年前,一場五十年不遇的大旱災壟罩著新陽縣城方圓百里的地方,樹木枯死,野草不長,田地乾裂,莊稼顆粒無收,百姓為了活命,紛紛出逃謀生。李老闆的父親,是當時新陽縣城的一個中草藥材經銷的大老闆,家財萬貫,旱災對於他們來說,影響並不是太大。當時,李老闆父親卧病在床,為給父親「沖喜」,就辦了一次隆重的六十大壽生日宴會,然而,宴會剛過完沒幾天父親就去世了。從此,李老闆子承父業,開始打天下。一天,李老闆和押鏢的幾位兄弟,押著裝滿五牛車中草藥材返回新陽縣城途經松林凹,正遇上一夥賊人在打劫從縣城運往陡坡村做買賣的貨物,賊人人多勢眾,把押鏢的人全都殺了,拿到了貨物,但仍不願意離去,因為他們盯上了李老闆的五車藥材,而押鏢人只有六人,這伙賊人根本不把李老闆放在眼裡,團團把李老闆的六人圍住,嚷嚷著叫李老闆留下藥材混蛋,否創,將他們殺了。然而領頭的劫賊大漢豈是李老闆的對手?李老闆武功高深莫測,就憑手中的一把摺扇,玩得是風生水起,旋風海浪般翻騰,令劫賊大漢目瞪口呆,兩隻眼珠子什麼時候掉了出來還察覺不出來,一點疼的感覺都沒有,但瞬間便雙目血如泉涌,倒地身亡。領頭的賊人死了,其他賊人樹倒猢猻散,一窩蜂似的逃跑了。李老闆此刻發現一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夥子,滿身刀傷。他就是韋大爺。韋大爺是陡坡村人。頭人看中他為人忠誠,做事有擔當,而且還有一身武功,所以把他帶在身邊,經常跑縣城買各種貨物回村裡賣給村民。然而,這次卻栽在了賊人手上,一命烏呼了。李老闆救下韋大爺,並將他與貨物一起送回了陡坡村,替他療好傷,還幫助韋大爺將頭人下了葬......
李老闆說到這裡,發現韋大爺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便輕輕拍了幾下韋大爺肩膀,很難過地說道:「兄弟啊,我知道你很傷心,不過,這都過去了。來,來,二位,我們再干一杯,把過去的事都給忘了吧!」說罷給二位斟酒,又幹了一杯。
覃老闆心裡雖然也很難受,但表面上還是裝得不屑一顧的樣子,淡淡地笑了笑,諷刺地說道:「韋大爺苦大功高,在下實在是無法比啊!」
韋大爺聽罷頓時生氣了,板起臉孔說道:「覃老闆你什麼意思?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亂捅刀子!」
覃老闆也生氣了,不甘示弱反將一軍,「李老闆,您看,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韋大爺,你還不如明說了,是我栽贓你韋大爺得了,拐彎抹角有何意思嘛!」他站起來走到一邊,「簡直不可理喻!」
「二位兄弟,二位兄弟,又來了不是?」李老闆滿臉堆笑「還是消消氣,消消氣,二位說得都很有道理,但你們仔細想想,我們這番唇槍舌戰,有什麼用?這一點用都沒有嘛,別人正在看我們的笑話哪!韋大爺,覃老闆,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精誠團結,別老在糾纏那些是非恩怨,疑神疑鬼了,別人不亂,自己先亂,其實,這都是一場誤會,誤會!」
「但願是一場誤會!」韋大爺也站了起來「李老闆,您把月牙短刀給我,我非把這把刀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如果確實是徐管家所為,我提他的頭來見您!」說罷,他去把月牙短刀拿過來,便向李老闆告辭離開了廳堂。
李老闆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韋大爺就是這個脾氣,一點冤屈都無法忍受,讓他折騰去吧。覃老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還是兄弟您識大體顧大局啊,您就讓著韋大爺一點兒,看在咱們合作多年這個情份上,這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們還是集中精力,想方設法找到失蹤的藥材,只要找到藥材,哪怕拿不到手,就是燒了,也不能留給家芳藥鋪,只要斷了家芳藥鋪的葯源,那樣,孔姨的神水藥方也就成了一張廢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到那時她就得滾出黎塘不是?」
