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牡丹花下死 10

霍瑤光扭頭去看，只見常勝正擒住她右手，阻止了她方才對伙夫長那一刀。

「霍光，你私藏刀具，對同袍行兇，該當何罪！」常勝質問。

「若不是他穢亂軍營在先，我又怎會起了殺心？」霍瑤光的眼神陰森森地飄過伙夫長的臉，嚇得他不由縮了縮脖子。

「冤枉啊常校尉，是這女人誆騙我到偏僻處，說自己在軍中無依無靠，求我庇佑，分明是蓄意勾引！」

「血口噴人！」霍瑤光真想拾起地上的環首刀，一刀抹了這無恥之徒的脖子，「我至此處出恭也要跟著，不知廉恥！」

伙夫長並不承認她所說，現下有常校尉在場，也不怕她行兇。他慢條斯理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了灰塵，「即便是你告到衛將軍處，也得有真憑實據，否則就是誣陷！」

霍瑤光從前只道是能動手的絕不還口，如今卻憋屈得不能還手，當即氣得七竅生煙。

霍瑤光因為私藏器械，被常勝指名道姓地呵斥了一番不說，還收繳了她的刀具。可反觀那伙夫長，絲毫受到懲戒，就連看她的眼神也透著幾分得意。

呵斥過後，常勝卻壓低了聲音，「軍中本就不適宜女子生活，你若是想走，還來得及。」

霍瑤光一時沒反應過他的話，思索了許久才明白，難不成這樣的事情不是偶然，常勝恰好借這個機會趕她走？

霍瑤光抬頭盯著他，眼神里全是戒備，「你都看到了？」

「不全然看見。」常勝道：「可是他說得不錯，衛將軍憑真憑實據判斷是非曲直，此事我不能向著你。」

霍瑤光不由反問，「真憑實據？難不成假戲真做，叫我白白吃啞巴虧？」

「若當真定他個穢亂軍營的罪名，你也逃不了干係。」聽常勝的語氣，怎麼都是她的過錯。

「關我何事？」霍瑤光可算明白過來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當日永安縣那王八羔子姚進寶便是這麼個貨色，禍害鄉里鄰里的女子不說，還擺出一副無辜的嘴臉。而今在軍中還是如此，男人犯渾，反倒是要找女人的不是！

常勝只是笑笑不說話，轉身走了。

在不知道霍光是個女子之前，常勝還鼓勵她像前朝「霍光」一般成就不朽功業。可是得知她的身份后，他的態度就變了。

世人只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在家洗衣燒飯、生兒育女、照顧公婆便好，何必要像卒妻營中犯了錯誤的那些女眷一樣，成天和男子廝混在一起？

經此一事，霍瑤光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心上不痛快極了，只想趁機偷回自己的環首刀，棄了這藏污納垢的軍營而去。

可是眼看著就到了永安縣，衛將軍一行人徑直去了驛館休息。

霍瑤光心想自己好歹是卒妻營之人，一會兒將軍要換官服，說不定還得她換洗臟衣，藉此機會接近常勝，拿了刀便走。

霍瑤光潛入驛館，只見一排屋舍大小、陳列相同，也不知常勝在哪一間休息。她的一雙眼睛賊溜溜亂轉，忽然透過半掩的窗子、在室內的桌子上看到了她的刀。

她環顧左右，趁無人之際悄悄溜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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