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邊代欽多方面找扎木蘇時,那邊扎木蘇卻與欽達木尼一起,有時一起對著炕桌喝酒,談天。他們兩人已很少上街,盡量不露面。把店裡的業務,都讓僱工去做,自己只是到了下午四點讓領班的來交一天的收入就成,這些收入由欽達木尼出面點收后存入離店鋪遠點的信用社,然後把存著拿來交扎木蘇保管。此二人雖已結婚成家,但大部分時間不在家裡與老婆孩子一起過,而是兩人以店裡的活多為由,長期在店鋪外三里遠的一所房子內度過。
狡兔有三窩,扎木蘇就是靠著其多作應避準備而用其收入在好幾個地方買了房子,暗中作好一旦遇到危險,就迅速撤離的準備。這樣,代欽當然難找其蹤影。加上他們二人很少出門,也很少與他們鬧翻,這樣其日子也混得不錯。
這一天,他又想起自己的老家,又計劃和欽達木尼一起悄悄回去看一看,然後回來。對此,欽達木尼雖然有點害怕,但還是聽其主子的話,跟著其扎木蘇悄悄上路了。這次他們也不是走原先那條路,而是繞了一大圈,然後從錫林郭勒進入左中,在保康鎮郊找一處破房熬了一夜,第二天趁黑又到烏力吉圖,同樣找了一處野外的空套包住了一夜。
扎木蘇讓欽達木尼在附近盯哨,然後在自己的姐姐家房后呆了半夜,聽房內夫妻二人的說話聲,想這樣了解一下村裡的情況。結果還真的聽到了一些與自己相關的內容。
「唉,都是你那弟弟做的孽,要不然我們怎會落到如此地步。划我們為貧農,卻開貧協會議都不叫我們。這樣與地富反壞沒什麼兩樣了。」屋內的德勒黑憤憤地嚷。
「小聲點,你不怕村裡的人聽到后又叫我們去教育呀?」這是她姐姐的聲音。
「怕什麼?我是正兒巴經的貧農,他們能把我怎樣。」
「可我們也不能老得罪人家呀,你老這樣,人家會把我們歸為反壞一類,就別想過好日子了。」塔娜說。
「都是你那二流子弟弟害的。要不是看你的面,那一夜本不該幫他逃走,直接把他綁起來送到騎兵隊就好了。」
「不管咋說,他是我弟弟,以前也給我們不少財產,只不過我怕和他來往,將來跟著他倒霉,所以把他留下的財產都處理給了別人。不然早就被劃成牧主了。「
「你還以為被劃成貧農后就好過了嗎?那天夜裡我聽你的話去套包上給孟管家送吃的,結果被那個村的工作隊長代欽五花大綁地捆上,連夜送到村裡審問我,還罵我不少。」德勒黑又來了氣。
「反正我弟弟的財產已被分完了,以後也不會老叫我們去問了吧?一切都會過去了,我們慢慢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吧。」塔娜嘆了口氣:「我一想扎木蘇,就恨得真打他幾個耳光。」
「他要是再來找我們就麻煩了。」德勒黑說。
「不用擔心,如他敢再來,我們就把他捆起來,送到旗公安局就行了。」
扎木蘇聽著,氣得把牙齒都咬碎了,低聲自語:」真他媽的,眾叛親離,我還來找你幹什麼?「
這樣,他又悄悄地帶著欽達木尼回鶴崗去了。
又一次,他與欽達木尼夾著炕桌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又罵一了:「那天我們帶槍去的話,我真恨不得把他們二人宰了,什麼姐姐姐夫,狗屁不如。」
不過,他還是達到了他的目的,也就是想知道其村裡的情況,現在知道了,他自然也就徹底打消了想讓管家保護自己的財產之類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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