覃老闆聽完李老闆此番話,覺得很是通情達理,說明李老闆還是十分看重自己,沒有把自己當外人,所以,滿肚子的怨氣和怒火頓時消除得無影無蹤,緊鎖的眉頭漸漸變得舒展開來,臉帶微笑,說話的語氣很平和:「李老闆,我聽您的,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
看到覃老闆如此的轉變,李老闆十分高興,他把那盒千年老山參放置覃老闆旁邊的茶几上:「覃老闆,拿回去吧,這真是個好東西呀!」
覃老校簡直是受寵若驚,連忙說道:「李老闆,就當是在下我孝敬您的,豈有往回拿之理啊!」
李老闆笑呵呵地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覃老闆!」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覃老闆樂呵呵地笑了。
「哈哈哈......」孔姨住宅庭院小花園,九叔、孔姨、宮叔、黃老闆和平娃,圍坐著圓石桌旁,個個笑容滿面。
「李老闆『一箭雙鵰』陰謀失敗,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回真是啞巴吃黃蓮,一肚子苦水只能自己受了。」九叔語氣沉重地說道:「我們下一步計劃必須將行動策略轉為變進功為防守,只要守住家芳藥鋪和龍岩村裡的藥材,百姓才能看得起病,快點治好病,才不被奸商庸醫所盤剝,過上平安穩定的生活,否則,黎塘的百姓可就遭秧了。」
孔姨擔憂地說道:「現在藥鋪藥材存貨不多了,很快需要補充,龍岩村的藥材,要運回鎮上有一段路程,大批量運送目標大,容易引起注意。九叔,您看,採取什麼辦法穩妥一點兒。」
九叔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們要充分利用圩日這天,趁趕圩的人多,診病的人也多,進進出出,攜帶藥材不容易被人注意,但只能少量。宮叔,您找個時間來一趟村裡,把葯的名稱及用量分包好。送葯任務交由大弟和張大哥負責。大弟和張大哥年輕力壯,腿腳武功都好。」
孔姨點點頭,補充說道:「還有門外的卜卦算命先生要引起注意,宮叔,您與張健策劃好,圩日那天,想辦法支開他,保證藥材安全。」
陡坡村韋大爺堂屋。韋大爺站著堂屋中央,手拿著月牙短刀,看著刀柄上的字,「陡坡徐配刀。」念完忽然轉身對大門口喊道:「徐管家。」
徐管家聽到韋大爺喊叫便急忙走進堂屋,「大爺,您有何吩咐?」
「這是你的配刀嗎?」韋大爺把刀遞給徐管家,臉色非常難看:「你不會說不是你的吧?」
徐管家很納悶:「這是我的刀,可是,怎麼會在您的手裡?大爺,您把我搞糊塗了。」
「這是你行兇刺殺覃老闆的證據!覃老闆把你告到李老闆那了。」韋大爺邊說邊走到自己的寶座上坐下來。
「唉,大爺,都怪我忘了沒告訴你,這把刀是我和大虎、沙二去黎塘摸情況的時候,被孔姨飛鏢打傷,只顧逃命把刀遺落的。您不相信就立刻把大虎和沙二找來,他們倆可以為我作證。」
「原來是這樣,該死的黑衣蒙面人!」韋大爺憤怒的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此刻,數日來重壓韋大爺心頭的積怨終於得到了解除。他不再需要去問大虎和沙二了,因為,他沒有任何理由不相信站在跟前的徐管家。他終於想明白,刀為什麼會落在覃老闆手中,這就是黑衣蒙面人以刺殺覃老闆未遂而故意將刀留下,使的是借刀殺人之計!真的是太危險了,我又差一點兒上當,殺了一員大將啊!想到這兒,韋大爺全身直冒冷汗。教訓深刻啊!韋大爺站起身過來到徐管家旁邊,微笑著拍了拍徐管家的肩膀,「徐管家,我相信你,你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手腳,這不是你的風格。但是,我們必須得記住了,凡事別總讓別人抓住把柄。這次是我們疏忽中了別人設的圈套。這個虧我們吃大了!徐管家,覃老闆哪裡,還得留一手,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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