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力量源
每一個毛孔張開，能量從其中湧出，周九維不由得呻吟出聲。
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濃，周九維記得父親屢次向自己科普覺醒情況時強調的「痛苦感」，可自己為何感覺到的儘是舒適？
暖洋洋的力量已經包裹住了他的思維，讓他全身心地沉入到力量的喜悅之中，無暇思考。
他沒有注意到，也根本不可能看到藍研究員的眼神。
「這孩子……老周的孩子……」裝置外的藍湖推了推自己的平光鏡，計時器上的時間已經走過了九分鐘——三倍於預設的時間。
黑霧仍然沒有進入周九維身體的跡象，藍湖又被黑霧阻隔了視野。
「難道這孩子是天生的無能量體？」藍湖想起了自己在只教科書上見到過的情況，那就是有一種人天生對黑霧絕緣，哪怕無法覺醒的人，都會吸入一定的黑霧，只有無能量體，才完全不會吸收黑霧，甚至連其提供的身體素質強化都享受不到。
「不對，這孩子怎麼可能？明明已經有了自然覺醒的徵兆，天生對能量的親和程度又那麼高……」藍湖做出了決定，他要多等待一會，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被認為是無稽之談的傳聞。
裝置中的覺醒還在繼續，霧氣不再從身體中湧出，周九維的身體恢復了一絲清明，才剛剛喘息了兩口，他便驚恐地發現黑霧竟然像是活過來一樣，爭先恐後地朝著他的身體里鑽去。
如果此時有人能夠看清楚周九維身上的景象，就會發現，除了毛孔之外，黑霧竟然也開始朝著他的七竅湧入，這絕不是正常的覺醒現象，反倒是和那幾個極其罕見的失敗案例相差無幾。
藍研究員的眼睛眯成一道縫隙，面對著不尋常的情況，他想了想，按動了牆壁上的另一個按鈕。
關閉的通道再次打開，更多的黑霧從其中湧出，藍湖此舉就像是火上澆油，整個裝置內的黑霧變得更加暴躁，開始你追我趕地往周九維的身體中鑽。
「啊！！！」周九維終於感受到了痛苦，可這痛苦，在他的意識中，百倍於父親的提醒，讓他意識模糊，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他不知道痛苦持續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黑霧早已無影無蹤，裝置的隔斷也早已降下，藍研究員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二十三分鐘，你創造了向霜城的覺醒紀錄。」他對周九維說道，完全沒有提起之前的怪異情況，「現在隨我去測試你的能力吧。」
周九維從藍湖的語氣中讀出了「二十三分鐘」的重音，他似乎想要幫自己隱瞞什麼，再回想起剛才那幾個片段的感受，周九維將疑惑壓在心裡，跟上了藍湖的腳步。
測試中心就在覺醒中心旁邊，這裡被分割成一個又一個的單間——在六界，一個覺醒者的核心資料是絕不能讓其他人得知的。
包括六界里為覺醒者所留下的檔案，也只會模糊地寫出被測試者所屬的類別，能力的表現形式，至於內在的，最為關鍵的，力量之源的位置、運用能力的方式，都會被覺醒者埋在自己的心靈深處，絕不會輕易告訴別人。
「這是兩顆霧晶。」藍湖手中出現了兩顆六邊形的灰色晶體，將其放到了周九維手中。
霧晶乃是覺醒者內部的硬通貨，是一個覺醒者死後，身體內能量霧化后提煉而成的能量結晶，灰色霧晶是這種晶體中最為常見的一種。
將霧晶握在手中，周九維感到沉甸甸的，看著光華流轉在晶體之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能量的流動，自己的身體剛剛力竭，此時正敞開大門歡迎著這些能量的進入。
兩顆霧晶很快變成了灰色的粉末，周九維的身體就像一塊海綿，拚命地吸收著水分，兩顆結晶的能量根本無法將其填滿。
藍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從身後又摸出了兩顆灰色結晶。
就這樣，周九維一連吸收了十七顆灰色霧晶，才長舒了一口氣，能量終於開始在他體內充盈。
「初始能量等級達到第六品十七級。」藍湖在記錄本上寫下。
「感受到你的力量之源了嗎？」藍湖問道。
「嗯。」周九維點頭，他沒說的是，自己竟然有兩顆力量之源，一顆位於腦海的最深處，剛才絕大多數的能量都是它吸收走的，而另一顆小小的力量之源則位於左眼之中，和瞳仁完全重合，似乎很微弱，像是新生的草葉，努力地躲避著腦海中的大樹，吸收著能量。
仔細地感受著兩顆力量之源帶來的力量，周九維做出了決定。
「我的能力似乎和靈魂有關。」
「那就是靈魂類了。」藍湖對於周九維的描述非常滿意，因為他直接提到了「靈魂」，避免了他進一步去推測。
「那麼……你的測試者就是我。」藍湖說道，站到了周九維的面前，「現在，對我運用你的能力。」
魂魄的能力是眼中的力量之源帶給他的，周九維屏氣凝神，左眼的瞳孔驟然放大，緊接著，藍湖的身體在眼中被黃色覆蓋。
「我要靠近你。」周九維提醒道，他知道自己的能力，「這可能會給你造成傷害。」
「沒關係，我們可是有補貼的。」藍湖少見地開了個玩笑，他倆誰都沒笑。
周九維走到藍湖的身邊，用手輕輕觸碰那黃色的邊緣。
「嗯，有感覺了，我的靈魂似乎正在被觸動，再加力。」
「可以，這種感覺……你的能力可以直接對靈魂造成傷害，很奇特的能力，在靈魂類的覺醒者里應該非常罕見，很有趣……啊！」
周九維再次加力，藍湖發出一聲慘叫，「這麼強？！」
周九維收回了力量，眼睛恢復了正常，瞳孔中的力量之源中，能量已經被消失殆盡，腦海深處的那顆，此時正在為它輸送能量。
半晌，藍湖才終於恢復過來，面色中帶著后怕和欣喜，「你的能力……恐怕你真的能和袁鋒在炎之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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