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我拒絕！」李句想也不想便答道。
奶奶去世后，李句便輟學承擔起了供養李栗上學的義務。
作為一個小學四年級的肄業生，李句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和學校無緣了。
當然，他也沒有為此而驕傲。
畢竟四年級肄業，也不單是經濟問題，他是真的學不進去啊！
現在讓他當助理老師？教什麼？寶劍貼膜嗎？
「我李句就是窮死，死外邊，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跟著你當助理老師！」
李句情緒激動，學校是他的傷疤啊！
方漪禾端坐，翹起了二郎腿，纖細修長的小腿輕輕踢動。
她點點頭，「那也可以，你闖入民宅偷執法隊副隊長寶卷的事情，我也不用替你瞞了。」
說著她掏出手機，雪白的手指滑開屏幕，嘟著嘴說道：「我現在給雅雨分堂和雨城分部打兩個電話，就說昨天我救下的人的確是嫌疑人……」
方漪禾得意的臉上，印照出幾個身穿黑色大氅的靈變者，李句一個哆嗦，「一夜那啥百日恩，咱們也算是一起睡了一晚上，你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吧？」
【來自方漪禾的怨念值+80！】
方漪禾俏臉一紅，咬牙切齒道：「昨晚上我自己住的酒店，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你住酒店？那粉色睡衣是誰給我換的？
李句一萬個不信，立刻利用盡偽之眼一辨，我靠，竟然是真的！
媽蛋什麼辣雞天賦技能，他現在恨不得這個盡偽之眼是假的！
這麼說他真的沒有和美女老師共度春宵？
李句失望至極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我互不相欠，就此告辭！」
李句拍拍屁股就準備走人，方漪禾又是一波怨念值傳來。
老娘把你救回來，你那時候渾身是泥，我請阿姨幫你洗了，還拿了一套新的睡衣給你穿！
你沒帶身份證，我便自己出去住，把房間留給了你，到你這裡成了互不相欠？
李句覺得方漪禾的情緒似乎有點失控，雙手抱胸道：「你……想對我做什麼？」
方漪禾雙目通紅，「你要是不答應我當助理老師，我立刻把你打殘，送到分堂！」
說話間，劍印具形又到手中！
感受到無窮的壓力，李句趕緊從沙發上起來，撒腿就想跑，可是他的速度哪裡比得上凝元境的方漪禾，轉眼間便被封住了去路。
李句雙手抱頭帶著哭腔，「姑奶奶啊，為什麼是我，我哪裡有資格當你的助理老師，我改好不好？」
「是不是因為我的顏值？」李句手指彎曲放到臉上，佯裝撓自己的臉，「我原地毀容行不行？」
顏值？
方漪禾打量著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嫌棄陡增。
好看的長相才叫顏值，不好看的統稱為丑！
【來自方漪禾的怨念值+2！】
她不願和李句在不存在的事情上糾纏，便說道：「雨城吳言祖……」
她叫我什麼？吳言祖啊，帥的代名詞，她果然是覺得我帥……可惜了，年紀輕輕口味就這麼重。
不過……雨城吳言祖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雨城張雪友，廊橋劉德驊，青衣江金成武……需要我把其他十幾個名字全部說出來？」
李句頓時尷尬，左右支吾，狡辯道：「這些帥哥我一個都不認識！」
話雖這樣說，但是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擊潰了，果然啊，有文化的沒有一個好人，這個女人顯然有備而來。
這些名字……恰好都是李句的筆名。
「還不承認？你用雨城張雪友為你妹妹策劃的靈變者培養體系，《靈變月刊》專門為你加刊，就連我的博士導師都讚不絕口。」說到這裡，方漪禾看李句的眼神有些讚揚，「還有你用廊橋劉德驊研究的劍修靈變者對戰其他四類靈變者的戰鬥體系，已經被靈部劍司所用，雖然稍顯稚嫩，但瑕不掩瑜，你說這個助理老師，跑得掉嗎？」
