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匯合
「說實話,我真是第一次,覺得風主子竟如此腹黑歹毒...」
經陸羽這麼一解釋,蘇璃早已黑了臉,她生平最怕吃藥,尤其是苦藥,風彥既對她那般了解,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故意在葯里加入苦荊這極苦的滋味。
「白衣黑心的傢伙……」想到風彥那日看著自己服藥時的姿態,蘇璃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
「對了,蘇老將軍還有五日便至城中,風主子捎信問你,是在國師府等著蘇老將軍來接你,還是你自己出城去與他們匯合。」
「我自己出城與他們匯合。從國師府出去,未免也太過招搖。」蘇璃思慮片刻,如今自己的身體雖不算大好,還不能使用玄力,但這樣的短途出行還是沒有問題的。
更何況,如今將軍府白幟高懸,宣城中人皆以為將軍府蘇三小姐已然仙逝,自己此番又帶著開脈境的修為回去,必然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這個情況下,能低調些,便低調些,畢竟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雖然有國師當靠山,能給她帶來不少好處,但同時也勢必會引起老皇帝對她的關注。
她跟老皇帝的關係,可不算友好,她現在還不想與他正面交鋒。
「風主子果然無所不知。」聽到蘇璃的回答,陸羽掏出袖內的書信,長嘆一聲,又將它轉而交到蘇璃面前,「喏,這是風主子的書信。」
蘇璃疑惑地將信接過,鋪展在桌前,信上一行行俊秀飄逸的字體便映入眼帘。
「……至於宣城,尚餘五日之期……見信傳意,其欲從府待蘇毅,或自行與合……想來身子已然大好,必不從首選,為備車馬,持國師令以出城……」
看到此處,蘇璃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將信疊起,隨手收入袖內,傲嬌地「嘁!」了一聲,但嘴角卻漸漸上揚起來。
「那我們何時出發?」
「此番既是大捷,又兼榮王世子出使這等大事,老皇帝定會提前派人出城遠迎……」蘇璃一邊思考著,一邊下意識用指節在石桌上輕敲,發出「扣扣」的聲音。
「扣!」
半餉,蘇璃的手指在石桌上重重敲下一個尾音:「我們早些,今日下午出發。不過,國師府的馬車出行,老皇帝那邊應當會派人監視的吧。」
「老皇帝的手可沒這麼長。」說到老皇帝派人監視的事情,陸羽略帶諷刺地冷嘲了一句,「人到老年,疑心病便重了,去年這會兒,國師府每隔兩日就要進幾個探子,那又如何呢,還不是被風主子一一清理了乾淨。
今年他倒是安分許多,約莫是因為已經在這國師府安插了十多個探子,至今未被清除,心下安了。
但他不知,這十多個探子,原本就是風主子訓出來送進宮的人。
我們送進宮的人,可比他送出來的埋得還深些,多些。
故而他即便再送百八十個探子出來,我們也都一清二楚。」
蘇璃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對這個數字暗自驚心,同時又為陸羽對自己的毫不設防而感動。
雖然風彥說了,陸羽是專為自己而培養,但她們相處不久,彼此多少應會有些設防之處。
作為一代戰神培養出來的人,若不是有主子的命令或准許,即便重刑加身,恐怕他們也不會吐露出對主子不利的隻言片語。
可是這連日相處下來,不管是她問起的或是不經意提到的,陸羽都事無巨細、毫無保留地告訴她。
老皇帝派出來做暗探的,定然都是他所培養或信任之人,在這些人中,竟都還暗藏著風彥的手下,可見他勢力之深、之廣。
蘇璃甚至想到,是不是只要他想,莫說顛覆陳國,哪怕顛覆這片大陸,都不過是覆手之間。
「你在想什麼?」大約是見蘇璃半餉都未應答,陸羽伸了個手在她面前揮了揮,示意她回神。
蘇璃看著她,倒也不曾隱瞞:「你同我說的這些,應當都是機密之事……」
她沒有再說下去,這種事情,點到即止就好。
「你如今既是我的主子,與你便沒有機密可言。」陸羽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簡單一句話,她也不曾要求蘇璃全心信任她,她自會用行動去證明。
「既然你現在是我的人,今天出了這個門,你可就與風彥再無關係了。」蘇璃看著她的眼睛,收斂了素常的玩笑之色。
雖然這是風彥培養出來的人,而他也並無絲毫與自己不利的意思,但是,一士不忠二主,若陸羽一邊事於自己,一邊還聽令與風彥,那她寧可不要。
「那是自然,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起誓於尊主。」
若蘇璃對她始終不能相信,誓言便是最好的證明。
只要起誓於尊主,日後一旦做出違背誓言之事,便會受尊主誓罰,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刑,外加七七四十九道地火刑,死無葬身之地。
而此刻,蘇璃在陸羽眼中看到的是滿滿的認真。
「不用,我們下午出發,時間緊促,你應當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交接,先回去吧,國師府我不熟悉,馬車的事還要你去安排。」
「是,那你先休息,大概午時,我們便可以出發了。」
「好。」
大概需要交接的事情確實太多,陸羽沒有分毫遲疑,得了蘇璃的首肯,立馬就轉身離去。
蘇璃則在房內將自己需要的衣物收拾了一下,又把兩個乾坤袋仔細放好。
大概是受了風彥的影響,以致他身邊人時間觀念都異常嚴謹。
午時方至,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陸羽便來到了蘇璃房中,帶著她出城而去。
或許是因為有國師府的名號壓著,到了城門,蘇璃連隊都不必排,只將令牌現出,城門守衛便連查探都免了,三跪九拜恭恭敬敬地將她們送出城去。
她們出城,讓暗探與老皇帝上報的是國師府採購擺件,故而她們只能藉此出城,卻不能乘此車去官道上與蘇毅等人匯合。
到了第一日夜間,二人便甩開老皇帝派來跟蹤之人,偷偷離了客棧,另雇了馬車,往官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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