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青龍聚

「師兄！」楚殘陽悲嘯一聲，抽刀回攻，以雷霆萬鈞之勢劈開了黑墨鏡的頭顱，手腕一轉，戰刀在空中劃了道閃亮的銀弧，從五名快刀營悍匪的頸間先後劃過。

黑墨鏡滿臉抽搐，劈落的鏡片掉在地上摔成粉碎，六具屍體同聲摔倒，群匪驚得低喝一聲跳向兩邊。

「師兄！」楚殘陽輕輕地將他放下，含淚道：「我這就送你去醫院。」楊華雄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搖頭道：「記……記住，一個男子漢，一個好警察，只能流……流血，不能流淚，你要繼續懲惡……揚善，做一個好……好警察。」

楚殘陽永遠也不會忘記楊華雄臨死前和他說的這句話，多少日子以來，他心中從未熄滅的仇恨的火焰終於越燃越烈。他平靜了許久，森冷的目光從剩餘的十二名兇徒臉上慢慢劃過，看得眾人心底升起一陣凜冽的寒意。

「殺人是件很開心的事對嗎？你們知道什麼叫嗜殺成性嗎？你們知道怎樣殺人才算痛快嗎？」楚殘陽連問了三個問題，手中的長刀慢慢提起。刀鋒縛著仇恨才是最所向披靡的，他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凄厲的吼叫，開始了最為瘋狂的屠戮。

九宮連環陣已破，再不如先前那般攻守有序，十二個人在楚殘陽恣肆的殺機下先後斃命，殘肢斷臂散落一地，空氣中盪起陣陣的血腥味。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惡人。

三樓是一間廣闊的儲貨倉，沙雲豹正靜靜地等著他，一旁是高高吊在屋頂上的水憐月。

「哈哈！楚殘陽，我知道你一定會打過來的。」沙雲豹笑著道。

「如果我不上來找你拚命，就對不起憐月，對不起許清寒，更對不起剛剛替我死去的師兄。」

水憐月於朦朧中恍惚聽到了這個只有在夢裡才能聽見的聲音，她心裡微微顫抖，「這……這又是幻覺嗎？」她慢慢睜開眼，目光終於和楚殘陽碰在一起，剎那間，二人心中千迴百轉，五味雜陳，水憐月的淚水頓時盈滿眼眶。

「好！你要說對不起許清寒和楊華雄這我承認，但你看看這個女人，曾經美得讓人心魂悸動，可是現在你再看看她，丑得恐怕扔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人要，她曾經要嫁給我，她傷過你的心，為了她，你值得嗎？」

楚殘陽的目光中閃著堅毅之色，更蘊含著萬般柔情，「我相信她是有難言之隱的，不論她有多麼丑，我都會像當初那樣義無反顧地愛著她，因為我知道，她毀掉容貌不僅是為了守護自己的貞節，更是為了我，所以，我絕不會負她。」

「殘陽！」水憐月的目光中滿是感動，淚水順著臉頰滾滾滑落。

「好！說得好！」沙雲豹拍手贊道：「我要是水憐月也甘願為你守護貞節，楚殘陽，你和她不愧是三界眷侶。」

楚殘陽霍然一驚，「你說什麼？」

沙雲豹大笑道：「怎麼？你一點也感覺不到？」楚殘陽驚道：「如此說來，你真是什麼通天魔王座下的旋風神魔長空無敵？」沙雲豹點頭道：「不錯，你知道的也不少，看來蕭瑩那丫頭沒少給你託夢啊！」楚殘陽驚駭異常，喃喃道：「原來那些夢都是真的，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沙雲豹道：「楚殘陽，成就人界之侶對你沒有好處，識相的乖乖離開這裡，憑你的資質定能找到完美的神仙眷侶，和我作對你絕不會有好下場的。」楚殘陽義憤填膺，斷喝道：「沙雲豹，你是不是長空無敵我不管，總之，我是不會放棄憐月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她救出來。」沙雲豹冷哼了一聲，怪叫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殺！」二人同聲斷喝飛步上前，拳來掌往便戰在一處，楚殘陽雖然身手不凡，但他面對的畢竟是魔界的長空無敵，實力相差的實在太過懸殊，幾個回合過後，頭上臉部便挨了數記重拳，鮮血順著鼻口溢流下來。

「躺下吧！」沙雲豹猛然間大喝一聲，飛足踢中楚殘陽小腿，楚殘陽立時戰立不穩翻身摔倒，但他的應激反應也十分機敏，身子剛要及地，連忙伸手一撐，身若陀螺一般在原地上轉了個圈子，雙腿借勢連環踢向沙雲豹。

沙雲豹閃身跳開，笑道：「有些名堂，好，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讓我看看人界之侶究竟有何不凡。」

楚殘陽翻身站起，隨即兩臂一晃，雙拳於空中上下飛舞，施展出幻影拳，但見拳影漫天，忽左即右，委實神出鬼沒，快捷無倫。沙雲豹凝神觀望，喝道：「好快啊！那咱們就比試比試。」

