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給懷瑾·感謝你曾經來過1
懷瑾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母親的東西被美洲霸佔了這麼多年，突然被還回來，懷瑾是不信的，可是，現在授權書就夾在裡面，懷瑾已經年滿18，他，可以簽字，可是，一簽字，不就代表……
「他讓你來的嗎？」懷瑾強壓下內心的情緒。
莫厲冥：「……是。」就他們兩個人，沒必要否認。
手中的紙張被少年大力捏著，懷瑾手指已經泛白，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一幕也被莫厲冥盡收眼底，懷瑾的手臂因為用力而輕微發抖。
「回去？現在嗎？」懷瑾突然抬頭望天，嗓音幽幽，現在明明是藍天，但卻讓他感覺有無形的無雲密布，壓在他的頭頂上，肩膀上，快要喘不過氣。剛才，與唯伊在一起時發自內心的愉悅已經一散兩空。
「美洲那邊兩天前歸還公司，但如果要辦手續就得回去，還可能需要你去一趟……」
莫厲冥說的話，懷瑾並不陌生，這些程序他都懂，但是，他一步如果踏出了淮南市，就再也無法回來了吧！
還有半年，要是處理完一切事物，也還差不多了吧。
但是，懷瑾抬起沉重的胳膊，紙張上，卻是母親花光了一輩子力氣去築起的小帝國，在美洲接受人手上卻變得枯敗不堪，營業額直線下跌，也許，是因為這樣，才被高價拋出吧。夾在左側上的鋼筆，銀色的筆夾幾乎要使懷瑾失明。
猶豫，這可不想懷瑾的作風，莫厲冥看在眼裡，卻沒有說出口，過去他認識的懷瑾，即使在莫厲南嚴苛的苛求下，懷瑾的性子越加孤僻，自己認定的事情就會犟到底，在莫厲南的禁閉之下，他也只會越挫越勇，從來沒聽他喊過一聲怕和我錯了！
今天，為什麼下不了筆？莫厲冥猜得出一二，只怕，也有半層是因為李叔給他看過的那個女孩。
在莫厲南的注視之下，少年最後還是執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大名：莫懷
「呼」懷瑾啪的一聲放下筆，鋼筆沿著車前蓋，滾落到地面。
莫厲冥知道，他選擇了母親，半年，誰不可以等？當然，誰都可以，但是半年後，公司還會以什麼樣子存在，這就不得而知了，莫厲南既然把合同稍給了懷瑾，就表明他一定不會管，全權由懷瑾決定。
「莫懷，你，喜歡那個女孩嗎？」最後，莫厲冥還是問出了口。
唯伊……
這一聲扯動了懷瑾內心深處的那一條弦，心口傳來異樣，懷瑾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是一種，被人用刀子輕輕在上面劃過的感覺，力道雖輕，但疼痛永久，撕扯著懷瑾神經，但是，他不能了，確實不能了。
即便他一直都知道，但這一刻真正體驗到，還是就得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良久，久到，莫厲冥以為懷瑾選擇迴避他的這個問題，決定撇開不談的時候，少年略顯蒼白的嘴唇蠕動，眼眸也不再帶著唯伊初見他時藏著的溫潤的笑意，少年的手放在兜里，勾起許久未見到的無所謂的笑容，這笑，是他還未來過淮南市時掩藏真實自己的一種表現。漫無目的，眼底，沒有焦距……
「只是玩玩，罷了。」
玩玩……
罷了……
冬天的風寒得凍人，懷瑾不知道的是，停車場的牆角，露出了淺藍色的衣角，
懷瑾的最後一句話，在腦海中，耳邊回蕩，風，搖曳了樹，也搖擺了唯伊的身形，唯伊的耳邊沒有靜止過，身體緊貼著牆角，天知道，唯伊剛邁進停車場，就聽見了熟悉的說話聲，唯伊睫毛顫抖，手緊緊攥著抵在胸口。
那個她……
是在指她嗎？
但是懷瑾的回話，就像剛降下來的冰雪一樣讓她的心涼了一個透徹，玩玩而已？和她嗎？懷瑾也是有喜歡過她嗎？
一連串的問題，唯伊腦海中再無其他，心口突然難受，不是那種撕扯般的疼，而是感覺悶悶的，沒有開過口，唯伊卻親耳聽見了回答，突然想起，一年多前，知行在那個夜裡和她說過的話。
她，好像真的是有點喜歡懷瑾。
但懷瑾的話又莫名使她受傷，她又還沒有表過白，為什麼還是會覺得有點難堪呢？
不過，唯伊抱著書的手收緊，剛才聽見，那個人叫懷瑾莫懷……
自高一那年起，懷瑾就出現在她的身邊，和她成為同桌，給她複習功課，唯伊其實對懷瑾的了解也並不多，只是這個少年看著她的眼裡有溫柔的笑，他是個富二代，這已經不是秘密了，但他為何而來，又因何事要離開？就連，懷瑾這個名字，都可能是假的。
莫懷，莫懷？
難道就是隱喻著莫要懷念嗎？
但懷瑾握瑜，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假名字。
唯伊眼角泛著淚光，但始終沒有讓它掉下來，邁著比來時要沉重許多的步伐，唯伊先行離開。
在寒風的吹拂下，唯伊告訴自己，忍住哭泣，要不然，你就不是自己了。
為了一個即將離開你的哭泣，不值得，趁現在還沒有完全陷下去，管好自己……
也許懷瑾永遠也不知道，寒假的某天，是他即將告別自己自由生活的期間，少年脫口而出的為自己辯解的這句話，讓他最放不下的人聽了去，冷風中，她先行離去，安靜地就像沒有來過一樣，掩去了眼角的淚和傷心的心，只不過，從那以後，她估計不會再對著你露出輕鬆純真的笑容。她只會說：感謝你曾經來過……
懷瑾……
我心動過的少年，今天你的這句話，無疑就是點開了我懵懂天真的初心，我們之間，存在的，不只有距離，還有一層往後誰都不會戳破的隔閡，那就是，我喜歡過你。
你不會說，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不會說，是因為你即將離開，你的話也點醒了我，請允許我傷心難過一會，好好地去消化一下，從新整理一下我的心情，我的心，在你離開之後，我會把它管好，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讓它為自己跳動。
不管你會不會記得我，但我會記得你，再見面時，我會說一聲，好久不見我曾經的同桌。
也許你不會記得我，某天在路上相遇，如果你沒有看見我，我也不會先對你露出笑容，因為，這是相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