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聲東擊西襲孔宅
病患傷痛可治好,
人心思想難診療。
變幻莫測讓人怕,
神仙亦難把事成。
黎塘,兩個男子抬著一付擔架急匆匆在大街上邊跑邊喊「讓讓,讓讓」,來往行人紛紛躲避讓開一條道路,直到他們進入春陽藥鋪,擔架上躺著一個滿身血跡昏迷的年輕人。
「韋郎中,勇哥摔斷腿了,快看下吧。」抬擔架的人說道。
正在替病人診脈的韋郎中趕快過來扶住擔架:「阿青,來,把擔架抬到這兒來,輕點,輕點,好。雷明,快拿剪子和止血粉。」雷明藥劑師迅速找來剪子遞給韋郎中,韋郎中剪開了傷者的褲腳:「哎呦,傷得不輕啊。小腿已經骨折,斷骨刺穿肌膚有母指般長。快,雷明,消毒止血。」
雷明麻利地對受傷者傷口進行清洗消毒,然後撒上「田七」藥粉止血。
覃老闆聞訊和洪管家急忙趕到了藥鋪,把韋郎中叫到裡屋廳堂問道:「韋郎中,傷情如何?」
韋郎中面有難色,搖了搖頭說道:「傷得很歷害,去年我們收治過一例,還沒有現在這位年輕人傷得如此嚴重,我都沒有治癒成功,最後把腿給鋸掉了,唉,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夥子啊,這輩子就算完了。」
覃老闆焦急起來,束手無策,十分無奈,嘆了口氣說道:「韋郎中,您那方子真的不行?要不要再試一試?」
「再試結果也是一樣,還得把腿鋸掉,這樣病人不但耗費錢財,還得忍受疼痛折磨,最後毀掉人生。我於心不忍啊!不過,老闆,有一個人能救他。」
覃老闆根本不相信韋郎中說的話,淡淡笑了笑說道:「韋郎中啊,在黎塘,誰都知道,除了您醫治骨病骨傷有兩下子,可就沒有第二個人了,您還是再展示展示您的祖傳妙手,再試試吧。」
韋郎中見覃老闆如此執意一定要試試,他十分為難,不得不坦言相告了:「老闆,我說能治好這位年輕人腿的人,她就是家芳藥鋪的孔姨!」
「家芳藥鋪?孔姨?」覃老闆很震驚:「韋郎中,您不是開玩笑吧,這麼多年來,在黎塘醫治骨病骨傷的郎中有幾個,我是知道的,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孔姨有這個能奈啊?」
「唉,老闆,您真的是忘得一乾二淨了,孔姨的祖上是皇宮御醫,其母親吳氏也是御醫『壯醫王』的後人,宮內御醫當中誰都知道,吳氏家族歷代祖傳壯醫治療骨病骨傷神方,特別是針對骨頭傷痛裂開和骨頭折斷技術,治癒率非常之高,當今無人能比,名譽天下。我的方子雖然跟孔姨的方子是一樣的,但用藥的劑量就難說了,特別是用水,孔姨用的是龍岩山洞裡「魚塘」的水,我也曾經專程到龍岩山洞取水,作過數年的試驗摸索,但是,始終沒有收到好效果,所以,早就放棄了。孔姨放水的量和煎熬藥的火候和時辰,很有講究,煎出的湯藥效果都不一樣,其神與妙之處只有孔姨一人心知肚明啊!」
「哦,原來孔姨是「壯醫王」吳神醫的後人。怪不得李老闆對神水藥方這般勢在必得!李老闆深藏不露,宮廷秘密知之甚多啊!」覃老闆此刻心中暗喜,忽然心生奇想,便貼近韋郎中耳旁小聲滴咕了一會兒。韋郎中點點頭,很是愉悅,急急忙忙來到家芳藥鋪。
「孔姨,我那兒來了一個摔傷的年輕人,傷勢很嚴重,覃老闆請您過去看看。」韋郎中很有禮貌,但看得出他很著急。
「好,韋郎中。」孔姨立即起身跟著韋郎中來到春陽藥鋪。
「哎呀,孔姨啊,這年輕人的腿,韋郎中說要鋸掉,這不就毀了他一生了嘛。您看,還有沒有辦法保住這條腿啊?」覃老闆說這番話時神情顯得很痛惜,幾乎是向孔姨哀求了。
