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計出重圍
且說夏之沁聽了於稷之言,再看看如今的局勢。想到自己如果一味悲傷,不僅可能會誤了大家性命,便是爺爺的死因也無從調查了。於是強行忍住悲傷,聽從於稷的安排。徐牧軒見愛妻遭此巨變,又要強忍悲傷,不由心疼的將夏之沁攬在懷中,柔聲說道:「沁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拼了性命護你周全。」夏之沁聽此,急忙捂住徐牧軒的嘴,道:「軒哥,我就是要你答應我,今後若真有不得已之時,你一定要留的自己的性命,才能讓我安心。」
徐牧軒道:「傻妹子,如果真有了萬一,你有了意外,你當我還能獨活嗎?」
聽此,夏之沁本已止住的淚水,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於稷見此,道:「我說兩位少爺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你們就不要在這親親我我,你儂我儂了。還沒到生離死別的時候,瞧你們說的話,是要尋自己晦氣嗎?」
話音剛落,適才於稷派出去的手下回到報告,說道:「報少舵主,一切都按照你說的準備好了。」
於稷帶著徐牧軒、夏之沁走出屋外,見堂中放了一口結結實實的棺材,旁邊的白旗白幡等喪事所需的事物也是一應俱全。倒是杜宇反應的快,首先道:「這個主意好啊,也正好掩蓋了弟妹那哭的桃兒一樣的雙眼。」
原來於稷是要一干人等扮作送喪的家人隊伍。杜宇畢竟老練,江湖經驗多一下,便叫他扮作孝子,執仗在前領路。於稷與徐牧軒易了容跟隨在抬棺材的隊伍里,而夏之沁仍做小媳婦,坐在轎子里一路哭哭啼啼便罷。
行至城門口,果然被守城的士兵攔下,要查驗眾人身份。士兵手中的畫像上畫的是徐牧軒和夏之沁,仔細對了對,看眼前的人和畫中人相似甚少,於是便要放行。正要離開,卻聽得一人遠遠喊道:「慢走。」
杜宇抬眼一看,見是一個身著官服的武將騎馬走來,此人一雙濃眉幾近相連,雙目機警有神,卻是白多黑少。抬棺的徐牧軒遠遠一看,心中暗叫不妙,原來此人正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陸炳本人。只見陸炳騎馬緩緩走向杜宇,杜宇急忙拿出一副孝子送喪的樣子,苦苦囔囔的向陸炳道:「家父年邁,忽患重疾。前日里正在庭院侍弄果樹,忽然一頭栽到在地上便不曾起來,嗚嗚,望大人高抬貴手,放我們出城,好讓家父能趕上吉時入土為安啊,嗚嗚。」
那陸炳也不答話,騎馬徑自走到木棺之前,嚇得扮作抬棺人的徐牧軒急忙往棺後退了兩步,恰用棺木擋住了自己和陸炳之間的視線。只見陸炳眼盯著棺材看了半晌,竟呼手下打開棺木。
杜宇急忙上前,大哭道:「使不得啊,大人。這裡面是老父的屍首別無他物啊。況且見了這些不吉利的東西,有礙大人的鴻運啊。」
陸炳道:「人道棺材棺材,升官發財,有什麼不吉利?我身為錦衣衛指揮室,見的死人還少嗎?萬一棺材里躺的是要犯,我可犯了失察之罪,那時才是於我大大的不吉利。」說罷,即命手下移開棺木蓋子。
要知入棺之人,未入土之前都是不盯死棺木的,只為在下葬之前可以讓親人再見最後一面。但這能被無關之人強行開棺的做法,實在是對故去之人的大不敬。杜宇假意拚命阻攔,陸炳便叫人把他擋在了棺前。待推開棺蓋之後,果然見裡面躺著一個面色蒼白,鼻口無息,身體發涼的六旬老者。
杜宇和徐牧軒都在心中暗暗佩服於稷行事周全,若打開棺木裡面空空如也,此事定不會就此干休了。再說陸炳打開棺木見無異,便又到那頂白布小轎中,問是何人。杜宇趕來,說是家中未出閣的妹子,不方便拋頭露面。陸炳站在轎前打量,杜宇見狀,忙說道:「既然大人有疑,我便叫妹子出來向大人問候便是。如此也請大人早早放我兄妹出城。老夫屍骨要在午時之前下葬,晚了可是要殃及我們子孫後代的。」說完轉身對轎內說道:「妹子,快出來向這位大人叩頭請謝,早些讓我們出城,安葬父親吧。」
說罷,轎內走出一個全身素縞,雙眼通紅的女子。陸炳抬眼看著女子,年方十五六,長相倒還質樸,姿態粗粗笨笨,不似個大家小姐。又叫人拿來畫像看了看,的確不是畫中夏之沁的樣子。於是便放了他們出城門。
才出城門,眾人不由的大出了口氣。徐牧軒忙走到轎子旁邊,問道:「轎子里坐的不是沁兒嗎?怎麼轎子出來又是旁人呢?沁兒去了哪裡?」說罷,只見夏之沁從轎子旁一群白衣女眷中走出來,說道:「適才聽得陸炳要檢查棺木,杜大哥心知接下來他定要搜查轎子,所以在開館之前他便使勁阻攔,為的就是引起混亂,吸引陸炳的注意,然後叫人把我從轎內替換了出來。」這下連於稷也佩服杜宇的臨危不亂和冷靜多謀。
話不多講,且說一眾人出城之後,便向蛇山方向逃去。真箇是「去時閑談風與月,回時滿懷悲與愁。」杜宇、於稷和徐牧軒夫婦腳步不停得往杜宇的竹屋走去。才到山腳,便遇見雲靖帶了幾個侍女在此等候。來不及多言,一干人等先回到杜宇的竹屋中再做商議。
到了小屋后,徐芸和雲靖方知夏言之事,也知道城中此時正在通緝徐牧軒夫婦。雲靖是個江湖兒女,朝堂中的勾心鬥角、權力勾結她也不懂,只道這還是跟溫如清那個狗官有關係,於是恨恨地道:「依我的意思,便直接將那狗官宰了,留他的狗命讓皇帝裁決,只怕皇帝還沒處斬他,倒是先把我們給處斬了。」
眾人明知她說的是氣話,但此時竟是誰也說不出個反對來。只有杜宇出來說道:「局勢風起雲邊,始料未及,都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既然大家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將賬本取了出來,我們便還是要讓它發揮些作用的。」
於稷道:「只是事到如今,徐公子他夫婦自身難保,如何還能用這賬本扳倒溫如清呢。況且此時,扳倒溫如清是小,如何保護他夫婦二人周全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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