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陰謀的味道

將死......之人？！

黑道中規矩很嚴，但木村祁好像也沒犯什麼事吧，他只不過跟小弟打了一架而已，最多是個陷害未遂，南野秀一現在腦袋本來就不清晰，一遇上要思考的事，一時間拐不過來彎。

「請頭子恕罪！」木村祁立刻跪下了，「我......」

「沒用的。」三島龍真異常冷靜，「你說什麼都沒用的，白馬組現在可是小田組的搖錢樹，比你的木村組厲害太多了，你動了組長的搖錢樹，組長不可能放過你。」

三島龍真又倒了杯酒，他今天喝得很多了，一瓶威士忌都下了肚，「你會被送進『那個地方』。木村，做好準備。」

他輕言輕語地告誡著木村祁，就像是一位有情有義的大哥，可他眼神裡帶著不屑，好像這件事跟他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就像是看熱鬧的旁觀者。

房間內一時陷入死寂，沒有人開口了，山本熊泰還處在驚異中，白馬德榮躺在地板上還未蘇醒，沙發上的倉島優子擔憂地望著南野秀一，她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三島龍真不會隨隨便便留下她和南野秀一這樣的閑雜人等。

「小子，你還活著吧。」三島龍真歪著頭喝酒。

南野秀一嘗試著蠕動身軀，他感覺骨架都快散了，只好扶著吧台站起身。

「還真是有意思呢，黑道間的事情，你一個老百姓摻和什麼？耍威風么？」三島龍真從吧台旁拿了一個玻璃杯，劃到了南野秀一面前，這裡的酒很多，他們可以隨便喝。

「你見過耍威風把自己耍得遍體鱗傷差點掛掉嗎？」南野秀一說起話來很費力。

「那是為什麼呢？」三島龍真拿著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那你為什麼要出手？」

「見死不救這種事情我做不來。」

「真有意思，中學生么？這麼熱血？」

「救人也算是熱血嗎？」南野秀一倒好了酒，「好歹，我也算是嘗試著救人吧，而不是殺人。」

遠處的山本熊泰冒出冷汗，這種話在全是黑道的場合中說，真的合適嗎？那可是小田組的頭子，連他都沒有見過的大人物。大人物都有自己的個性，但黑道中的大人物有個共性，那就是他們都不是會忍受侮辱的角色。

有仇必報，這就是黑道。

氣氛忽然緊張起來了，木村祁握緊了拳頭，他覺得眼前這傢伙好像忘了剛剛是怎麼被痛揍的了。可他不能動手，因為大哥還無動於衷，看不出來有什麼怒火要發。

「說得也是。」三島龍真說，「給你頒發個全新宿最正義偵探頭銜好了——南野秀一。」

南野秀一的心忽然提起來了，他從未透露過自己的名字與職業，他不知道三島龍真是怎麼認得他的。

他記得自己好像從未與三島龍真謀過面吧？而且自己一介小偵探，也不可能進入三島龍真這種大人物的調查範圍內，那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別介意，你可是我們黑道公敵呢。」三島龍真似笑非笑，「大阪事件后，你的名字就被很多組織首腦記入了黑名單，你可是個危險人物。」

「畢竟，」三島龍真站了起來，「黑道里最討厭正義不是么？」

他整了整衣服，好像準備離開了，沒有要為難南野秀一和倉島優子的意思。倉島優子稍稍放鬆了心，她剛剛甚至覺得自己就在死亡邊緣遊離，即將進入地獄。

「對了，」三島龍真突然停下了，他低下頭，看著滿臉紅腫的南野秀一，笑著幫他整了整上衣，「東京不是大阪，鈴木宏志的案子，別陷得太深。」

這句話就像是晴天霹靂，把南野秀一震在了原地。電梯門緩緩開啟，木村祁跟在三島龍真的後面下了樓。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三島龍真向倉島優子擠出了一個微笑。

彷彿在說，「我們還會再見的。」

我可不想跟你再見了，倉島優子打了個冷顫。

「秀一。」

倉島優子急忙跑了過來，但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南野秀一的衣服被撕扯成了「流浪漢」式，結實的肌肉下，傷痕觸目驚心，紅腫與淤青隨處可見，那是鋼棍打過的痕迹。

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痛，就像他絲毫未感知到身旁的倉島優子一樣，他盯著破碎的酒架入了神。

為什麼？他不明白。為什麼三島龍真會警告他鈴木宏志的事？那是警察失蹤誒，跟黑道八竿子打不著吧？黑道中最忌諱的就是殺警察，這種事很難處理，何況鈴木還是警視廳的課長，動他的手，真得有必要麼？

還是說，鈴木已經到了他們不得不動手處理的地步。

南野秀一喝乾了杯子中的酒，他的腦袋有些熱。

鈴木宏志是在調查平次集團董事長被殺一案時失蹤的，記得警視廳的佳娜說，鈴木對警視廳的調查方向有些不在意，一直在做別的事情。但他是個「正義」的人，警察精神在他身上完美體現，他不可能隨便放棄這種大案子。

那他為什麼會「漠不關心」呢？

警視廳的調查方向是「情殺」「仇殺」一類，這種方向的調查研究，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可南野秀一說不上來是哪裡怪，無論是仇殺還是情殺，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明面上看，似乎警視廳的做法並沒有錯，但......

好像少了點東西，少了什麼呢？

「果然是詭計多端呢。」躺在地上的白馬德榮吐出了一句不倫不類的話，他費力地爬起來。

「我叫救護車好了。」倉島優子拿出了手機，但轉而就被南野秀一和白馬德榮一齊拒絕。「不用。」他們說。

「你剛剛說詭計多端？什麼意思？」南野秀一舉起手中的酒，現在有個好消息，那就是酒能隨便喝。

「你難道不覺得，在這個時候頭子突然衝上來，有些太過巧合了嗎？」白馬德榮實在用不上力，還是山本熊泰把他扶起來的，「別把頭子當傻子。」

山本熊泰為他點上香煙，他有些拿不穩，但還是一口一口地抽著，「就像是陰謀當中的陰謀。」

「為什麼這麼說？」

「呵......」白馬德榮指了指酒杯，山本熊泰為他倒酒，「木村那傢伙，老早就嫉妒白馬組了，白馬組的發展超過了木村組，所以他才想出陰謀來陷害熊泰。但似乎......」

「什麼？」

白馬德榮冷視南野秀一，最後還是說出了口，似乎南野秀一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頭子不想讓他活。」

南野秀一併沒有多麼震驚，「說得過去。畢竟你可是小田組的搖錢樹，木村想要動你，無論是頭子還是組長，都不會讓他活吧。」

白馬組雖然是新成立的組，但崛起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木村就像是江郎才盡的書生，已經沒有讀者站在他那一邊了。

「不......」白馬德榮的聲音冷冷的，「我的感覺不太好，就好像落入了陰謀之中無法自拔。」

陰謀？

南野秀一忽然明白了，他明白警視廳的調查哪裡奇怪了。

無論是情殺還是仇殺，殺人動機都太過簡單，平次集團董事長被殺一案缺少的，是「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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