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8:挖出來

甲板上第七街區的人沒反應過來。混黑道這些年頭什麼武器沒見過，就是很少見有人拿著一把劍出來拼的，還是個女人。

韓也沒想到，但想到她身後背的包，眉目滿是深思。

忽略掉所有人的錯愕，雪影握著劍垂在了身邊，帶著淺笑。

對手中終於有人反應過來，舉著槍道：「你用劍還能快過我的槍？」就像個笑話一般。

雪影看向他，慢條斯里的說：「雖然我也很喜歡你們用的這個殺人武器，但總是不太順手。」她將重劍扛在了肩膀上，抬眼，眼神在此刻變了。

「還是劍順手。」下一秒趁人不注意，邁步過去。如風一樣的姿勢，直接砍殺第一個猶豫的人。

對方開始舉槍反擊。一開始沒有人相信槍的速度快不過一個拿劍的女人。

但事實上，因為情況突然，空間狹小。他們很快便陷入慌亂，同時也因她的速度太快，手中劍使用神出鬼沒。而那劍削鐵如泥，一刀之下，整個衝鋒槍槍頭被切斷，落在甲板上。

在這個年代大多數人沒有見識過劍術，有槍誰還和拿劍的人真正對戰過。

韓關注著她，這個女孩拿上劍之後散發出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場，她將手中的劍發揮的淋漓盡致，同時還有她敏銳的感知以及矯健迅速的身形。子彈掃射，她不轉過身，往一側閃開，一腳踢開左邊人一腳，右轉旋身又是一箭。甲板上的人一個個減少，最後只剩下了一個人，子彈用盡，正在忙著換彈匣。

她不著急的樣子：「你跳下去吧，我不殺你。」

竟然是和煦的少女聲音，如果忽略掉她身上的血跡的話，像剛剛拿劍廝殺的不是她。

那人往後急忙退了兩步，看甲板上或被刺穿，或被砍殺的屍體，咬牙往後逃竄，他以為自己活的了活下來的機會，卻聽到一聲槍響，胸口瞬間鮮血淋漓，整個人失重般落入海棉。

雪影回過頭，韓弈塵將射完的槍扔入海底，最後一擊費了他很大的力氣。她手擦拭臉上的血：「我還以為你沒有子彈了。」

男人沒回答，她發現他狀態很不對勁，明明已經快要失去知覺，可是他還用那雙鷹一般的眼盯著她。

她走過去探出身伸手。男人警惕性的注視她，手緩緩抬起來，但下一刻他的另一隻手抓不住鬆了開，整個人掉進了海里，但那注視她的雙眼沒有露出恐懼。雪影站在欄杆旁，聽到第二個落水聲，眨了眨眼。

心中因他最後的眼神而不太平靜。她現在可以離開了，再去混自己的日子，等待下一個機會。

但她抬眼看海上的月亮，滿月，但比不過育空河上的巨大和壓迫，想起了今天那個女孩說的話。

「哎，雪神在上，你的指引一如既往的不靠譜。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她看向平靜漆黑的海面，最終丟下劍，翻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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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識逐漸蘇醒，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浮現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女性背部，視線逐漸恢復到清晰，原本失血過度引起的頭暈得到了短暫的緩解。

一個腰身極好的背在他眼前，彎下身子攪動海面時背脊的骨頭有些凸起，長發披在肩膀上，水正順著背部皮膚滑下，他看見她后腰處有一個紋身。似乎是一朵花，只有兩片花瓣，但很長，以順時針方向包裹著中間。他沒有見過這種花。

她似乎沒注意到他醒來，或者不太在意。將旁邊的衣服拿起來套在了身上，轉過來的時候剛好穿完，遮住肚臍。

「醒了？」

「嗯。」他掃了眼她的胸前，又移開視線。

雪影看他的狀況，嘴唇乾裂，依舊不太樂觀，不過好了太多。

「你救了我？」

「嗯。」雪影輕快的嗯了一聲，「雖然我很想丟下你就走，但既然你也保護過我，我們可以彼此抵過。」

他眯起了眼，他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保護她這件事，他不想說什麼。但記憶清晰的是這個女孩利用劍解決掉了第七街的人，那樣的戰鬥身影，連常年混在生死間的他都沒見過。

但她現在又是一副單純的樣子。他轉動視線，看到了那個黑色背包，劍就在裡面。此刻他們在遊艇上，飄在海面。

眼中思緒翻湧，但他不是輕易捅破或者衝動的人，即便事情現在發展的十分怪異。嘗試著坐起身，這才看見自己胸口一大片血跡。

「放心，那不是你的血。」

他看向她，她說：「血是那個要殺你的人。不喝點，你會死的。」

他再次一頓，動了動唇，嘴裡血腥味道十分濃厚。不是沒經歷過艱苦的茹毛飲血的生活，但這個女孩給他喂人血，依舊不是一件尋常事。

他不吭聲，坐起身靠在一旁，將手臂拆開。撕開衣服，中槍的傷口鮮血淋漓。雪影也看過去，她一點也不怕這樣血腥的場面，反而看的比他仔細。

他銳利的眼又探究了她一會兒，開口：「你的劍在哪兒？」

雪影愣了愣，走過去拿過包，長劍從包中拿了出來。男人終於看清這把劍的樣貌，以男人的眼光來說，這已經是一把可以收藏的古董寶劍。

劍柄雕刻精細，紋理清晰。中間還有一顆閃耀的黃色寶石。他看見女孩將劍身上的白布拆開，露出劍身。色澤光滑，竟然有種讓人一見便心驚的敬畏之情。

「你要用它幹什麼？」雪影握著劍問他。

他示意自己的傷口，「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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