【來自方漪禾的好感度+2！】
你誇我怎麼還產生怨……咦不對，這次怎麼是好感度？
原來這玩意兒還能分出好感和怨念！
李句的眼神閃爍，這些東西的確是他寫的，但他的目的簡單，單純是希望李栗的戰鬥力能夠強一點，學校能夠對她重點培養一些。
並且，這些理論在李栗的面前展示過無數次，但是小姑娘覺得李句不是靈變者，哪裡懂得靈變者的戰術，被逼無奈，李句只能夠給校長信箱寫信了。
而他的案例分析與實例論證，恰好都是李栗。
為此，他幾乎翻遍了雅雨市圖書館所有關於靈變者的記載。
「你喜歡這些我全送你，助理老師我是真不能當，」李句還是搖頭，「哪裡有小學生給高中生上課的。」
「好！」方漪禾答應得十分爽快，她站起身來搓搓手，「那我們沒有什麼好談了，普通人偷靈變者靈物，判多少年來著？」
女人的臉果然是說變就變！
「你知道我沒有偷東西，可不能冤枉我！」李句大聲抗議。
「壞事做絕李胖子的美譽不需要冤枉吧，廊橋上要是出了一個小偷，你說那些商戶會指認誰？」
李句一咬牙，發現除了李栗好像真的沒有人會給他作證！
不……小芳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我的女朋友肯定會給我作證！」
「哈哈哈！」方漪禾笑得花枝亂顫，「你的女朋友該不會是橋頭小芳吧？」
她一邊笑著，一邊打開手機。
李句正懷疑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見她把手機遞來，上邊放著清晰的視頻。
「裡邊的人，你都認識吧？」
李句一看，好嘛怎麼不認識，監控裡邊五個人，李句一個不落全知道。
背對鏡頭的是四個執法隊員，四人恰好站在小芳家的茶葉店門前，吳天才正在和張嬸交流什麼。
張嬸對著鏡頭，一臉不忿地說話，大嘴快速開闔，源源不絕。
「幫忙放慢點，我對對口型！」李句對著方漪禾說道。
方漪禾調慢了速度，李句終於拼湊完了幾句話。
「執法者大人找誰呀……什麼，廊橋里有人偷了你們的東西？」
「知道啊知道啊，偷東西的人肯定是李胖子！」
「哎呀我給你們說，壞事做絕李胖子你們知道吧，廊橋上沒有一個不討厭他的……對對對，他平日里就貪小便宜偷雞摸狗，還調戲良家婦女呢！」
「執法者大人你們快去抓他吧，廊橋後半段，搞寶劍貼膜的…是，他是做生意的，白天做生意，晚上偷東西不妨礙啊！真沒想到李胖子膽兒這麼大，連執法者的東西都敢偷，哎不對……我早該想到的！」
「……」
看完視頻，李句恨不得將手機摔個稀巴爛。
「她污衊我！」他頸上青筋暴起，許久才吐出一句話。
方漪禾淡淡一笑，「我知道。」
「那你還……」
「善意提醒一下，這是世界上最後一段監控，要是你走出這道門，不出一個小時便會出現在雨城分部的大牢里……」
李句眼珠轉動，這次毫不猶豫答道：「我答應你！」
他的眼睛狠狠盯著方漪禾，「我前女友說得對，女人果然都是蛇蠍，都是大豬蹄子！」
方漪禾不管李句的惡言，笑著伸出玉手，「合作愉快！」
李句沒有伸手，愉快尼瑪個腿啊愉快，老子差點沒被弄死！
「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執法者的事情我幫你搞定，上班時間另外通知，」方漪禾順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過你最好把你寫的東西提前準備，我班上的學生很厲害的。」
「還有，你在廊橋的名聲爛成了這樣，建議平時沒事多做做好事，我的學生可不想總跟著一個混蛋學習。」
李句一聲冷哼，「這不用你管……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報仇？」方漪禾有些詫異，壞人被冤枉不是好事嗎？
「此仇不報非君子！」
方漪禾一翻白眼，你什麼時候和君子扯上關係的？
「你要修補名聲，你要以德報怨。」
李句目光一挑，不置可否，「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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