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島頭子
木村祁的力氣大得驚人,鋼棍重重地擊打在南野秀一的肋骨上,他的五臟六腑全在震癲,胃部翻騰四起,猶如剛剛吃下了一顆火球。
真該死,他必須找到機會反擊!
儘管他的大腦仍能思考,但神經卻被牢牢鎖死了,動彈不得任憑木村祁擺布。
「秀一!」倉島優子慌張地拿出手機,她必須要做點什麼了,報警也好,叫人也好,總之不能繼續看著南野秀一再這麼被打下去。
木村祁是黑道,這會出人命的。
倉島優子想要報警,她顫抖地按下數字按鍵,在按下撥通鍵前,一隻大手忽然把她的手機搶走了。那是個魁梧的中年男人,皮膚褶皺很多,看起來經歷了不少令人變滄桑的事。
他面無表情,甚至看都沒有看倉島優子一眼。他的視線一直緊緊鎖在木村祁身上,但沒有想要靠近的意思。
倉島優子忽然有些懵了,這傢伙好像不是木村祁的小弟,小弟們現在零散地躺在地上,都沒了動靜。也不像是店裡的食客,因為......這麼兇猛的身材,如果是食客的話她剛剛應該會注意到才對。
那他是誰?剛剛店裡的電梯又沒有出來人,這傢伙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
倉島優子想要開口,但男人太冷漠了,就像一個全身血腥味的屠夫,讓人根本不想靠近,更別提開口了。但此刻已經容不得她猶豫了,如果再不報警的話......她望向遠處跟木村祁扭打在一起的南野秀一,兩人在地板上開始了纏鬥。
木村祁的鋼棍被南野秀一踢到了一旁,這個動作是有代價的,他的腹部被木村祁重擊,差點吐了出來。
他在頑強的支撐,如果不是那一絲絲求生的慾望,恐怕他早就昏過去了。木村祁根本不像是普通小弟出身的傢伙,說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拳擊手還差不多,每一擊都帶著巨大的力。
事實證明南野秀一不該站出來逞英雄,他面對木村祁時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只能默默地閃躲。
他找不出木村祁的破綻,上身也好下身也罷,木村祁就像是世界頂級擂台賽的冠軍選手,讓人無法接近,看不到獲勝的希望。
「那個,你是......」
倉島優子被男人打斷了,「要是報警的話,我們會很苦惱的。」
男人把手機還給了倉島優子,向酒吧更里處走去,此刻電梯門忽然開了,眾多拿著棍棒的小弟沖入酒吧,腳步聲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木村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身上的龍此刻有些發紅,紅青色若隱若現,如同一條真龍在世。
南野秀一被他壓在身下,所以沒機會扭頭看電梯門口發生了什麼事,但木村祁的力氣突然小了很多,肌肉群也變得不再明顯,戰鬥的架勢似乎逐漸消失不見了。
伴隨發生的,是木村祁臉上從未見過的驚異。
「木村,我們組的大哥總是跑出來惹是生非,我的臉上會很難看的。」男人俯身蹲下,他的目光裡帶著兇惡與憐憫,就像是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路西法在說話,「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大家都明白怎麼一回事的,別把大哥都想成傻子。」
木村祁完全傻掉了,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三島......頭子......」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樓下的小弟沒有發揮作用了,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沒有人敢攔小田組的若頭,小弟們雖然聽從了大哥的吩咐,禁止所有人前往這家酒吧,但像三島龍真這種角色,他們連說句話的勇氣可能都沒有。
木村祁跟三島龍真的關係並不算好,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無論木村祁如何討好三島龍真,三島龍真似乎都不會改變對木村祁的看法。
三島龍真是個以成績作為話語權的若頭,這是木村祁登上若頭輔佐后才知道的事情。
他不會因為私交好壞而改變一個人在組裡的地位,他眼中只有——金錢、地盤、關係鏈,以及所有對組有價值的東西。
他就是一個標準的黑道。既不暴戾也無從談起善良,會用刀槍殺人,會為金錢或者組裡的安危而把一個普通人送進「那個地方」,也會威脅脅迫,把人弄得家破人亡。
但他似乎就是不吃木村祁的那一套,無論木村祁送多少錢——一千萬,兩千萬,三千萬,五千萬。他都只是一句話,「送到組裡就好,我這裡不需要。」
他就像是一個黑道標杆,有時候木村祁也會冷嘆,怪不得組長會讓這傢伙坐上組裡二把手的位置,看起來他再適合不過了。
三島龍真用皮鞋前端托起木村祁的下巴,木村祁慢慢站了起來,他低著頭,生怕大哥的腿抬不了太高,會直接給自己一腳。
「我給你們一次機會走出這家酒吧,不然出現什麼後果,你們都要自己負責。」三島龍真的聲音很有磁性。
所有人都趕緊發動了,他們爭先恐後地沖向電梯,店長打開了逃生門,走之前還把門輕輕關上。南野秀一看到窗邊有個模糊的身影一直沒動,那是倉島優子,他看不到倉島優子的表情,但她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有些喘不過氣了,甚至有要昏迷的跡象,越是戰鬥時刻,自己的腦袋越是清醒,一旦停止戰鬥,精神就會變得萎靡,全身上下的疼痛感也愈發加劇。
「你們是沒聽到嗎?!」三島龍真瞪著木村祁說。
此刻除了倉島優子,店裡已經沒有尋常人了。小弟們突然不知所措起來,直到領頭的小弟擺了擺手,大家才按下電梯擠了進去。
電梯門合上之前,領頭的小弟向倉島優子擺了擺手,他們似乎不太想說話,還是說......這個大哥發起火來真得很可怕。
這是倉島優子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她再不走,可能真得會置於危險的境地,但她就是挪不開身子,她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南野秀一,生怕這就是最後一面了。
他剛贏下了五十萬。
倉島優子只是一個生活在東京的小女生,她不該這麼做,她應該走的。她如果出了意外,父母的會傷心,弟弟會沒人照看,家裡的一切都會亂了套,她不該因此丟掉性命。
可她為什麼不願意走呢?她跟南野秀一僅僅是泛泛之交而已,她因此走掉,也不會在靈魂上被道德審判,但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有想要做點什麼的慾望。
「你還是那樣啊,優子。」突然有個聲音說。
那是內心深處的聲音,倉島優子愣住了,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一切都被暫停。
「還是那樣,心軟得像是肥皂劇里的國中女生。還是說......抱歉,我忘了你國中時好像做過那種事,只是沒想到......你現在還在做。」那個聲音說,「你留下能做什麼呢?只是死一個人或者死兩個人的區別罷了,你又不是武林高手,能以一己之力打敗那兩位大哥嗎?很明顯是不可能的事。那你留下幹嘛呢?」
「我......」倉島優子忽然迷茫了。
「你知道三島龍真為什麼要讓所有人都出去么?因為這是黑道的家務事,他要給足木村祁面子,而所有不是黑道的傢伙......會有什麼樣的命運,不用我多說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