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道姑朋友 青山未老

「拜你為師嗎？那不行啊！我已經有師傅了，我怎能背棄她而投於你的門下呢？不仁不義，不忠不信的事不能做的，況且我只想學這笛子，其他的不在意。」謝十三連連搖頭道。

老道人見謝十三如此執著，不禁唏噓道：「想這武當山上下，聽過我笛聲的人不說不計其數，那也是數不勝數，然而體悟到如此境界之人你當是第一人，不拜師就不拜師吧！老道教你又如何，就當是放下對她的執念吧！。」

老道人想到自家的徒子徒孫沒有能夠談得來的人有些失落。

此時此刻，要讓外界的人知道老道人求著謝十三學他的本事，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英雄豪傑。

要知道，謝十三眼前的老道人乃是武當山第一人張真人，想要學他本事的人可謂是人山人海，不知幾何。

老道人緩緩開口，笛聲故事娓娓道來，訴說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隨著老道人的回憶，時間一愣神回到二百年前，那時的老道人還年少，仍是少年。

當時俗家的名字叫做張君寶，未入武當，在少林寺藏金閣中當雜役弟子。

那一年，他隨他師傅下山遇到了他的一生所愛蒹葭。

所謂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他們隔岸相遇，從此張君寶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自從遇見了她他就凡心萌動，佛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宗旨早早地拋到了九霄雲外，腦海中沒有了清規戒律，只剩下蒹葭一顰一笑，古靈精怪的身影，他多次言情於蒹葭，都無疾而終。

從此以後，蒹葭所去之處多了個身影，形影不離。

張君寶雖心繫蒹葭，他卻不知蒹葭心中早已有人，對他沒有情感，只有感激。

對於蒹葭來說，心上人同樣是命運作弄，她的心上人也有了神仙眷侶，兩人告別凡世，隱姓埋名，一起相忘於江湖。

蒹葭相思相戀未果，隨看破紅塵，遠遁了塵世，進了峨眉，入了空門，她這一走張君寶就失了魂，叛出少林，踏浪乘舟，隨水逐流，看盡人間風月事，做了個世外紅塵客，困頓於苦酒，尋尋覓覓，走走停停，一晃五十年後的冬季，他再次游至峨眉，看見了一個七十多歲的白頭人，與蒹葭無二，他直直的追了上去，走近前，蒹葭看著他笑了，隨轉頭離開了。

張君寶看著眼前苦尋五十年人的背影，口中喃喃道：「未見青山老，昔人已白頭。何必三兩句，欲言已還休。」

張君寶在峨眉山山門外呆站了七天七夜，大雪紛飛，蒹葭也未曾見他。

站在峨眉山的這個地方，山門外的雪拂過張君寶的白衣，慢慢地在指尖消融，張君寶迷茫了。

他在想，追尋幾十年，一切都無終，那麼負長劍試問江湖偌大，又該何去何從。

活到現在，今生至此像個笑話一樣。

一廂情願有始無終，何苦來哉？不過是錯在相逢罷了，不如將往事都埋在風中，以長劍為碑以霜雪為冢，告別過往，告別曾經，以求一個善終。

他離開了峨眉山，一路漫無目的的漂流，走啊走！走啊走！孤身走到了武當山腳，突然聽到武當山的暮鍾，他醒了。

吹著武當山的涼風，他心有所感，做下此笛聲，命名為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老道人笛中敘事，事中吹笛！同時進行，讓笛中有情，情中有笛。

謝十三從故事中走出來，拿起桌上的笛子放到嘴邊。

凄美宛轉悠揚的笛聲在金頂上想起，老道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吹了老道人所傳的笛譜，謝十三的神識境界居然有了鬆動，這讓謝十三也始料不及。

聽了老道人的故事，學了老道人的笛譜，謝十三也知道了眼前的老道人就是武當山北斗泰山張真人，連忙給老道人請安。

「小傢伙！不用這麼有禮貌，來時可不是這樣的哦！現在本事也教給你了。不如給老道我說說你來這武當山作甚？我還看看我能不能幫幫你。」

老道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謝十三便一五一十地告訴張真人來這兒的緣由：「半月之前，你的關門弟子葉孤城對我發起挑戰，約我明日在武當山一決勝負。」

老道人聽到是自己的小弟子與謝十三約戰，有點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覺，加上年輕人的事他也不好阻止，只能對謝十三說刀劍無眼，小心為上。

老道人對謝十三交代了幾句，不再言語，便坐在蒲團上閉眼，打坐定息。

謝十三退出房內，坐在武當山的最高處金頂南岩之上，等待天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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