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亡
秦凡住院的這段時間，常賀和王琳輪流來照顧他，醫生說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但是巨大的震蕩會讓他的記憶短時間受損。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秦凡什麼也想不起來。
大概過了三四天的時間，秦凡的記憶慢慢的有所恢復，不過他的身體還是沒有完全痊癒，秦凡也樂得在這裡住上幾天，因為這裡很安靜，而且還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一切不都是那麼美好的，死裡逃生意味著秦凡不得不主動面對這件事，他本來想和常賀仔細商量一下這件事，可是常賀每天忙的要死，儘管兩人什麼都不願和他說，可秦凡還是在護士無意間的議論聲中聽到了404路爆炸的那天，炸死了三十多人，炸傷了五十多人，他和王琳很是幸運的撿回了一條命。
那是一個看似平淡的一天，秦凡躺在病床上無聊的翻著雜誌，小護士沒有敲門就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束鮮花。
「這是你送給我的嗎？」秦凡問她，病房裡就他一個人。
「不，是別人送你的。」小護士將花遞給秦凡。
那是一種鮮紅的花朵，好像是被鮮血浸泡過一樣，花瓣細長向上微微捲曲，看到這花的一瞬間，秦凡心裡有點堵得慌。
「這是什麼花啊？長的真有意思。」小護士疑惑的問道。
「這種花叫做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小護士念叨一遍：「聽過這個字眼，不過卻沒見過。」
「這種花俗名也叫彼岸花，是一種象徵死亡的花朵。」秦凡冷冷的說道。
「死亡......」
小護士嚇了一跳，說道：「真討厭，竟然送你這樣的花。」
「所以呀，你知道是誰送我這束花嗎？」秦凡問道。
「一個女人，穿著黑衣服，蒙著面紗，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小護士隨口形容著，給秦凡換完葯就離開了。
或許是小護士太過粗心，並沒有發現秦凡的異樣，秦凡冰冷的身體躺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秦凡很驚訝、很意外，黑衣蒙紗的女子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送自己一束彼岸花，神秘電話會不會和她有關係。
秦凡打算結合這兩天發生的事好好捋一捋思路，但事與願違，一陣吵鬧聲讓他不得安寧，而且他相信整個醫院都已經不得安寧了，因為秦凡住的是醫院西邊的第一個單人病房，而那吵鬧聲是從他病房東邊三百米外傳來的，那是最東邊的第一個病房。
「怎麼回事？」秦凡問趕來給他量體溫的護士。
「那邊有個大爺一直嚷嚷著要住單人病房，說什麼他的病房總能聽到一陣奇怪的響動，影響他的休息，可是現在醫院病房緊缺，誰能特意為他騰出個病房啊！」護士不滿的嘟囔道。
「要不我和他換一下吧！」秦凡說。
「你確定嗎？他住的可是雙人病房。」護士驚訝的看著秦凡。
「沒關係。」秦凡笑了笑，他覺得老頭再吵下去的話別說自己了，恐怕整個醫院都別想睡覺了。
秦凡抱著自己的用品換病房的時候在走廊上與那個老人正好擦肩而過，這個老人穿著病號服，但身體很結實，並不像有病的樣子，面目看上去也很和善。
老人和秦凡對視了一眼，他們並沒有任何交流，但秦凡隱隱能從老人的眼中讀到一些東西。
是恐懼，老人在向他傳遞一種恐懼。
這是一間不錯的病房，很是寬敞，從旁邊的窗戶能夠看到外面的鐘樓，鐘樓下面是一個小廣場，裡面種著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在小廣場上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在散步，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
「唉，小夥子。」同房的病友，一個看起來大概五六十歲的枯瘦老人對著秦凡說道：「你就是和老張換病房的吧？」
「是的。」
「還真是委屈你了，老張是有錢的，可惜東城發生了那場爆炸之後，醫院的病房就住滿了人，資源緊張。不過老張也太不懂事了，身體明明好好的，偏偏過來搗這個亂。」
「沒關係，這個病房挺不錯的，我很喜歡。」
秦凡淡淡的笑了笑，他覺得這會是一個和諧的一天。
入夜，醫院內外一片平靜。
秦凡慢慢的睜開了疲憊的雙眼，隱約中，他好像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響動。秦凡躺在病床上靜靜的凝聽著，周圍是一片深沉的寂靜。
這時，秦凡猛的睜開了雙眼，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秦凡從病床上坐起，周圍是一片昏暗的燈光，他看到同病房的老人依舊熟睡著，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異動，而門外，走廊上昏暗的燈光與病房裡的陰影交織在一起，讓門口一片昏暗，在那片深沉的黑暗裡，似乎隱藏著什麼。
「咔、咔、咔、咔......」
不遠處的鐘樓傳來了有規律的響聲，秦凡向窗外望去，接著月光的餘暉，能夠隱約看到鐘樓上的指針。
兩點了......
秦凡緩慢的下床、開門，他的心裡隱隱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甚至是恐懼，但他看著走廊里昏暗的燈火，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走入其中。
一個值班人員都沒有，秦凡拖著沉重的步伐，仔細觀察著病房兩側，除了偶爾的幾聲打鼾聲，整個走廊沒有任何人氣，新式裝修的醫院給秦凡的感覺竟像是七八十年代的老醫院一樣。
燈光，猛的閃爍了一下......
秦凡緊張的後退了幾步，他的心猛烈跳動著。
那一瞬間，秦凡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可是僅僅只有一瞬間，秦凡的眼前又是那個昏暗寂靜的長廊。
忽然......
秦凡似乎發現了什麼，他的感應神經瞬間繃緊了。
那是血......
一滴滴鮮血，在潔白的地面上顯得特別的刺眼，秦凡看著自己腳下的血跡，本能的跟著鮮血的指引，他覺得自己會有所收穫。
沉悶、心跳、鮮血，像是一幅妖異的畫作，將秦凡指引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那是秦凡曾經住過的病房，就在今天早上，他還躺在這個房間的病床上看著雜誌。
鮮血的源頭......
秦凡的心，猶豫了一下，但放在門上的雙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推動。
同樣的病床，不同的是，一張被鮮血浸透的紅被子，緊緊的將病床上的病人裹住。
一種奇特的感覺讓秦凡有些眩暈，他害怕，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靠向病床，他的背後慢慢的滲出一層冷汗。
秦凡從未走過如此漫長的距離，病床與他近在咫尺，他卻彷彿怎麼也觸碰不到，他的手慢慢的前伸，終於，摸到了溫熱的鮮血......
秦凡慢慢的掀開血紅的被子，一張恐怖猙獰的面孔被他的瞳孔慢慢的放大，秦凡無法想象一個人死前受到了多大的驚嚇，才能露出這樣恐懼的面容，他的整個臉彷彿從骨頭開始，都已經扭曲了。
咔、咔、咔......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傳到了秦凡的耳中，他能夠感覺到危險越來越近。
五米、三米、一米......
他的脖子，彷彿都僵硬了。
咔嚓......
門，被緩緩的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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