拳速雖快，但楚殘陽卻無法觸及敵人的半片衣角，沙雲豹身形縹緲如同隱身在一團霧氣中，任幻影拳速度再快也無法如往日一般克敵制勝。但最讓他難以忍受的還是胸口處那一浪高過一浪的灼痛感，這令他的攻勢綿軟無力，防守更是大打折扣。陡然間眼前一花，小腹上又中了一腳，不由得悶哼一聲撲倒在地。

「哈哈！楚殘陽，別倒下，起來啊！咱們玩個遊戲如何？你要是每倒地一次我就扯下她的一件衣服，怎麼樣？這是第一次，你看好了。」

「嚓！」沙雲豹走上前，撕開了水憐月上身的衣衫。

「呸！無恥！」水憐月唾了一口。

「媽的！臭娘們。」沙雲豹狠狠地打了她一個嘴巴，水憐月的臉頰立時蒼腫起來。

「沙雲豹，你別打她，有種的沖我來。」楚殘陽嘶聲吼道。

「那好，你起來啊！」沙雲豹陰笑道。

楚殘陽咬著牙站起身來，幻影拳再度出手，但速度從之先前更加慢了許多，沙雲豹放聲狂笑，再次將他擊倒，「這是第二次，我是不會手軟的。」水憐月上身的衣衫已全部被撕開，雪白的**暴露在空氣中。

楚殘陽跌得滿臉青腫，嘴角邊的鮮血不住地溢出，他已提不起半點氣力。水憐月看得心如刀絞，泣道：「殘陽，你快走啊！你別管我，你打不過他的。」

沙雲豹大笑道：「楚殘陽，快起來啊！連心愛的女人都說你不是我的對手，看來你還真是個懦夫。」

「呀！」楚殘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嘴裡湧出的鮮血濺在胸前。

沙雲豹飛奔上前，攻勢如同狂風驟雨，楚殘陽毫無還手之氣，任由敵人對自己拳腳加身，這一仗他打得慘烈之極，打得毫無迴旋的餘地。

沙雲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暢快淋漓，縱情恣意地凌辱對手，這是一個勝者最大的榮譽和驕傲，他不會讓對手痛快地死去，他必須在對手的靈魂深處印上屈辱的烙印，讓他們在死前承受最殘酷的恐懼和絕望，這才是勝者，這才是魔，他要把三界眷侶盡情地玩弄於股掌之間，他要把他們狠狠地踩在腳底。

沙雲豹打得興起，猛然間按住楚殘陽的頭撞向自己的右膝，力道之強幾乎讓楚殘陽當場昏厥，這一擊撞的他鼻骨碎裂，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戰鬥力。

楚殘陽的身子被提了起來，扔向了半空，他感覺周圍的黑暗忽然溶進了他的靈魂，將他活生生的吞嚙。「對不起，憐月，我連出拳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保護不了你了，對不起。」

「嘭」的一聲，楚殘陽的身體重重跌落，直摔得五臟六腑都要碎裂開來，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后腰上被一物硌了一下，正是那把左輪手槍！他不由得心念一動，右手慢慢地探向腰間。

「哈哈！第三次。」沙雲豹笑著走向水憐月，「這次我要脫她的裙子，我會讓你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水憐月痛苦地閉上了眼，只能任由對方肆無忌憚地對自己施加凌辱。千鈞一髮之間，楚殘陽奮起體內僅存的力量，突然站了起來，沙雲豹也警覺到了情況的異變，他無暇再顧及水憐月，連忙站住身形，猛地從腰間拔出手槍。

「別動！」二人幾乎在同時瞄準了對方，沙雲豹盯著殘陽手中的左輪槍，不禁心神一震，那把手槍他實在再熟悉不過了。

「楚殘陽，你……你要想清楚，你要是敢開槍，我……我們會同歸於盡的。」

「憐月，永別了。」楚殘陽最後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清寒，師兄，我給你們報仇了！」楚殘陽血灌瞳仁，大喝一聲扣下了扳機，與此同時，沙雲豹的槍聲也響起，左輪手槍射出憤怒的子彈，在許清寒和楊華雄靈魂的庇護下射進了沙雲豹的眉心。長空無敵見勢不妙，只得將元神迫離沙雲豹的身體逃回了魔界。

子彈射入楚殘陽的心臟，他靜靜地倒在血泊中，臉上卻帶著安詳，在這一刻，他終於從水深火熱之中救下了水憐月。

「殘陽，你再堅持一下，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水憐月泣不成聲，眼中流出血淚，順著臉頰滴落在地。

蕭瑩和沈玉蝶相視一望，無不淚流滿面。

冷傲寒黯然道：「難道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

鬼殘的話卻極具深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這正是『青龍聚，人侶現』吧！」

就在剎那間，屏幕上的戒指突然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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