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臉
要找一個大漲大賺的毛料或許不容易，但花個幾百萬買個價值二十萬以上的半賭毛料，二哥自認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只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吃。
「六子......」
二哥輕聲嘆息了一聲，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目睹了賤人緄剛才賭跨的一幕，陸順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到現在他才明白那些老人在提起解石的場面時，為何都是滿面的苦澀，所謂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心臟承受能力差一點的都能整出病來。
他雖然對自己看中的毛料有一種異乎尋常的信任，但沒有驗證過的事情，心裡還是有些不打底，面上他卻是安慰著二哥說道：「咱們這塊毛料一定比他那塊更有料。」
二哥哪裡放得下，如果對方真的解出一塊幾百上千萬的翡翠出來，讓他輸得徹底也就熄了想頭，可偏偏對方賭跨了，這讓他如何甘心啊。
一塊三萬塊的毛料怎麼可能開出好東西來，這是他內心最直接的想法。
陸順也明白二哥的想法，多說已是無用，就讓事實來證明吧。
「劉老爺子，你也給個意見吧。」他把毛料拿到劉老的跟前，希望對方能給個意見，從哪裡下刀，他方才清楚的看到賤人緄拿毛料過來時，嘴角輕微的動了動，現在想來那分明是嘲諷的笑容，敢情人家才是高人，早就發現了那塊毛料的不對勁。
劉老葉子欣許的看了這年輕男子一眼，眼力手段先不說，光是這份沉穩的氣度就很是不俗，他破例的接過了毛料，觀摩了半天，最後在毛料的頂部偏左一寸往下劃了一條線，「從這裡切，如果沒有出綠，這塊毛料就算是廢了。」
儘管這塊毛料上有明顯的黑霧，一般來說，裡面是不大可能有翡翠的，劉老爺子還是盡心的畫出了一條線來，他倒想看看這名年輕人是否能夠創造奇迹。
賤人緄的面色徹底陰沉了下去，劉老不給自己看卻幫那小子看，擺明了是看不起自己，他不敢把火發在劉老身上，卻是暗自把陸順給記恨上，當下撂下一句狠話，「就憑這小子，要是能開出翡翠來，我賤人緄我....生吞了它。」
陸順卻是好似沒有聽到，鞠躬向劉老道了一聲謝，旋即把毛料抱到了解石機上，這玩意操作簡單，把開關打開，沿著畫好的印記往下切就是。
二哥，葉秋莎，紅姐紛紛屏住了呼吸，幾人的心思各有不同，此時的動作卻是出奇的一致，靜靜的看著那落下的鋸齒。
「有綠，出綠了。」
楊瑞最先大叫了一聲，不等招呼，他就急忙上前幫陸順澆了點水，切開一半的毛料裡面卻是露出了一點綠意，不過還看不清水種如何。
楊瑞的這番話無疑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賤人緄的臉上，火辣辣的，還帶暈頭轉向的那種，不由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前者，面上強作鎮定道：「說不定就是一豆種，扔在街上都沒人要的那種。」
豆種在翡翠里屬於品相極差的，基本上街邊擺攤，幾十上百塊錢的翡翠製品都屬於豆種這一範圍。
劉老輕撫著白花花的長須，微笑不語，心裡對那青年的驚訝更大了，他隨口一說，卻不想裡面真能開出翡翠來。
不過周圍的人卻不這樣想，他們中有不少資深賭徒，在看到出綠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其價值所在。
「我說兄弟，我出六萬，剩下的風險我來擔了，你凈賺三萬塊可好。」出聲的這人早就打聽好行情，知道這人還是一個菜鳥，購買這塊毛料也只花了三萬塊，他看陸順的衣著也不像有錢人，怎麼看這買賣都是十拿九穩的事。
陸順一呆，想不到這毛料還沒有解出來，就已經有人開出多一倍的價格。
「我說黃胖子，你這是明擺著欺負新人嗎？小兄弟，別聽他的，賣給我，我出十萬。」
沒多久又一個聲音冒出來，聽語氣與先前的那人還是舊識，硬是把價格猛然提高了一半還多。
只可惜事涉二哥與賤人緄的賭局，陸順是不可能將其賣了的。
「繼續解，今天我兄弟運氣大好，誰也不許打他的主意。」二哥臉上紅光煥發，整個人破有些吐氣揚眉的感覺，說起話來更是趾高氣揚，氣勢之盛與方才的賤人緄有的一拼。
見二哥態度堅定，穿著一看就是有錢人，場外的其他人才沒有再繼續出價，唯有那黃胖子和後來出聲的中年人彼此玩起大眼瞪小眼的遊戲，都覺得是對方壞了自己的好事。
「看來順子的運氣還不錯，隨便摸到一塊毛料都能開出翡翠來。」紅姐因老公的關係對賭石方面也有些了解，知道此時的陸順就算接下來賭跨了，基本上也不會虧。
葉秋莎美目一轉，旋即就將此事定了性，「瞎貓碰到死耗子。」
解石是一個細緻活，尤其是為了保證裡面翡翠的完整性，更是要擦擦停停，不時還要潑水，很是繁瑣。
差不多二十多分鐘后，陸順才滿身都是石灰和碎石的從解石機龐走了過來，此外他的手中還多了一枚雞蛋大小的翡翠。
「是蘋果綠，唔，還是高冰種的。」
這下連劉老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近幾年已經很少在市面上看到水頭這麼好的翡翠了，料雖然不大，但做一個吊墜外加幾個戒面還是可以的。
「小兄弟，我出八十萬，買下你手中的翡翠怎麼樣？」
黃胖子滿臉的猴急，第一個報價，他是安氏珠寶行駐上海分行的經理，最近一段市面上的好貨越來越難收到，很快就有面臨缺貨的危機，這時候有這麼一個可以作為鎮店之寶的物件在，對於珠寶行的形象和聲譽是有很大提高的。
「老弟，我出一百萬，同意的話，我現場就付錢。」中年人第二個接話，他姓劉，是金滿樓的採購經理。
他跟之前的黃胖子其實是一類人，經常到一些賭石場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現場收購開解出來的翡翠，一般賭徒解出翡翠來都是要脫手的，其次才是收購一些入眼的半賭或者全賭毛料。
後者利潤雖大，但風險不小，前者的利潤稍小，卻勝在穩定，近幾年來國際上的翡翠價格日漸增高，哪怕不賣，放在手裡增值也是穩賺不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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