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真萌天使

徐陽現在很有些抓瞎的感覺。充當這個「集群意識核心」時間越久，和蟻族打交道時間越久，反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上個月統計鋼鐵總產量，是102噸，一個很可憐的數字；剛開始徐陽還以為工業化初期階段，這是很正常的，畢竟還幾乎沒有任何採礦機械和運輸機械，冶鍊設備規模也很小；可是等他想到去深入分析一下這整個流程最大的短板出現在哪裡，幾乎立刻就跳腳了：

……在梅山鐵礦的礦場上，堆積著至少1萬噸的鐵礦石！而每個月能運送到冶鍊區的，不超過500噸！

——他喵的我說呢不停地向礦山輸送人員，結果產量一直上不來！都在礦山卡著呢！

單單解決這件事倒是很好辦，一聲令下優先解決礦山到碼頭的運輸問題就可以，這件事很容易就能解決；可徐陽作為一個理工狗，總想刨根問底，想搞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問題？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他不知道這個集群意識理解他的意圖的基本方式和處理事件的基本原則是什麼！

早期的時候似乎一切都很簡單明了，一聲令下，狗狗們撒著歡就衝上去了；後來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繁雜，就正如和茉兒談的一樣，面臨了精力分配的問題；而現在徐陽想要了解的，還不是自己的精力分配，而是這個集群意識的主動性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些時候，集群意識主動得出乎徐陽的意料之外；比如最早的時候，狗狗們自己就跑去吃人了；這件事或許也不能很好地說明集群意識的主動性，因為或許狗狗們只是出於本能去做的？

但是後來，集群意識的主動性就體現得確鑿無疑了，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溫差發電——徐陽從來沒有提過這種要求，他甚至壓根就沒考慮過這事兒，可是蟻工們卻主動去做了！

不僅如此，後來蟻工、蟻兵和魔犬甚至主動組成了混合編隊，主動去採集了沸石開發出分子篩，一下子把冶鍊鋼鐵的技術水平提高到了氧氣頂吹的層次！

但另一方面，有很多事情集群意識卻不越雷池一步：泰湖級帆船實際上還是徐陽設計的，集群意識從來沒有主動去設計船舶，也沒有設計任何車輛，只是在現有船隻的基礎上不斷進行各種小改進；在加工機械領域也差不多，只是在剛開始自顧自的弄出來幾台機床，然後就只是圍著這幾台機床轉悠，不再開發新產品了。

……或許這就是我解決精力分配問題的關鍵？到底哪類事件是我應該關注的；或者說更進一步，我應該「如何定義和劃分事件」？

徐陽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問題的水有點深；因為這已經涉及到了思維學的領域了。普通心理學一般不被認為是科學，因為它的主觀成分很大，而思維學在這一點甚至比心理學還要嚴重，以至於很少有什麼嚴肅的科學機構和科學家深入研究這個領域，而很多對這個領域的所謂研究更多地被人們視作「偽科學」——絕大部分還真是這樣的！

當然思維絕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思維是人類區別於動物、建立文明的關鍵；而這樣一個關鍵性的領域，也絕不可能是不能納入科學研究的範圍的。

那麼問題也就很清楚了。人們一直未找到正確介入這一領域的方法！進一步說，人類一直以來用來研究科學問題的思路，「不適用於」研究思維領域的課題；或者說，這種慣常思路「還不足以」研究思維領域的課題！這是思維範式的問題！

……他喵的滿地球的科學家沒鼓搗出來的東西，我這個跟心理學不搭調的理工狗現在必須面對了！不解決這個問題，我會死倒是不一定，但是，……徐陽覺得這樣下去自己可能會淪為集群意識的附庸！這樣和死掉有什麼區別！

