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再見老朽

「倘若你無法經受這些考驗而命喪當場，那隻能說明我們真的是高估了你，唯有識破這些迷霧，並成功逃脫出來，這樣才能證明你的出色，並且也向我們證明你確實是個人才。」

銘塵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秦滄無語了，大人物就是喜歡說話一套一套的。

眼前的三人，無論哪一個都有著德高望重的身份，他們絕對沒有和秦滄開玩笑的成分在其中，從某種意義上似乎早已經將秦滄研究的透徹了，只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把他帶到此處。

「那麼前輩為什麼要這樣考驗我？目的是什麼？」秦滄還是不死心，一定要得到答覆，解決他心中的疑惑。

「因為你是斬月門新一任的掌門，乾明的弟子！」國主慢吞吞的說出這樣一段令秦滄的臉色驟然巨變的話語。

這是一則外人無法了解到的訊息，斬月門將此事嚴密死守，並未向外透露一絲一毫，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秦滄才能利用這樣的身份橫走各地。

同時為了低調行事，知道這一身份的人要麼與秦滄有深厚的交情，要麼當場被滅殺。

只是……乾明與他的關係即便是斬月門內部，除了乾清掌門之外，又能有幾人知道？

秦滄心裡就像被開了個無底洞，所有的疑慮在一瞬間擴散到無窮無盡，對方似乎將他了解到通透，在對方面前，秦滄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目前秦滄唯諾諾的站在那，沒有一絲反駁的氣力，論修為，他不敵在場任何一個人，想要離開，除非對方肯放行。

「我沒有惡意，很快讓你走也不願走了。」國主一眼洞穿秦滄的心思，對他安撫。

這個地方四周全是石壁，除了上面傳下來一縷亮光，彷彿就是一個嚴密的密室，當銘塵和顏羿散開，在秦滄身後留下一處寬闊的空間。

這裡面充斥了許多塵朦，足以遮蔽大家的視野，隨著時間推移，霧靄越來越多，就如同當初秦滄遭受的迷霧陣法一樣。

「轟……」

國主緩慢抬起的右手蘊含萬鈞之力，僅片刻，那些霧靄自他的前方散開，形成一條「康庄大道」，同時原本四壁的洞穴也因為迷霧的聚散而變換位移，為他們呈現一條清晰直白的道路。

「走吧！」國主瞬移，出現在秦滄身前，而後繞過他，向大道前行。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秦滄整個人還處在發懵的狀態，是國主洪亮的聲線把他牽引回來，追隨國主的步伐繼續深入。

銘塵、顏羿兩人則墊后，一左一右護在秦滄身後，並非懼怕秦滄奪門逃離，而是在他們的身後，霧靄再一次形成迴路，重新聚合起來，若二人不合力阻擋，以秦滄的修為很難抵擋其中的侵害。

這些霧靄攜帶著侵蝕力量，只要沾染一點，就能在瞬間腐爛生靈的肌膚，破環修者的靈識，也只有像國主這樣的存在才有能力避開，即便是顏羿他們，也只是輔助性的阻擋而已。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些危機？為什麼又要深入洞穴……」伴隨這一系列的問題，秦滄緊緊跟在國主身後，並且時刻保持警惕。

四野漆黑，灰朦的霧靄籠罩他們，但是以國主為中心存在著一個強大的力場，以控制霧靄的侵入，四人便在這力場中直行。

秦滄的神識在這裡已經完全喪失了作用，他的感知力幾乎是廢了，沒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感覺到有一種讓他十分親近的氣息，這讓他產生迫切想要到達目的地的衝動。

這股氣息神秘而且熟悉，一路上秦滄的內心都在悸動，充斥著強烈的不安。這種感覺一直被他深埋心中，不曾吐露出來，直到國主突然的止步不前，秦滄險些撞到。

前方的人影模糊不清，這時候秦滄已經沒有多餘的餘光再去關注其他，只是看到盡頭處盤坐著一條隱秘不可見的身影。

霎時間，秦滄鼻尖泛起了酸楚，眼眶裡的淚水汩汩地向外涌動，沒有誰能比他更加渲染這裡的氣氛了。

盤坐在對面的並不是外人，而是秦滄最為熟悉的乾明老朽，與秦滄相識於斬月門天機閣，在斬月門的這段時間裡一直陪伴著秦滄的成長，是老朽一直努力的栽培，鍛煉秦滄，也正是在他悉心的教導下才能使得秦滄在短時間內突破到足以令旁人驚羨的境界。

秦滄淚眼婆娑，膝蓋和地面緊密貼合，一點點地移挪到乾明身邊，就連國主也被秦滄的行為所感動，神色有些失落，晃了晃腦袋便招手與顏羿、銘塵離開此處。

在秦滄的心中，老朽是他為數不多的敬重之人，如果沒有老朽的鞭策，也就沒有秦滄的現在。

斬月門內人心勾陳，沒有誰對誰是付出真心的，除了老朽和乾清掌門，他們為了秦滄，連斬月門最強的天功秘法都爭取來了，最後甚至不惜與長老翻臉，只為護他周全。

每每回想這些，秦滄的心就如刀絞一般不斷地撕扯和震痛，當秦滄靠近老朽身邊的時候，他體內僅僅殘留著些許生命氣息，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寂滅。

秦滄頓時心驚膽顫，他扶起老朽的身軀，在臉頰上摩挲，臉上的輪廓比以往更加的蒼老了，此前的老朽在斬月門中一直隱忍修為，對外僅僅展現絡靈境界，故此一直以年老的形態示人，可如今老朽的身體狀況簡直不可與往日相比。

他褶皺的皮膚和消瘦的身軀，無論怎麼看都如同一位即將「駕鶴西去」的老人，老朽體內的生命精氣已經流失殆盡，全憑國主的一縷靈氣維持，稍有不慎隨時都可能隕落。

秦滄泣不成聲，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若不是因為他，老朽也不會以一己之力對抗偌大的斬月門，最後落得這樣的結果。還有掌門乾清，被殘酷誅殺。

這一切都只是秦滄的出現才導致的，讓他又如何不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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