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戰天兵
「殿下，吾等有愧於您。」我們進入一座仙殿中，交出了懷中的白沐。面對眼前的人實在是羞愧得抬不起頭。
「此拜，恐怕小仙承受不起。」落月接過白沐，轉身不看五人。
眼前此人是溫茵，落月帝君。千年以前就已經是帝君之位，不與世爭，溫淡如水，為人低調神秘，但也是仙界公認的不好惹。兩百年前，正是此人帶回了白沐，這一照顧，便是兩百年。
當初白沐剛來仙界時，被欺負得厲害，溫茵護短，把他留在自己這落月殿。即使白沐現已脫胎換骨，已然為五君之其一。但是面對溫茵，白沐依然葵藿傾陽，把他當做自己的長輩一般。魔界此行，溫茵本不同意，可沒辦法，那是大帝之命，不可不聽。
出發之前，溫茵就每日每日的擔心，幾欲懇請大帝收回成命，但都一一作罷。一是白沐自身的堅持，二則是其他幾人的保證。「帝君放心，白沐大可放心交託於我們。」如此承諾，如今卻顯得那麼蒼白。
「帝君，你不信他們，怎能不信我呢？我定會平安歸來，放心吧。」白沐信誓旦旦說出口的話，現在卻也沒機會收回。
落月帝君早已說過，此行說不定是白沐的一個惡劫，當避則避，如今卻真的盡數實現。丟一魄，毀雙手，挖雙眼，千年修為毀於一旦，這個惡劫竟當真沒有順利渡過。
「帝君，吾等甘願為白沐做任何事。」我不想眼睜睜看著白沐就這樣隕落，落月帝君的話說不定會有辦法救他。
「呵呵，事後你們到想起來救人了。但是抱歉，小仙一開始便不該相信汝等五人，更應該全力阻止白沐，如今此事已成定局，要我如何再相信你們。你們退了吧，白沐我自有辦法救，今後他不許再和你們有所瓜葛。他是我的人，我不允許有人加害於他，即便是你們。」溫茵說完，仙袍一揮，五人竟被請出了落月殿。
落月帝君的話還在我耳邊嗡嗡作響，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提醒著，是我們害了白沐。
我當然不能原諒自己，當初那一句承諾，是我大言不慚說出口的。如今帝君的話就猶如利劍橫在自己脖頸之間，時時刻刻提醒著我。
「他不會有事的，不要太自責。」方辭彆扭地安慰我一句。
「沒事，我明白。我們現在就去找無衡仙師吧。」往事已無法挽回，現在當務之急是阻止青淵。首先，要恢復仙力。要想找回仙力，就得去尋求萬曉無衡了，只是不知他肯不肯幫忙。
我滿腦子都是白沐的事情，朝著北邊踏去，全然沒有聽到方辭在後方的呼喊聲。等我回過神，就看見眼前的壯觀之景，千萬天兵，頂盔摜甲，來勢洶洶。
只聽那方天兵吼道：「江夢，誅之。」說完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天兵朝我沖了過來。
「江夢，先躲一躲。」方辭追了上來，拽著我的手臂就往後拖。
但是看著這個陣仗，我竟冒出了一些自私的念頭，「魔界青淵就拜託你們了。我真的很抱歉。」魔界之事果然被仙界知曉，如今面對千萬之軍，自然沒有任何辯解的餘地。聽那邊的意思，其他人應該沒有被牽連。這樣正好，總比全部都成罪人來得好。
還沒等我邁開腿，我就失去了知覺。方辭粗暴得奪去了我的意識。
我渾渾噩噩醒來，頭昏腦漲，臉被風吹得生疼。抬眼就看見方辭那張臉，我掙扎著，「你們這是做什麼。」帶著我一起逃跑，那豈不是同罪。
「你竟還如此不信任我們，我們可是要惱的。」林耀雲瞪著我，似乎真的有點生氣。
我聽他這麼一說，實在是慚愧不已。「如此一來你們還如何面對仙界？把我放下，現在還來得及。」他們是仙界的五君，怎能做出叛逃之事。
方辭果然放下了我，然後一巴掌就扇了過來。「聽好了，這麼點屁事還不至於犧牲你來換得安生。」說完竟然往反方向飛了去，之身一人面對天兵。
只聽他吼道：「方辭在此。」說完就衝進裡面，竟打得那些天兵節節敗退。
「江夢，同生共死你當我們只是說說玩兒的嗎？」鍾離宸走朝前來，拔出劍，對我莞爾一笑，也沖了出去加入戰局。
「唉，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林耀雲也跟在鍾離宸身後，朝著天兵迎了上去。
我還沒有徹底亂清楚，他們居然就這樣硬生生和我站在了一起，這種感覺實在是令我又驚又喜。
宋逸走過來撫上我的頭，輕笑了一聲說：「不要覺得是你在賴著我們，朋友，就是相互依賴啊。」
仙界這一年以來，和五個人一起經歷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說實話我沒有打從心底把自己和他們劃分為朋友。畢竟再怎麼說，我還是丟不掉自卑的腳鐐。一直覺得我們認識只是誤打誤撞，能待在一起也只是順勢而為。
可沒想，朋友，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就已經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了。是我太過於自私才沒有及時意識到這一點。真的，很抱歉。
「是啊，抱歉，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差點忘了，人生在世，從來都不是孤獨一個人。
一百年前，覃離，江夢飛升之時。
「母后，聽說哥哥成功了，是真的嗎？」只見一個和江夢長得有七分相似的少年期待地問道。
「是啊，方才夢間傳來喜訊，那小子，還當真飛升了。」說話的是江夢和江揚的母親，當朝皇后。
「太好了，我就說哥哥一定可以的。」江揚開心得跑來跑去。
「小殿下，當心。」江揚被一名黑衣男子護住，才沒有摔倒。
「看你，一點都不小心，摔著沒有？」皇后連忙上前關心道。
「沒事的母后，祁度哥哥會保護我的。」江揚看著皇后，眉眼彎彎地笑著說道。
「你就會麻煩祁度，母后可不管你了。」皇后掐了掐江揚那可愛的臉蛋，假裝生氣道。
「母后，我知道你最寵我了，不會不管揚揚的。」江揚抱住自己母后大人撒嬌道。
「好了，好了，祁度你帶揚揚先下去吧。我還急著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陛下呢。」聽罷，江揚就被祁度拉出去了，一路上江揚都在誇自家哥哥是多麼多麼厲害，說得祁度也揚起了嘴角。
但是幸福，永遠只有別人才擁有，一點兒沒錯。
「祁度哥哥，你這是在做什麼？」江揚所見，即是人間地獄。
覃離，共歷十二帝，享國一百四十年。當朝將軍之子，祁度顛覆之，改朝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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