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獻祭鈴
「衛兄，獻祭者所在之處應該顯眼得很，怎會尋了這麼久還不見蹤影。」我們已經在這擔驚受怕得搜了快一個時辰了。別說搜不到人，就連我放在青淵身上那片仙羽我都感知不到。這萬屬羽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就這幾間破屋子，裡面除了那些長老在打著呼，哪有什麼青淵。
「我也不知啊，按理來說，獻祭者所居是在萬屬羽的竅閣之中，可那裡面沒人啊。難道是被他自己給逃了？」很顯然衛評也是百般無奈，這要找個人怎麼就這麼難呢？
「衛兄莫開玩笑，不是你自己說的獻祭者其實是被囚於此嗎，他要是自己逃了，那些老東西還能睡那麼沉？」別說衛評覺著奇怪，連我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青淵的氣息，我居然毫無所察，真是奇怪。
區區一個凡人，怎會把我耍得團團轉，那個青淵，絕對有隱情。現在找都找了，就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誒，冷兄，你看那，那有一條小道兒。」我順著衛評所指的看過去，也虧得他能發現，在這轉悠半天我都沒發現，他居然還能看清那有條道兒。
「走，去看看。」那才不是什麼小道，那是結界之所的入口。普通人怎會輕易看見，難不成這個衛評也有問題。大意了，下凡之前應當好好查查這地兒的。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傳念召了此地的坐鎮仙君，讓他幫我查查衛評這個人。
我和衛評沿著那「小道兒」，一路向上，像是來到了一處山頂。那山頂之上光禿禿地，連棵像樣的樹都沒有一苗，只有冷冽的風，吹得衛評瑟瑟發抖。
猜對了，這個青淵絕對還和魔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光禿禿的地方正是那日在魔界被大帝踏平的山頭。眼光所及之處，青淵的背影居然顯得有些落寞。
「誰？」青淵回過頭，十分吃驚。
「冷兄，趁現在沒有別人，你快些搖那鈴鐺。」衛評到是沒忘正事，悄悄地在我耳邊說道。
「衛評？」沒想到青淵到先和我們打起招呼來。青淵站起身朝我們走來，眼中滿是驚愕，死盯著衛評，彷彿沒有看到我。
「冷兄，快！」不知道為什麼衛評這麼急躁，人都見到了，不是應該先敘敘舊嗎？但是我想著能早一些辦完事也好，於是拿出鈴鐺就晃了晃。根本沒想到我這一晃可晃出了天大的事。
「哥，我終於替你報仇了。」衛評在我旁邊像瘋魔了一般仰天長嘯，而隨著鈴鐺聲音傳出，對面的青淵，居然一口血吐了出來，身形不穩，直接就摔了下去。
「怎麼樣，遭報應了不是，早跟你說過，我會找你報仇的。」衛評朝倒地的青淵走去，像是變了一個人。把青淵踩在腳下，惡狠狠地踐踏他。青淵瞬間就像死絕了過去一樣，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我這才傻傻的反應過來，我居然被人給利用了。
這哪是解救之法，簡直就是要直接奪人性命。看青淵這反應，恐怕凶多吉少。
「我要感謝你，外鄉人。」衛評恨不得把青淵皮扒了，我哪能任由他胡來，當然出手阻止了他。
「衛評，無故殺人，可是要入地獄的。」他被我三下五除二收拾住，還在眼睛紅紅地瞪著青淵。
「那他呢，憑什麼他就可以隨便殺了我弟弟？」衛評被仇恨蒙住了雙眼，誓死要報仇雪恨才甘心。可見他牙都要被咬碎了，拚命地掙扎想要掙開束縛。但是那可是有仙術加持的繩子，哪能讓他一個凡人掙脫。
聽他這麼說，原來青淵並不是他弟弟，而是殺害弟弟的兇手。這就更奇怪了，青淵殺人意義何在？
「怎麼回事？」青淵才是聽到鈴鐺聲音就已經死得沒氣了，這實在是太古怪了。這事絕對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被傳到仙界，我居然出手殺了一個凡人，這可讓我怎麼交差。
「冷兄，能否好人做到底，殺了我？」衛評已經報仇雪恨，活下去也只會徒增煩惱而已，所以才會讓我殺了他。但是我是仙君不是惡魔，只能救人，不能殺人。
「自有別人制裁你。我問你，為什麼青淵會死？」衛評眼神空洞，心智有些不清楚了。
「那是獻祭鈴，我從大長老那調換來的。他本就是將死之人，我只是做了順水人情，順便報了自己的私仇罷了。」衛評痴痴地傻笑，給我講了一段故事。
我始終不敢相信衛評說的話，直到看到青淵如衛評所說發生了驚人的變化，我才真正意識到我惹了一個多大的禍。
五十年前，一位僧人路過此地。此地瘟疫橫行，雞犬不寧，烏煙瘴氣，毫無生機，宛如一座死城。僧人心善，居然在此停留十日，為人民祈福。就在那時，一位神佛降臨，說是只要僧人肯獻出自己的生命，那位神仙就肯保這地兒的一方太平。
僧人不愧為看破紅塵，濟世救人的佛家弟子。二話不說答應了那仙人。仙人也當真信守承諾，守得了這一方凈土。從此此地名同佛，意為與佛同在，心懷慈悲。百姓們感謝天地，感謝那位僧人，還有那位仙人。每一年都舉辦祭祀，懷念那位捨身的僧人。為此才有了五位長老的存在，才有了祭典的舉辦，才有了人民的風調雨順。
不過，這都是表面上看到的。其實，每一年的祭祀，都要選出一個活人，延續當年的傳統，據說是那位仙人的意思。活人獻祭秘密進行，唯有五位長老知曉。
獻祭之夜，聞夜半鈴響，見仙光普照，次晨濃霧蓋天，三日陰降綿雨，四日大暑照天，五日後得保福潤安康。這是慣例，這也是最能讓人接受的答案。
獻祭之夜，聞夜半鈴響，舍一人性命，見仙光普照。次晨濃霧蓋天，空棺繞城。三日陰降綿雨，一人哭墳。四日大暑照天，長老更替。五日後得保福潤安康。這，才是真相。
獻祭之人本該無親屬，無眷侶，無朋友。要是有，也要想辦法除得乾乾淨淨。但是今年，偏偏留下了一個衛評。只因獻祭者非獻祭之死，中途更替了人選，所以才會沒人顧及到衛評。
獻祭者本該是衛評的弟弟，衛亭。但是現在卻是青淵，原因，是因為衛亭被人殺了，被青淵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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