孔姨微微一笑,便對傷者進行認真撿查后道:「肌膚已經被斷骨刺穿,傷勢很嚴重,治癒的可能性非常小,不過可以試試,實在不行再截肢。覃老闆,若您信得過妹子,妹子就收下了。」
覃老闆見孔姨願意收下病人非常高興:「孔姨,這回年輕人有救了,我替病人謝謝您了。韋郎中,來,來,快把病人送孔姨藥鋪。」說罷和韋郎中一起扶著擔架,送病人來到了家芳藥鋪。街上百姓議論紛紛,個個都稱讚孔姨是個好郎中。
覃老闆回到自家的藥鋪,剛剛那張滿帶笑意的臉立馬沉了下來:「洪管家,你告訴老卜先生,從明天開始,一定把家芳藥鋪盯緊了,特別是宮叔的一舉一動。龍岩村這邊,七爺和狼仔要儘快摸清楚藥材隱藏的線索。去吧。」
陡坡村裡,當韋大爺獲悉覃老闆成功襲擊孔姨住宅小花園地下倉庫的消息,受到李老扳嘉獎,其本應為覃老闆慶功賀喜才是,然而,他並沒有這樣做,而是醋氣十足,怒氣難消,以酒泄憤,喝得似醉非醉,橫躺在堂屋正席座位上,嘴巴嚅動著,不知胡言亂語些什麼,此時,他抬起右手「依依呀呀」搖了一下,許久,一句一字聲音嘶啞的喊道:「徐,管,家!」
在席下座椅靠著瞌睡的徐管家被叫喊聲驚醒,急忙過來韋大爺旁邊,畢恭畢敬,小心異異問道:「大爺,您有何吩咐?」
「你把大虎和沙二叫來,我要殺......」韋大爺話沒說完,抬起的手落了下來,把放旁邊的酒瓶和杯子碰掉在地上,身子一動不動,很快便打起「呼嚕」睡過去了。
徐管家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又回到座椅上,此時的他,臉色滄白,心頭怦怦直跳,額頭沁出了汗水,這,或許是剛才韋大爺的那句酒話,把他嚇至驚出如此狀態的緣故吧。酒後吐真言,禍從口出,生活中類似因酒後吐真言,死於刀劍之下的人,數不勝數,而剛才韋大爺說,要殺大虎與沙二......唉,洪管家不敢再往下想了。
雖然,平時大虎和沙二處處跟洪管家有些過不去的看法與矛盾,但那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必過於計較,而現在,事關人命關天的大事,怎麼辦?要不要告訴他們兩個?按理說,大虎和沙二向韋大爺講述在黎塘的所見所聞,這是職責所在,沒有半點必要說謊話的,若您韋大爺不相信,也不至於要殺人吧。思來想去,究意該不該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好應對辦法,洪管家的思緒亂得一團糟,算了,別管了!他索性靠在椅子靠背上,臉朝天,閉起眼睛,養起精神來。
其實,多年來,洪管家最擔心的就是韋大爺的一意孤行,聽不得別人一句勸,所以,犯了不少錯,令人感到害怕。而今,韋大爺因妒忌生悢,把氣出在跟自己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兄弟們身上,濫殺無辜?洪管家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覃老闆偷襲成功,令韋大爺忌妒眼紅與擔憂害怕,但更令江湖道上的人括目相看,沒有誰不佩服這個老狐狸如此宏才偉略,精於組織策劃,指揮手下斷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闖進孔姨住宅庭院小花園,把地下庫鬧了個天翻地覆,而且是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得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可謂稱得上賊盜高手!