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劉老
在陸順三人走進棚子的時候，楊瑞也留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只是分身不開，只得朝這邊略帶歉意的點點頭。
此時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正是一天鐘九星集市最熱鬧的時段，人流量漸漸多了起來，三三兩兩的行人在幾個棚子里溜達，看的人不少，但真正出手購買毛料的人卻不多。
多數人的心裡還是有些顧忌。
賭石這一行當也是需要氣氛的，到時出了兩塊綠，氣氛一烘托，就別指望著眾人還能保持冷靜，那時才是重頭戲。
陸順三人在棚子里小轉了一圈，還看到了那塊被二哥估價兩百多萬的毛料，當陸順說出來的時候，身旁的二女看向那塊毛料的眼神完全就變了。
連紅姐這般大方穩重的女子在看向那毛料的目光中都透著一絲熾熱，更別提拿已經完全鑽到錢眼裡去的白骨精，所以說女人都是跟西方的巨龍有著同樣的特性，對於閃閃發光的東西那不是一般的喜歡。
「紅姐，你真幸福，楊哥肯定送了你很多珠寶首飾。」葉秋莎滿臉羨慕的看著紅姐脖頸間帶著的那串翡翠項鏈，縱然她認不出那是什麼水種，但心知其價格必然不菲。
「哪有，楊瑞他們只是販賣毛料，並不參與賭石的，你呀，也該收收心了，唉...」
紅姐輕輕的在葉秋莎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她本有心撮合身邊的這兩個年輕人，但一來不知陸順是否有女友，二來也委實覺得兩人不大般配，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並非是說她看不起陸順什麼的，兩人間的些許情愫她並非沒有看到，但是她深知這位閨蜜的花錢無度，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起的。
與其等到日後在現實的面前黯然分手，還不如保持著這種淡淡的甜蜜，以待將來。
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
三人走到了楊瑞的那兩名客戶面前，許是賭石的魅力比美女還大，這二人竟是絲毫沒有留意到，只是專註的看著架子上的那塊毛料，時而深情的凝視，時而雙手摩挲，那模樣倒是跟看戀人一般無二。
「我還是看不出這石頭有什麼不同，看著每一塊都差不多似地，也不知這塊裡面是否有翡翠。」趁著那兩名客人低頭沉吟的功夫，葉秋莎倒是不客氣的將二人先前觀摩了半天的那塊毛料舉在了手上，一副認真研究的模樣。
殊不知她的此舉大大壞了賭石這一行當的規矩，按說這一名客人先看了某快毛料，在他決定不要之前，其他人是不得觸碰這塊毛料的。
「妖女，快放下，這賭石也是講究個先來後到的。」陸順看到葉秋莎的動作已是阻攔不及，只得重重的一跺腳，連忙將對方手中的毛料取了下來。
那兩名客戶中的一人果然不樂意了，「我說你這人懂不懂規矩，哪有你這樣做事的啊？」
葉秋莎好看的眉毛一揚，正是她好鬥的性子發作的標誌，只是念及這是好友老公的場子，不好將事鬧大，只得氣呼呼的將腦袋偏向一旁。
「對不住，對不住了兩位，這位是我老婆的同事，好奇才跟著到這裡來，她不是這個行業的人，所以不懂規矩，還請兩位包含則個，這樣吧，如果兩位看中了哪塊毛料，鄙人做主，給兩位打個折扣，不知這樣可好？」楊瑞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滿臉微笑的化解著對方的怨氣。
那年輕人還待不依不撓，只是雙目定神一眼，才發現壞了規矩的人是一名千嬌百媚的大美女，神情明顯一呆，竟是半響都沒說出話來。
「算了，這塊毛料老夫也拿不準，如果這位女客喜歡的話，就讓給她吧。」兩名客戶中的另一名老者滿臉祥和之色，看到這名女子他就想起了自己那一般大的孫女，眼神中就多了几絲包容。
陸順這時才認真打量著兩名客人，一人約莫年過古稀，穿著一襲淡青色的長袍，模樣替精神，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另一名多半是其的徒孫輩，看起來只是一大稍大點的男孩，此刻滿臉通紅，那不時偷看美女的神情落到陸順這等人眼中，自有種忍俊不禁的味道。
「劉老，這怎麼行，一定要補償您的，否則這要是傳出去，我這生意怎麼還做得下去？」
老者十分驚訝的看了楊瑞一眼，「你認得老夫？」
「有幸在南京聆聽過劉老的教誨。」楊瑞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他這純粹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當年在南京的時候他確是遠遠見過老者一面，但那時他只是一名不入流的毛料商人，像他這樣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方自然不會有任何印象。
「哦，人老了，記性也不大好了。」劉老神情淡淡的說道，他本是到這裡來散散心，沒想被人認了出來，漸漸就沒了興緻。
劉老何許人也？
先不提那開遍全國各大省市的劉氏珠寶連鎖店，單說劉老爺子個人，十三歲就在玉石這一行當打滾，至今四十年有餘，頂著玉石協會的名譽會長頭銜，徒子徒孫無數，是這一行當真正的泰山北斗，跺一跺腳，整個中國的珠寶市場都會受到不小的震蕩。
「老爺子，你說這石頭裡真有翡翠嗎？」葉秋莎天生沒心沒肺的脾性，轉眼就忘記剛才闖的禍，十分熟絡的套著近乎。
她雖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心眼不少，只從楊哥的神情就能看出老者在這行里擁有不小的影響力，心裡就在暗自評估著這塊毛料的價值，她可是看的清楚，方才這名老者在看這塊石頭時可是專註的緊。
別說，劉老還真就吃這一套，他指著毛料的各處石痕說道：「這塊毛料雖然是產自緬甸新礦，但從紋理、色澤，還有明暗變化來看，有五成以上的幾率出玉。」
說到專業知識，劉老滿面的自傲之色，這塊毛料里雖然有較大幾率出料，但料不會太多，品相至多也就是冰種，就當是送給這位看著很投緣的女孩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