這個問題有多重要、有多嚴重？看看世界各國對人工智慧研究的重視就知道了。人工智慧，就是思維學在工程領域的應用，世界各大國無不極度重視這個課題；島國曾在20世紀80年代推出雄心勃勃的第五代計算機計劃，並把它當成21世紀科技立國的關鍵，最終卻以徹底失敗告終。至於現代一般意義上的所謂人工智慧，如什麼阿法狗之類的，嚴格意義上不算人工智慧，只能算是專家系統。

徐陽在在思維領域的深入研究和應用嚴重不足算是一個重要方面；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徐陽覺得，集群意識之所以這麼讓人摸不清頭腦，好像是因為，……它也挺幼稚的！

……恐怕真是這樣的！茉兒說，自己這個集群意識核心需要成長；她自己這個蟻后需要成長；沒理由集群意識一開始就是成熟的！自己怎麼說還有幾十年的人生經驗和上學工作的經驗呢，這個集群意識都有啥？它不就有了些逮兔子的經驗嗎！丫還不如我呢！

並且自己面臨的這個問題好像好很可能是全宇宙獨一份兒的：據茉兒說整個蟻族可能是一個完整的集群意識，人家肯定早就度過幼稚階段了，也無所謂集群意識和集群意識核心之間的關係問題；其他掠奪蟻后卵的種族，也只可能是把蟻后的兵種視作一個有益補充，人家本身是有完整的文明的！沒有一個像自己這樣需要從頭開始種田的！

這第二個問題暫時沒法解決，或者說不用解決，時間能解決一切，小孩子總會長大；那麼第一個問題該怎麼辦呢？

徐陽現在特想打個電話給自己當年的導師：俺現在想轉行還來得及不？

理工狗就此進入上犟模式，整天抱著腦袋研究思維問題，茶不思飯不想，連大群的雌蟻獸圍著自己求抱抱求摸頭都顧不得搭理了。

「陽哥你在幹嘛？」

茉兒很好奇了：

「有什麼事情需要你這麼為難嗎？你手下這麼多人了，讓他們去做不就可以了？」

開玩笑！徐陽很煩躁。這事情能是隨便什麼人能解決的？恐怕連聽都不願聽，連看都不願看吧！一看這麼枯燥的東西誰不煩啊，轉身就跑了！不跑的，恐怕也看不懂吧！

……等一下！我好像錯過了什麼！科學家們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們只能用自己的大腦來解決，所以無法跨越自己的思維障礙；可我是誰？……我他喵的現在不僅僅是個機械狗，我是集群意識核心啊！我幹嘛非要用我自己的頭腦來解決？集群意識不就是個超級大腦嗎？

自己還真是傻！一直以為擁有了蟻族只是擁有了一群十分有用的工具，卻忘記了，最大的禮物恰恰應該是這個集群意識啊！我應該學會用集群意識來解決問題才是！哪怕是個還很幼稚的集群意識，那也是超級大腦啊！

「哈哈！茉兒小寶貝！你真是我的幸運星！」

徐陽大喜之下抱著不明所以的茉兒在她臉上猛親一口；隨即彎下腰去在圍著自己的一群小丫頭片子臉上挨個的猛親，親笑了三個親哭了五個，然後轉身跑了。

「對了茉兒，」

徐陽又跑了回來：

「我說咱這麼可愛的小丫頭們，你怎麼把她們叫做雌蟻獸？這名字多難聽？」

「咦，有什麼難聽的？這就是事實啊？人類管自己叫做『人』，在生物學上不也屬於哺乳綱真獸亞綱，或者叫真獸下綱嗎？真獸，不就是真野獸嗎？

不過無所謂啦，就是個稱呼而已！陽哥你不喜歡，那就改個炫酷拽的名字好了！那個啥，就叫真萌天使如何？哈哈！」

「……汗！這也太酷了！不過也好，就這樣了，小丫頭片子們以後就叫真萌天使了！還是茉兒你厲害，不愧是超級種族！這名字起的，一下子逼格就上去了有木有！喂你注意看著點，那隻真萌天使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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