衙門徐大人為此事而感到震驚和惱怒,傾巢出動,親自帶領趙頭來到孔姨住宅庭院小花園和地下倉庫進行實地堪查,以及多方走訪了街坊鄰居,都無法找到追捕賊人的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真是做絕了!覃老闆此次雖然沒有找到失蹤的四車藥材,但是,終於徹底排除了藥材隱藏在孔姨地下庫的可能性,不得不說,這是大功一件,可喜可賀!覃老闆立了功,受到了李老闆特別嘉獎,專門派特使押送兩車藥材送給覃老闆。從整個大局來說,李老闆此舉並沒有做過份,激勵有功之臣理所應當,然而,韋大爺就是看不得別人立功受獎,心裡總感覺不舒服,難怪他如此嘔氣不爽,以酒消愁。因為,以後他可是沒有面子再敢在李老闆那兒對覃老闆說三道四了。
俗話說得好啊,一山不藏二虎。韋大爺與覃老闆這兩隻「虎」的明爭暗鬥已經不是一兩天了。李老闆為此傷透了腦筋,手心是肉,手背亦是肉,他很難割其舍誰,只能兩邊當好人,不得罪不傷害,能忽悠利用一天就算一天了。可不是么?李老闆說也說不明,理也理不清的一團「亂麻」,根本無法搞掂的事情,而今,一個小小管家,又有何能奈去說得清楚和處理得了呢,那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剛才,韋大爺問過徐管家,覃老闆立功受獎,他韋大爺以後該怎麼做?徐管家頓時楞住了,一頭霧水,他又不是韋大爺肚裡的蛔蟲,壓根兒什麼都不知道,怎敢貿然開口啊?
「徐管家,茶,茶......」韋大爺翻動了一下身子,睡眼惺松地想坐起來。
徐管家趕忙過來扶起韋大爺:「大爺您醒了。您坐好,我給您端茶。」
韋大爺似乎是酒醒了,他提了一下精神,走到堂席下邊走邊撓著他那顆光禿禿的腦袋殼在思想著什麼,突然他停住腳步說道:「徐管家,茶!」徐管家端上茶。韋大爺接住杯喝了兩口,便把杯放回徐管家手上:「徐管家,覃老闆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
徐管家又愣了一下,一點兒沒料到韋大爺還會再次問同樣的問題,頓時腦子一片空白,競然難以回答,只好含糊其辭說道:「大爺,這不明擺著嗎,找藥材呀。」
「廢話!他去哪找,怎麼找,誰去找,你告訴我呀!」韋大爺很惱火,兩眼直瞪著徐管家:「快去,把大虎和沙二叫來!」
徐管家戰戰兢兢把大虎和沙二帶到了廳堂,韋大爺滿面笑容迎了上來。此刻,洪管家被韋大爺的「笑」鬧糊塗了,剛才,還是滿臉怒氣的韋太爺,說起話來的那個樣子,簡直要把人生吞活剝了,而今,不到一刻鐘時間,卻是如此滿臉笑容,熱情開心,韋大爺的突然變化,使洪管家更加難以看懂韋大爺了。
「大虎,沙二,你們兄弟倆這次到黎塘辛苦了,打探到的情況很好,真實可信,很有價值,為今後如何尋找失蹤藥材,提供了參考,也算為我們徒坡村立了一功。徐管家,等會兒給大虎和沙二拿點賞錢,另外,給大媽送去些布料,給她老人家做套新衣服,就說是我孝敬的,我過些日子再去探望她老人家。大虎,沙二,明天起就放你們幾天假,回家好好陪陪你們的母親。」
大虎和沙二聽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天大的喜事哎,那種從未感受過的受蘢若驚,沒差點把他倆嚇暈了,他倆連忙向韋大爺拱手鞠躬致謝感恩,歡天喜地離開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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