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秦衣(番外2)

後來這城中來了一個人，一個就算白天和黑夜都要打著洋傘的女人，她告訴我說：「秦公子，我叫白朵朵。」

她想殺了游詩，第一次見面就直截了當的對我說。

我有些詫異，因為白朵朵的眼睛中，沒有那種真正的殺意，每個人的情緒所代表的眼神是不同的。

在她的眼裡我只看到了迷茫和用言語表達不出來的東西。

她讓我協助她聯手殺了游詩，她打聽了城中的消息，我是游詩身邊最寵愛的人。

我同意了，待在這裡已經沒有了新鮮感，還不如離開這，儘管我沒有想好真正想去的地方。

白朵朵給了我一把銀白色的匕首，在暖色的燈光下可以看見閃著銀光，刀劍的鋒利用手觸摸一下，皮便能劃破。

是的，我殺了游詩。

她並沒有死，我把她放在原本在隔間里的棺材里，到了傍晚的時候，她醒了過來。

胸口出殷紅的血跡已經乾涸變成了黑紅色，刺在那裡的匕首也被扯了下來。

游詩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她對我的所作所為無動於衷，只是訓斥了我一番，僅此而已。

我發現她變了，但具體又說不出來，她招我去院子里安詳著聽曲的時間也少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座鬼城，活人只剩下了我一個，戲班早就撤出了這座城，梨園沒了我早就關門大吉了。

我也沒再見過白朵朵。

我後悔了，後悔殺了游詩，記憶中不知何時起，我開始叫她小姐。

她對我忽冷忽熱，而我居然愈發的想關注她，很可笑吧？

我這人啊，就是賤！可我有一天發現，我好像愛上小姐了，我愛上那個人了。

我知曉了小姐的為人，她的確算得上是大家小姐名門閨秀，禮儀與品行無一不是一等一的。

小姐很完美，這是我後來才明白的。

可這樣的小姐，喜歡上了我，一個戲子。

不知怎的，我居然開始慶幸起來，我個戲子，入了小姐的眼。

我看小姐的眼神，連我自己都未曾發覺，原本被隱藏的最深處的情感，又迸發出來了。

那一天正是我為小姐洗完玉足之後，回到房間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發現的。

情慾浮現在鳳眼處，尾梢似乎都染上了喜色。我想我該是無可救藥了。

我為小姐做了一個娃娃，我想送給她，這是除了唱曲之外我能做的不多的事情。

記憶中做了很久……好像那時，我發現了城中的異常之處，腐敗的氣味蔓延，腐朽也散布到城中的每一個角落。

小姐開始早出晚歸，只是偶爾還會來院子里看看我。

我心中也猜到了，這一切的變換，應該是白朵朵在搗亂。

……

記憶里有些東西被可以的模糊了起來，連走馬燈也有出錯的時候呢？

終於到了現在，我看到了在天上的血月，明白了今天就將是最後的死亡，再加上小姐之前的舉動，我更加能夠肯定。

我換上許久不曾穿的戲服，抹上快要空了的油彩灌，一如往昔小姐初見我時的樣子。

反正都要死了，至少得留下最好的一面。

我早就想好了，就算她想讓我活下去，我也不會的，沒了小姐的這顆心臟，肯定不會跳動的;眼裡沒了小姐，色彩也就消失了，那樣可真是無味。

……

血雨還在滴落，我為我的小姐唱了最後一隻曲，小姐死了，我也改走了。

我死了，刀刃劃破脖頸，血流噴涌而出染紅了小姐死去的土地，我抬頭仰望著天空，……我好像再一次看到了小姐。

她也在望著我，眼中是輕蔑，我微笑著，太好了，只要小姐還活著就好。

我的鮮血聚集著，湧向小姐曾經所在的位置，那是我最後的熱情，彌留給我親愛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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